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周末。
黑色的凯雷德缓缓驶入田德隆区一条狭窄的街道。
开车的白人保镖查尔斯眉头微蹙,目光警惕地扫过两侧低矮破败的两三层楼房。
这些房子带着篱笆围起的小院,格局有些像联排别墅,却是这片区域贫穷的象征。
大多数前院荒草丛生,散落着破烂的沙发和废弃家具。街边停着不少轮胎干瘪的旧车,玻璃上积着厚厚的尘土,车顶堆满枯叶。
垃圾桶东倒西歪,满溢的垃圾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三五成群的黑人青少年聚在门廊的破沙发上,吞云吐雾间,大麻的甜腻气味飘散在空气中。
他们用挑衅的目光打量着这辆格格不入的豪车和车里的陌生人。
凯雷德平稳地停在三个少年面前。查尔斯降下车窗,墨镜后的眼神锐利,他扬了扬手中的五美刀钞票:
“嗨,打听一下,贝蒂·奥布莱恩住在哪里?”
一个吊儿郎当的黑人少年晃悠着走近,伸手就要抓钞票。查尔斯迅速将手收回:“不,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少年扭头朝同伴喊道:“嘿,迈克!有人找贝蒂!”
一个吊儿郎当的黑人少年走过来,伸手向钞票抓去,查尔斯将手缩了回去,说道:“不,你还没回答问题。”
少年扭头,对另外一个少年喊道:“嗨,迈克,有人找贝蒂。”
坐在沙发上吸烟的黑人少年站了起来,穿一身松松垮垮的篮球背心短裤,脚上一双中帮篮球鞋,身材很瘦,差不多有一米八五,他警惕的看着车里的查尔斯,桀骜不驯的问道:
“发克,你是谁?”
另外两个黑人少年从破沙发上拿起棒球棍也围了上来。
查尔斯说道:“oK,我不是来找麻烦的,我找她谈点工作上的事。”
查尔斯说完,迅速掏出腰间的格洛克手枪,推弹上膛,右手握住枪放在大腿上,说道:
“年轻人,我不想惹麻烦,贝蒂·奥布莱恩住哪里?”
少年听见枪栓拉动的声响,举起双手摊开,说道:“好吧,157号,就在前面,门口有个绿色垃圾桶。”
凯雷德缓缓离去,停在157号的门口。
查尔斯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危险,然后打开车门跳了下来,子弹上膛的枪就插在腰间的快拔枪套里,只要遭遇到威胁,他会毫不犹豫的拔枪射击。
他拉开后车门,林风戴副墨镜,一身休闲宽松衬衣短裤跳了下来,查尔斯戴着墨镜环顾四周进行警戒。
林风踏上几级台阶敲响了门。
“谁啊?”里面传来贝蒂的声音。
“贝蒂,我是布鲁斯。”
门打开了,贝蒂穿着白色背心和短裙,脚上趿着拖鞋,惊讶的问道:
“噢,老板,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随便过来看看。”
“快请进吧!”
林风跟着贝蒂进了屋,查尔斯则站在了门外,左顾右盼。
狭窄拥挤的房间,进门左边便是一个只有几平方米的厨房,中间是餐台,旁边便是厨具和一台很破旧的冰箱。
见林风脸上冒出了汗水,贝蒂拉开冰箱门说道:
“抱歉,空调坏了,你想喝点什么?”
“谢谢,纯净水。”林风说道。
林风接过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跟着贝蒂到了客厅,面积不到十个平米,里面有个三人沙发和电视,正坐在地毯上看书的丹尼尔,光着膀子站了起来,礼貌的向林风问好。
墙壁上挂着的空调噪音很大,吹着风,但室内温度依旧很高,看来氟利昂早就漏光了,贝蒂身上的白色背心,已经被汗水湿透,林风闻到了一股汗味,但好在并没狐臭。
“老板请坐,我给你煮咖啡。”贝蒂说道。
“不用,我顺路过来看看。”林风说道。
贝蒂耸耸肩说道:“那好吧!”
“可以带我上楼看看吗?”林风问道。
“当然可以。”贝蒂伸手做了个有请的姿势,便带着林风上楼。
楼梯在厨房和客厅之间,狭窄拥挤,楼上的家具估计只能从窗户吊进去。
二楼有两间卧室,中间是个很小的卫生间。小的卧室正对下面的厨房,是丹尼尔的,里面放了个小木床和木衣柜,靠窗有个小桌子和台灯。
大的卧室正对下面的客厅,铺了很廉价的地毯,没有床,只有一张床垫放在地上,旁边是个简陋的衣柜,不过两个房间都收拾的很干净整洁。
林风心里暗想,就居住条件来说,尤国的穷人比国内的大多数人条件都好,再怎么也是独立的单元,房子破了点小了点,不足40平米,但比当初看到俞小满家的条件好了十倍不止。
唯一糟糕的是社区环境,外面那帮黑小子,成年后大概率都会去监狱住些日子,有些住进去恐怕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你没和家人一起住吗?”林风问道。
“我今年刚搬出来,丹尼尔也长大了,家里太拥挤。”贝蒂回答道。
贝蒂的家就在附近,同样大小的房子里,住了父母和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她没搬出来之前,两个弟弟和丹尼尔住一间,上下床,她和妹妹母亲住一间卧室,父亲则长期在客厅里睡沙发。
林风看了看手表说道:“我要离开了,谢谢你,贝蒂!”
“你不再待会吗?”贝蒂挺着高耸的山峰挡住了林风。
对于这种诱惑,林风已经可以轻易的抵抗了,他说道:“不,我还有其他事。”
他侧身从她身边走过,手臂从山峰顶端重重碾过。
贝蒂望着他的背影,耸耸肩也跟了上去。
到了楼下,林风对客厅的孩子说道:“丹尼尔,再见!”
“再见,先生!”
贝蒂把林风送到门外,看着两人上车,她点了支烟深吸一口,另一只手放在胸下,斜靠在门框上,目送车辆远去。
一个瘦高的黑人少年跑了过来。
“贝蒂,没事吧?”
“没事,我的新老板。”
“发克,那辆车真不错。”少年往车的方向吐了一口痰,说道:“贝蒂,能借我一点钱吗?”
“不,迈克,你知道,我不会借给你。”
“oK。”
少年双手一摊,哼着rap离开了。
贝蒂抽完烟,将烟头弹向街上,看了看手腕上的电子表,今天她准备加班,因为可以挣到双倍的加班薪水。
“丹尼尔,你的晚餐在冰箱里,待会加热一下就行了,记住,别和迈克去鬼混,oK?”
“好的,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