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宇的叛迹已明,证据确凿。那批带有工部标记的破甲箭,以及他与京城神秘商队(背后隐隐指向司礼监某位实权太监)的密谋,皆指向一个惊人的事实——朝中有人不惜资敌,也要将沈渊拖死在北疆,甚至不惜葬送铁壁关。
沈渊没有犹豫,也无需再隐忍。
是夜,月黑风高。
郑宇千户府邸外,一队队身披玄甲、气息精悍的“渊骑”无声无息地完成了合围。王虎手持陌刀,立于府门之前,眼神如饿虎般凶戾。
府内,郑宇正与那商队的首领——一个面白无须、眼神阴鸷的中年人——密谈。
“公公放心,只要再拖上几日,兀术大王下次总攻,必能破关!到时沈渊兵败身死,这北疆,还是咱们的天下……”郑宇举杯,面带谄笑。
那“公公”微微颔首,尖着嗓子道:“郑千户忠心可嘉,主子记着呢。只要事成,兵部尚书的位置,未必不能……”
话音未落!
“轰——!”
厚重的府门连同门闩,被一股蛮横无比的巨力轰得粉碎!木屑纷飞中,王虎那铁塔般的身影踏步而入,声如雷霆:“郑宇!通敌卖国,其罪当诛!给我拿下!”
“王虎?!你敢!”郑宇又惊又怒,一把掀翻酒桌,抽出腰间佩刀,“给我杀出去!”
他麾下的亲兵家将顿时蜂拥而上。
然而,他们面对的,是沈渊麾下最精锐的“渊骑”。这些历经血火、修炼了沈渊简化版《镇煞诀》和合击阵法的悍卒,如同虎入羊群,刀光闪烁间,郑宇的亲兵成片倒下,根本不是一合之敌。
那阴鸷公公脸色大变,身形一扭,如同鬼魅般向后方掠去,竟是一名身手不俗的先天初期高手!
“阉狗,哪里走!”
一声冷喝自他头顶传来。不知何时,沈渊已如一片落叶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梁之上。他并未动用绣春刀,只是并指如剑,一缕凝练至极的万劫戮神刺破空而下!
那公公骇然,双掌翻飞,拍出层层阴柔掌力试图抵挡。但万劫戮神刺专破真气,那阴柔掌力触之即溃!指风毫无阻碍地穿透他的掌心,径直点在他的膻中穴上!
“噗!”
公公身形剧震,一口鲜血喷出,周身气息瞬间涣散,软软倒地,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骇。沈渊的实力,远超他的预估!
与此同时,王虎也已与郑宇交上手。郑宇虽是老牌先天,但久疏战阵,哪里是王虎这等在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悍将对手?不过十招,便被王虎一记势大力沉的陌刀劈飞了兵器,一脚踏在地上,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
“沈渊!你擅杀边军大将,朝廷不会放过你的!”郑宇目眦欲裂,嘶声吼道。
沈渊飘然落下,走到他面前,眼神淡漠如冰:“放心,你通敌卖国的证据,我会一字不落地呈报陛下。至于朝廷如何反应……”
他微微俯身,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那就要看,是你们背后主子的手快,还是我的刀快了。”
郑宇瞳孔猛缩,还欲再言,沈渊已屈指一弹,一道无形气劲封住了他的哑穴。
“王虎,将所有涉案人员,连同证据,严密看管。对外宣称,郑宇千户昨夜巡营,遭遇蛮族细作袭击,重伤昏迷。”沈渊下令,语气不容置疑。这是眼下稳定军心、避免内部动荡的最好方式。
“是,大人!”王虎瓮声应道,拎起死狗般的郑宇,大步离去。
一夜之间,北疆边军中最大的不稳定因素被连根拔起,兵权尽数落入沈渊实际掌控之中。
接下来的数日,沈渊以雷霆手段整顿军务,清洗郑宇余党,同时将系统兑换的丹药以战利品名义分发下去,军心士气不降反升。没了内部掣肘,后勤补给虽仍有困难,但在沈渊的铁腕和侯三的运筹下,也勉强维持住了战线。
期间,沈渊再次仔细研究了【秋水煎】的线索。
“蛮族圣山……乌拉尔山脉……大祭司……”他手指敲打着地图上那片被冰雪覆盖的区域,“兀术南侵,或许不止是为了粮食和土地。这柄神兵,可能是关键。”
他意识到,被动防守绝非长久之计。朝中敌人不会罢休,蛮族主力犹在,唯有主动出击,掌握主动权,才能破局。
十日后,沈渊于铁壁关点将台,召集所有千户以上将领。
他一身戎装,目光扫过台下众将,其中不少是新提拔起来的、对他心怀敬畏的军官。
“诸位!”沈渊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蛮族蹂躏我疆土,屠戮我百姓,此仇不共戴天!然,困守孤城,终非良策。陛下授我临机决断之权,本官决议,主动出击,兵发乌拉尔圣山!”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深入蛮族腹地,攻击其圣山?这简直是疯狂之举!
一名老成持重的副将忍不住出列:“大人,三思啊!我军兵力不足,补给困难,深入不毛,凶险万分!若是……”
“没有若是!”沈渊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蛮族信奉萨满,圣山是其精神图腾。攻其必救,方能调动兀术,乱其部署!此战,不在于攻克圣山,在于斩其信仰之根,乱其军心!同时,截断其与更北方部落的联系!”
他顿了顿,释放出一丝属于先天巅峰、且蕴含战场杀伐与万劫吞噬之意的强大气势,压得众人呼吸一窒。
“本官亲率‘渊骑’及三千精锐为前锋,直插圣山!王虎!”
“末将在!”王虎踏步出列,声若洪钟。
“命你统率剩余大军,固守铁壁关,依计行事,若兀术回援,务必将其拖住!”
“得令!”
“侯三。”
“属下在。”侯三拱手。
“北疆军政,暂由你统筹,稳定后方,协调补给,同时……继续深挖朝中那条线!”
“明白。”
沈渊的安排条理清晰,目标明确,展现出的强大自信和决断力,让原本心存疑虑的将领们也渐渐安定下来。
“此战,关乎国运,亦关乎我北疆军民的尊严!”沈渊拔出绣春刀,直指北方,“唯有以血还血,以恶止恶,方能打出我大明的赫赫天威!诸君,可愿随我,立此不世之功?”
“愿随大人!!”王虎第一个振臂高呼。
“愿随大人!!”台下,越来越多的将领被这股破釜沉舟的气势感染,齐声呐喊,声震云霄。
三日后,沈渊亲率三千五百精锐(其中五百为最核心的渊骑),携带十日干粮,轻装简从,如同利剑出鞘,悄无声息地绕开蛮族主力防线,一头扎进了茫茫北疆雪原,直刺蛮族心脏——乌拉尔圣山。
目标:一为摧毁蛮族精神支柱,二为探寻神兵“秋水煎”,三为……借此战压力,突破自身武道瓶颈,凝聚武道真意,踏足宗师之境!
而就在沈渊出兵的同时,来自京城的一道八百里加急密旨,也送到了铁壁关,旨意中严词斥责沈渊“擅启边衅”、“目无朝廷”,令其即刻回京述职。
然而,沈渊早已不在关内。
王虎捧着圣旨,看着北方苍茫的天空,咧嘴一笑,对传旨太监道:“公公也看到了,我家大人为国杀敌,深入不毛,此刻怕是已与蛮族交上手了。这旨意……等他回来再说吧!”
风暴,已彻底席卷。沈渊的刀,不仅指向了外敌,也斩断了身后的一部分枷锁。前路唯有死战,或可杀出一片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