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贵妃羞涩地低下头,轻纱滑落。
陈九斤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他伸出手,动作带着一丝模仿来的、属于李旦的急躁与敷衍。
在系统的辅助下,他能完美模仿皇帝的声音、举止,甚至是一些小习惯。
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柳贵妃早就识破他就是陈九斤。
帐幔之内,气息交融。
陈九斤原本只想机械地完成任务,然而,柳贵妃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
她不像其他妃嫔那般被动承欢,或是刻意逢迎。
在那起初的羞涩之后,她骨子里那份属于将门虎女的热情与率真,竟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陛下……”她低唤着,“您今日……似乎有些不同……”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恐惧,却又带着一种堕落的自在。
不知过了多久,风停雨歇。
陈九斤几乎是立刻翻身而起,背对着柳贵妃,急促地呼吸着,内心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与自我谴责。
他不仅完成了任务,而且……在过程中,他竟有片刻的沉沦!这比他单纯的欺骗,更让他感到不安和罪恶。
柳贵妃却似乎并未察觉他内心的惊涛骇浪,她侧卧着,唇角竟勾起一丝极淡的、真实的满足笑意。
她轻轻拉过锦被,盖住自己,低声道:“陛下…今夜,似乎比往日…更…”
陈九斤身体猛地一僵,不敢回头,也不敢应答。
他匆匆套上衣物,声音沙哑地留下一句“爱妃早些安歇,朕还有政务”,便几乎是用逃的速度,离开了凝香殿。
回到别院,他用清水洗脸,冰冷的水刺激着皮肤,却无法浇灭心头那股陌生的燥热和更深的愧疚。
镜中的自己,眼神里除了挣扎,似乎还多了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回味?
“该死!”他低咒一声,一拳砸在桌面上。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完全打乱了他的心境。
与此同时,凝香殿内,柳贵妃并未立刻睡去。
她拥被而坐,望着跳跃的烛火,眼神复杂。她确实感觉到了今晚的“陛下”与往日不同。
少了几分敷衍和力不从心,多了几分……她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着的力量感和一种陌生的侵略性。这让她在陌生的体验中,竟感受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悸动。
接下来的几日,陈九斤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主要精力放回太后这边。
他通过李忠全,以“禀报西南事务”为名,数次求见,实则暗中观察太后的身体状况,并凭借系统医术,为太后调整安胎的饮食和按摩穴位,确保其状态平稳。
太后对他的“尽心”似乎颇为受用,依赖日深。
有时在按摩后,她会屏退左右,与他闲聊几句,言语间不再全是威压,偶尔也会流露出对生产的恐惧和对未来的不确定。这种罕见的脆弱,让陈九斤心中的保护欲与责任感愈发强烈。
时光如水,悄然流逝。
转眼间,陈九斤奉诏留宫已近两月。
这两个月,他如同一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
白日里,他多是陪伴在太后身侧。太后的产期越近,身子越发沉重,腰背酸胀、腿脚浮肿的状况也愈发频繁。
陈九斤运用愈发精熟的按摩手法为她舒缓不适,更凭借系统灌输的孕产知识,细心指导宫女调整她的饮食起居,协助太医拟定安胎方案。
他甚至还“发明”了一些温和的产前运动,搀扶着太后在长乐宫内缓缓踱步,以利生产。
太后对他愈发依赖,那双凤眸中的凌厉,在面对他时,也常会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两人之间,因着那个即将出世的孩子,形成了一种微妙而脆弱的默契。
陈九斤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这种平衡,既要履行“臣子”的本分,又要克制住那份不该有的关切。
西南的军政事务,也未曾落下。
李文远、赵严、刘腾蛟三人定期将政务军情以密信形式送至京城。
陈九斤便在夜深人静时,于别院灯下细细批阅,做出指示。
得益于他在青萍县打下的坚实基础和楚红绫对军队的牢牢掌控,西南五州大体安稳,未出大的纰漏,这让他能暂时将精力集中于京城的惊涛骇浪之中。
而夜晚,则属于另一场无声的“战斗”。
按照与皇帝的约定,他又先后假扮皇帝,在严密安排下,“陪侍”了丽妃、贤妃与婉妃。
每一次,他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极尽伪装之能事,内心却充满了难以言说的负罪与煎熬。
这些妃嫔,或娇艳,或端庄,或温婉,她们渴望着皇帝的恩宠,期盼着母凭子贵,却不知与自己缠绵的,竟是一个冒牌货,而她们所期盼的“龙种”,背后牵扯着何等惊天的秘密与风险。
陈九斤只能将这一切深深埋藏,扮演好皇帝替身的角色,以此维系着与皇帝之间那脆弱而危险的联盟。
就在这种高度紧张、如履薄冰的状态下,太后的产期,终于到了。
这一夜,月隐星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
长乐宫内灯火通明,却异样地寂静,所有不必要的宫人都被屏退,只留下绝对的心腹。
陈九斤刚处理完西南来的信件,正准备歇下,李忠全便神色凝重地匆匆赶来,低声道:“陈大人,太后……要生了!”
陈九斤心头猛地一跳,立刻起身,抓起早已准备好的、装有银针、参片和一些应急药材的小箱,随李忠全快步赶往长乐宫。
太后的寝殿内,门窗紧闭,厚重的帘幕垂下,将外界彻底隔绝。
殿内只点了几盏宫灯,光线昏暗,更添几分神秘与紧张。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与药味。
太后并未躺在凤榻上,而是被安置在内殿一张特意加固过的、铺着厚厚软褥的矮榻上。
她穿着宽松的寝衣,长发被汗水浸透,黏在额角和脸颊上,脸色苍白,嘴唇被咬得失去了血色。
剧烈的宫缩阵痛袭来时,她死死攥住身下的锦褥,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如同受伤母兽般的痛苦低吟,却始终强忍着没有大声呼喊。
她深知,此事绝不可声张,任何一点动静泄露出去,都可能引来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