天刚蒙蒙亮,春杏就把小刚子托付给建军娘,和阿强揣着那本关键账本,准备去镇上找线索 —— 李律师说,那本账本上的字迹,或许能跟镇上打印店的记录对上,说不定能找到神秘工友的踪迹。
刚走到村口,就看见王大伯牵着牛站在路边,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小伙。“你们俩这是要去镇上?” 王大伯把牛绳往树上一拴,“我跟你们一起去,那工头的人说不定在镇上盯着,多个人多份照应。” 春杏心里一暖,刚想推辞,王大伯就摆了摆手:“别跟我客气,建军的事就是咱村的事。”
镇上的打印店不多,一家家问下来,眼看快到中午,还是没头绪。阿强的额头上满是汗,春杏攥着账本的手也沁出了汗 , 要是找不到线索,这账本的说服力就要打折扣了。就在两人快要放弃时,最后一家打印店的老板突然说:“这字迹我有点印象!上个月有个脸上带疤的男人来打印东西,字迹跟这个差不多,他还问过我,怎么能把信寄得隐蔽点。”
“他还说了啥?” 春杏赶紧追问,眼里满是期待。老板想了想,“他好像说,要去邻村的砖厂打工,还说等事情了结了,就回来看看。” 邻村的砖厂!春杏和阿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希望。
可刚走出打印店,就看见昨天那两个穿黑夹克的男人站在不远处,正恶狠狠地盯着他们。“看来他们真的跟着来了。” 王大伯把春杏和阿强护在身后,“别慌,咱们往人多的地方走。” 几人刚拐进一条小巷,那两个男人就追了上来,伸手就要抢阿强手里的账本。
“住手!” 巷口突然传来一阵吆喝,是镇上派出所的民警 , 原来王大伯出门前,特意让家里人去派出所打了招呼,说可能会遇到麻烦。那两个男人见民警来了,赶紧撒腿就跑,却被民警追上按在地上。
“多亏了你,王大伯。” 春杏心有余悸地说。王大伯笑着摆手:“没事就好,咱们赶紧去邻村砖厂,别耽误了正事。”
邻村的砖厂在山脚下,离镇上有十几里路。几人走了快两个小时,才看见砖厂的烟囱。刚走进砖厂,就看见一个脸上带疤的男人正在搬砖,正是打印店老板说的人!“是你!” 春杏激动地跑过去,“我们是建军的家人,想请你出庭作证。”
那男人愣了一下,手里的砖 “哐当” 掉在地上。“你们怎么找到这儿的?” 他的声音带着警惕,“我跟你们说过,那工头的人不好惹,我不想连累你们,也不想连累自己。”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你不能走!” 建军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几人回头一看,只见建军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身后还跟着秀兰和张嫂。“我知道你怕,可我这条腿不能白断,那些跟我一样被坑的工人,也不能白受委屈。” 建军的声音沙哑,却带着股子坚定,“只要你肯作证,不管以后遇到啥麻烦,我们一家人都跟你一起扛。”
那男人看着建军的独腿,又看了看围过来的众人,眼里的警惕慢慢变成了动容。“其实我也不好受,” 他叹了口气,“建军是个好人,当初在工地,他还帮过我。我就是怕那工头报复,才躲到这儿来。” 秀兰赶紧说:“你放心,我们已经报了警,那工头的人也被抓了,只要你出庭作证,法律会保护你的。”
那男人沉默了半天,终于点了点头:“好,我跟你们去作证。我手里还有当时工头偷换安全绳的照片,是我偷偷拍的,一直藏着没敢拿出来。”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张照片,上面清楚地拍着工头和手下换安全绳的场景。
“太好了!” 春杏激动得眼泪掉了下来,“有了这张照片,还有账本和你的证词,咱们一定能赢!” 众人围着那男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砖厂的空地上,满是久违的笑声。
夕阳西下时,几人带着神秘工友往回走。路上,建军拄着拐杖,跟那男人聊着在工地的日子;春杏抱着小刚子(秀兰特意把孩子带来了),手里攥着照片和账本;王大伯和阿强走在后面,聊着以后的打算。
回到村里,乡亲们都围了过来,听说找到了关键证据和证人,都高兴得不得了。秀兰赶紧去找人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李律师,说证据齐了,可以准备打官司了。春杏看着眼前的众人,心里满是温暖 , 她知道,讨公道的路还没走完,可只要有这么多人支持,再难的坎,也能迈过去。
晚上,小刚子睡着了,春杏把照片、账本和证词整理好,锁进旧木箱里。阿强坐在炕边,给建军削着木头,说要给小刚子做个新的小木车;建军手里摩挲着那枚铁皮老虎,脸上满是期待。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木箱上,像是在守护着这个家的希望。春杏知道,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而他们,终于快要等到那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