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煜焱和【愿光明照耀你】现在都不在线,在屋里吃过午饭的宋妙仪自己玩了一会儿就晕碳睡了过去。
只是很奇怪的,她竟是‘魂魄出窍’的能够看见整个屋子的布局,和在床上沉沉睡着的‘自己’。
这就是清醒梦吗?宋妙仪并不清楚,但她突然在大床对面的角落里看见了一个高大的,少说也有一米八五的,穿着黑色斗篷的身影。
这‘人’出现得完全无声无息,而在祂出现的同时,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正午阳光也都消失了,四周漆黑得竟是连一丝光亮都没有。
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宋妙仪惊奇的发现,出窍的自己居然什么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黑袍‘人’走了过来,宋妙仪应该感到恐惧的,可不知道是不是‘没’了身体的缘故,她完全感知不到任何情绪,就像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一样,看着祂轻轻揭下了斗篷的兜帽。
一张苍白而俊美的脸庞就此出现在了她的眼前,祂一头黑白渐变相间,好像挑染过的,盘起来的长发。
一双幽深的绛紫色丹凤眼一错不错的看着熟睡的‘自己’,少顷,祂呜咽着捂住了脸。
“如果吾不是死神就好了...”
“她要是知道有吾这样的爸爸,肯定会害怕的!吾该怎么办啊...吾不想被孩子讨厌...”
“.....”宋妙仪还以为祂很高冷,没曾想,居然是个自卑哭包,还带点话痨属性,这什么反差萌。
不对,她的关注点不应该是...这个爸又是从哪儿蹦出来的?她今天在外面也没说漏嘴啊,说一半就撤回也能算数吗?
这位死亡之神独自啜泣了好一会儿,又忍不住在床沿坐下来,伸手一下下描摹宋妙仪的眉眼,卷曲浓密的眼睫上还挂着眼泪呢,还时不时低低笑了起来。
“好可爱。”祂又愁又喜,“长得也和吾很像。”
宋妙仪‘飘’了过去,哪里像了?难道都长了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就算像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魂魄’离身体太近了的缘故,宋妙仪突然感到了一阵漩涡般的强烈吸引力,随着她眼前一黑,原本轻飘飘的身体猛然一沉,她能感觉到自己又躺回了床上。
就在她试图抬起沉重的眼皮醒来时,屋内那身穿黑袍的身影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先是不舍的又看了她一眼,而后后退一步,便如同一阵烟雾般消失在了房间内。
好像睡过头了,脑袋,尤其是太阳穴一阵钝痛的宋妙仪,坐起来的时候还出了一身黏腻的汗水。
那位死亡之神已经不见了踪影,或者说,宋妙仪都有点分不清刚刚是现实还是只是在做梦了,谁知道呢?
或许,是因为她上午的时候看见那大排长龙的景象所以才做了这个梦?
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宋妙仪去庭院里坐了一会儿就到了晚饭时间,今晚只有她和令狐雪出现在了餐厅。
“泠寒呢?就是那个跟我一起回来的,长着一头蓝色长发的人。”宋妙仪先喝了碗鸭子汤暖暖胃。
“他...”令狐雪总感觉这样称呼有冒犯之嫌,可宋妙仪都这么开头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回应道,“有事先行离开了。”
宋妙仪没再多问,诸栖迟和花修澜一个院长一个神使都这么日理万机了,身为海神,拥有那么多信徒,泠寒好像再怎么忙碌都很正常。
“晚上我们出去走走吧?”见她这一天不是玩游戏就是在屋里躺着,选择性忽略宋妙仪其实上午出过门的事实,令狐雪提议道。
“去哪里?”京市常年都是旅游热门地,哪儿哪儿都是人人人,宋妙仪对于‘看人头’一事实在提不起兴趣。
“云河河岸今晚有放花灯祈福的活动,到时候还会有集市和小型音乐节!”
“可以。”比起放花灯,宋妙仪还是对集市更感兴趣,吃过饭后,趁着令狐雪去做出行前准备,她先去了饭桶的小狗房。
这个时候,同样已经睡饱了的小饭桶已经吃上了羊奶泡狗粮,因为太过激动又走路不稳,吃着吃着,整张脸都埋进比它脑袋还大的饭碗里不说,还一不小心整只狗都倒翻了过去。
饭碗里的狗饭全都撒了,狗还摔懵了。
宋妙仪要笑死了,拿着小毛巾把呜呜咽咽的小饭桶抱了起来,再拿宠物用湿纸巾好好给它擦擦脸上的奶渍。
她问向旁边专门照料饭桶的,才上岗不到几个小时的年轻男人,“小狗都是这么吃饭的吗?”
她怎么觉得它好像不太聪明呢?
“大概是因为饭桶以前经常吃不饱饭,现在吃饭的时候才会这么急切吧。”
可怜的饭桶,怜爱之心大起的宋妙仪立马给它重新拌了碗羊奶多多的狗饭,看了一会儿它的高难度炫饭大法,听见令狐雪的呼唤,她这才起身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诸宅。
放花灯的地方要半个小时的车程,担心越靠近云河越堵车,最后五六分钟的车程,两人索性步行走了过去。
今夜的河畔果然很热闹,集市人头攒动,放花灯的河段更是被围得水泄不通。
担心有人浑水摸鱼对宋妙仪不利,根本没有逛街心思的令狐雪几乎全程都是和她贴着走的。
除了有点热以外,宋妙仪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在买花灯的摊位前,想快点排到的宋妙仪提出要和令狐雪分开排队。
“那边人多但是排得快,我去排人少的那队,看看哪边排得快就排那边。”
“但是...”令狐雪着实不放心。
“放心吧,咱俩拢共就几米的距离,能有什么事儿,再说了。”她压低声音,“我身上揣着‘武器’呢。”
诸栖迟出品从神神降物,该拼爹就拼爹,她又不是铁头娃。
令狐雪这下放心了,隔着好几条队伍,等她站定的时候,就已经看不见宋妙仪的身影了。
抬头是腚,回头就是发旋,低头玩手机打发时间的宋妙仪,偶然间闻见一股子绝对不是人造的清幽檀香。
宋妙仪寻着气味源头望去,就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排到她身后的,一个穿着黑色卫衣还戴着兜帽的,模样平平无奇的青年正‘掩耳盗铃’的偷偷打量着她。
和她撞上视线,他苍白的面容悄然浮起一抹红晕,“你,你好。”
这打扮,宋妙仪嘴角抽搐,以为换张脸她就认不出祂了吗?
“你好。”宋妙仪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打过招呼就转了过去继续玩手机,快要排到的时候,她就感觉自己的衣摆被人轻轻扯了扯,“那个...”
伊尔克瑞斯已经打了五分钟的腹稿,做足了心理准备才大着胆子开口,“可以...交个朋友吗?”
要和闺女拉近距离,祂不能怂,绝对不能怂!
“抱歉。”宋妙仪故作苦恼道,“我不随便和陌生人做朋友诶。”
“.....”果然还是被讨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