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旭的突然昏迷,如同擎天之柱骤然崩塌,让整个南天盟乃至初生的天庭,瞬间被巨大的恐慌与不确定性笼罩。
封禅台前,一片混乱。
“大哥!”
“陛下!”
琼霄与碧霄已赶到近前,看着气息微弱、面如金纸、被云霄和嫦娥勉强护住心脉的曹旭,急得眼圈发红。碧霄更是猛地转头,充满敌意地看向尚未完全离去的项昆仑及其群英殿部众,金蛟剪的金光再次吞吐不定,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拼命的架势。
“碧霄,不可妄动!” 云霄虽面色苍白,嘴角带血,却强撑着维持冷静,低声喝止,“当务之急是救治大哥!”
刘羽禅一步踏出,冰寒的目光扫过全场,尤其是那些眼神闪烁、心思各异的其他势力代表,冰羽枪顿地,寒气凛然:“羽禅在此,敢趁乱生事者,杀无赦!”
他身后的蜀汉子弟兵齐声应和,军阵煞气冲霄而起,与南天盟残存的力量联合,勉强镇住了有些骚动的场面。曹焱兵也皱了皱眉,对于禁使了个眼色,罗刹街的人马隐隐护住了外围,他虽然好战,却也知轻重,此刻内乱,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项昆仑看着这混乱的一幕,又看了看昏迷的曹旭,眼神复杂地变幻了几下,最终只是冷哼一声,带着群英殿众人,头也不回地迅速离去。他虽败,却也不屑于趁人之危。
最大的外部威胁暂时解除,但内部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速回秘境!” 嫦娥当机立断,她的月华之力最能温养神魂,此刻曹旭最危险的不是肉身伤势,而是那近乎溃散的本源神魂,“此地不宜久留!”
众人再无异议。云霄和嫦娥一左一右,以最柔和的仙力托起曹旭,琼霄碧霄护法,刘羽禅与曹焱兵负责断后,一行人化作数道流光,以最快速度撤回凌霄阁深处的月华秘境,并立刻启动了最强的防御阵法,将内外彻底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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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秘境之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曹旭被安置于月华灵液泉眼中心,整个人浸泡在那乳白色的精纯灵液之中。云霄不顾自身伤势,盘坐于泉眼边缘,混元仙力化作最细腻的丝线,小心翼翼地探入曹旭体内,试图梳理那如同乱麻般枯竭破碎的经脉,护住那一点即将熄灭的本源帝性。
嫦娥则悬于曹旭上空,双手结印,引动整个秘境的太阴月华,化作最纯粹的本源魂光,如同母亲的手,一遍遍抚慰、聚拢着曹旭那因过度透支而濒临碎裂的神魂。 她的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显然这般不计代价地输出本命月华,对她消耗亦是极大。
琼霄守在秘境入口,戮目珠高悬,清辉洒落,警惕着任何可能的窥探与冲击。碧霄则焦急地在一旁踱步,手中紧握金蛟剪,却又无处发力,只能看着两位姐姐和嫦娥拼尽全力救治。
“情况如何?”刘羽禅的声音透过秘境传音进来,带着凝重。
云霄缓缓睁开眼,美眸中满是疲惫与忧色:“帝血近乎枯竭,道基受损极重,更麻烦的是神魂……若非陛下识海深处那股神秘的混沌之力在最后关头护住了真灵不灭,恐怕……”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但众人都明白。
嫦娥也停下了引导月华,轻轻落下,脚步有些虚浮,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我的月华只能暂时稳住神魂不散,延缓生机流逝。但帝血本源之伤……非寻常药石能医,更非外力能补。”
一种无力感弥漫在众人心头。曹旭是核心,是天庭的魂。他若倒下,之前所有的努力,所有的震慑,都将化为泡影。
就在这时,曹旭那一直沉寂的系统光球,似乎感应到了宿主濒死的状态以及当前困境,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一段极其简略、消耗极低的信息流传递到曹旭近乎沉寂的意识深处,并间接被时刻关注着他的云霄和嫦娥感知到:
【检测到宿主本源重度亏损……触发应急方案……】
【建议:汇聚信仰,以众生愿力,滋养帝性,重燃星火……】
【关键物:周天星辰幡(可引导、精炼信仰愿力)……太阳幡(至阳之力可固本培元)……】
这信息如同黑暗中的一丝微光!
云霄和嫦娥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希望。
“信仰愿力……星辰幡……”云霄喃喃自语,眼神逐渐亮起,“是了!大哥建立天庭,汇聚信念,这本就是滋养他帝道本源的最佳途径!只是他之前伤势未复,又强行征战,未来得及转化吸收!”
嫦娥也瞬间明悟:“如今他昏迷,无法主动吸纳。但我们可以借助星辰幡,尤其是那面蕴含太阳精魄的太阳幡,布下‘周天聚灵养帝阵’,强行汇聚、精炼南天盟乃至所有认可天庭信念之人的愿力,反哺其身!”
方法找到了!但难度极大!且不说布阵需要消耗她们大量的心力,更重要的是,需要足够多的、坚定的信仰愿力!如今曹旭昏迷,天庭初立便遭此重创,外界人心惶惶,还能有多少人提供坚定纯粹的愿力?
“无论如何,必须一试!”云霄挣扎着起身,语气斩钉截铁。
“我去安抚盟内弟子,凝聚信念!”琼霄立刻说道。
“我去帮二姐!谁敢这时候动摇,我剪了他!”碧霄怒气冲冲。
刘羽禅的声音再次传来:“外围交给我,必不让任何干扰靠近秘境半步。”
就连曹焱兵也传音进来:“曹旭这小子……命硬得很!需要帮忙就说一声!”
危机之下,原本可能存在的些许隔阂与算计,被暂时抛到了一边。所有人都明白,保住曹旭,就是保住希望,保住刚刚诞生的、对抗寂灭的可能。
希望虽渺茫,如风中残烛,但星火未灭,便有燎原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