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老虎肆虐的午后,东河沿村的晒谷场上空无一人。
苏瑶挑着一担刚晒好的酸枣糕往家走,扁担压得她肩膀生疼。
快到村口时,李三媳妇和几个妇女正坐在老槐树下纳鞋底,看见她过来,几人交换了个眼神,故意提高了嗓门。
“哟,这不是咱们村的‘大学生’吗?还挑着担子卖酸枣糕呢?”
李三媳妇阴阳怪气地开口,手里的针线活也停了下来,“我当考上大学就不用干这粗活了,原来还得靠这个糊口啊。”
旁边的妇女跟着起哄:“就是,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农村妇女,还想考大学?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自量力!”
“听说复习得连觉都不睡了?我看啊,也是白费劲,到时候还不是名落孙山,让人笑掉大牙。”
苏瑶的脚步顿住,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进她心里,让她又羞又气。她攥紧了扁担,想反驳几句,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俺娘说了,只要努力就有希望!你们凭什么笑话俺娘!”
思尘不知从哪里跑出来,挡在苏瑶身前,仰着小脸,眼睛瞪得圆圆的。
他今天没去学前班,在家帮苏瑶晒酸枣糕,听到有人笑话苏瑶,立刻跑了过来。
李三媳妇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小毛孩子懂什么?大人说话,哪儿轮得到你插嘴?赶紧一边去!”
“俺不!你们不能笑话俺娘!”思尘倔强地站在原地,不肯挪动一步。
苏瑶赶紧放下担子,把思尘拉到身后,摸了摸他的头,轻声说:“思尘,别跟她们一般见识,咱们回家。”她知道,跟李三媳妇她们争论,只会让自己更难堪。
“怎么,被我说中了,不敢吭声了?”三媳妇不依不饶,“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安安分分卖你的酸枣糕,别做那大学梦了,不现实!”
苏瑶咬了咬嘴唇,没再说话,挑起担子,拉着思尘快步往家走。身后传来李三媳妇她们的笑声,那笑声尖锐刺耳,让她心里一阵难受。
回到家,苏瑶把担子放在院子里,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思尘也跟着哭了,拉着她的衣角说:“娘,你别难过,她们是坏人,俺不喜欢她们。”
陆逸尘正好从竹林里回来,看到这一幕,赶紧放下手里的竹子,跑过来问:“瑶瑶,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苏瑶抬起头,眼泪汪汪地把刚才在村口的事告诉了陆逸尘。陆逸尘听了,气得脸色铁青:“这个李三媳妇,太过分了!俺去找她理论去!”
“别去,逸尘。”苏瑶赶紧拉住他,“跟她理论也没用,只会让事情更麻烦。她们就是嫉妒咱们,故意说这些话气咱们。”
“可也不能让她们这么欺负你啊!”陆逸尘还是很生气。
“俺没事,”苏瑶擦了擦眼泪,“俺不会因为她们的话就放弃的。她们越笑话俺,俺越要努力,一定要考上大学,让她们看看!”
思尘也点点头:“对!娘一定要考上大学,让她们看看咱们不是不自量力!”
陆逸尘看着苏瑶坚定的眼神,心里的火气渐渐消了。他握住苏瑶的手:“好,咱们一起努力!一定能考上大学,让那些笑话咱们的人闭嘴!”
从那以后,苏瑶更加努力地复习了。
她把李三媳妇她们的话当成动力,每天白天拼命干活,晚上就抓紧时间看书。有时候学到半夜,眼睛都熬红了,她也不肯休息。
陆逸尘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总是劝她别太累了,可苏瑶却总是笑着说:“俺不累,只要能考上大学,再辛苦也值得。”
周先生也听说了村口的事,他特意来家里安慰苏瑶:“瑶瑶,别往心里去。那些人目光短浅,不懂读书的好处。”
“你能有勇气参加高考,就已经比她们强多了。好好复习,用成绩证明自己。”
“谢谢周先生,俺知道了。”苏瑶点点头,心里充满了感激。
乡亲们也都很支持苏瑶。
王大爷特意给她送来了一本旧的语文词典,说:“瑶瑶,这是俺以前上学用的词典,你拿着用,说不定能帮上忙。别听那些闲言碎语,好好考。”
刘婶也说:“瑶瑶,要是她们再敢笑话你,你就告诉俺,俺去骂她们!咱们东河沿村的人,可不能让人这么欺负!”
苏瑶把大家的支持都记在心里,更加坚定了考大学的决心。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有这么多人支持她,她一定不能让大家失望。
有一天,苏瑶在复习数学的时候,遇到了一道很难的题。
她反复琢磨了很久,还是没有头绪。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她想起了李三媳妇她们的笑话,又想起了大家的支持。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拿起笔,继续思考。
终于,在她的努力下,她做出了那道题。她高兴得跳了起来,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陆逸尘看到她高兴的样子,也很开心:“瑶瑶,你真棒!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做到。”
“嗯!”苏瑶点点头,“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不会放弃的。”
随着高考的临近,苏瑶的复习越来越紧张。她每天都学到很晚,有时候甚至会学到凌晨。
思尘也很懂事,每天都安安静静地待在旁边,要么看书,要么画画,不打扰她复习。
高考的日子终于到了。苏瑶和陆逸尘带着乡亲们的祝福,走进了考场。
考试的时候,苏瑶沉着冷静,认真答题。她想起了那些白天干活、晚上复习的日子,想起了那些支持她的人,想起了那些笑话她的人。
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考,用成绩证明自己不是不自量力。
考试结束后,苏瑶和陆逸尘回到了村里。李三媳妇她们看到她们,又想开口笑话,可看到苏瑶自信的眼神,她们又把话咽了回去。
等待成绩的日子是漫长而煎熬的。苏瑶和陆逸尘每天都在盼着成绩公布。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公社的人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