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彩排完，开完会，在回到排练室时，已是深夜，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我们五个人对着镜子反复练习“寸劲”。栖斓的笛子声、绸带的摩擦声、成哲数拍子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竟有种奇妙的和谐。凌晨两点，林羽突然喊停：“我发现一个问题，我们的亮相动作太整齐了，少了点层次。不如我和成哲站后排，用京剧‘背手亮相’，安安和栖斓在前排，一个甩双袖一个吹笛，莫轩在中间做‘云手’过渡，这样画面更立体。”
试了几遍，果然效果更好。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五个人的影子在镜中定格成一幅错落有致的画面，我看着手腕上的星星手链在月光下闪烁，突然明白导演说的“化学反应”是什么——不是生硬的元素叠加，而是每个人都把自己的特长融入其中，让唱跳的热情、戏曲的韵味、乐器的灵动，在舞台上开出一朵全新的花。
时间一点点流逝，两个月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联排前的，最后一晚，我们没有再练到深夜。林羽买了五个草莓蛋糕，星辞画的“破界小超人”被贴在镜子中央。莫轩突然说：“等二公结束，咱们去吃顿好的，庆祝这次‘破界’成功。”成哲笑着接话：“还要感谢林队的京剧功底，安安的创意，栖斓的笛子。”栖斓拿起一块蛋糕递给我：“最该感谢的是我们没放弃，毕竟三天前，谁能想到戏曲和唱跳能这么搭呢？”
我咬了一口蛋糕，甜腻的草莓味在舌尖化开，抬头看见镜子里五张带着疲惫却充满期待的脸。窗外的月光正好落在星辞的画上，那个穿着闪亮裙子的小人儿仿佛在对我们笑。明天，就是检验成果的时候了。我轻轻摸了摸手腕上的星星手链，仿佛能感受到来自屏幕那端的温度，和那句奶声奶气的“爸爸加油”。
凌晨五点，我是被排练室的灯光惊醒的。睁开眼时，手机屏幕显示5:03，窗外的天色还是一片墨蓝。昨晚收拾东西时太过匆忙，竟趴在镜子前的地板上睡着了，身上还盖着林羽的外套。推开门，发现成哲正蹲在角落里调整音响设备，他面前摊着三张乐谱，红笔标注的音符密密麻麻。“早，”他抬头时眼下的青黑格外明显，“刚才试了下间奏的混响，笛子声有点闷，加了两格中频，你听听。”说着按下播放键，笛音透过音响流淌出来，果然比昨晚清亮了许多，尾音带着恰到好处的余韵，像晨露坠在荷叶上。
六点整，莫轩抱着一摞戏服冲进来，塑料袋摩擦的声音划破了清晨的宁静。“道具组刚送来的！改良版水袖，袖口加了反光银线，灯光打上去应该会有效果。”他把戏服扔在把杆上，自己先套上一件宝蓝色的，转身时水袖扫过地板，银线在晨光里划出细碎的光痕。栖斓正在给笛子贴笛膜，闻言抬头：“快试试转身动作，别让银线勾住脚踝。”我穿上自己那件水红色的，刚甩了个单袖，就听见莫轩“嘶”了一声——他的水袖边角勾住了音响线，整个人差点带倒设备。成哲眼疾手快扶住他，林羽却突然笑出声：“看来‘破界’路上，连戏服都要给我们设个小关卡。”
八点半，导演带着摄像团队来拍备采。镜头对准我们时，莫轩下意识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最开始觉得戏曲动作太‘端着’，现在才发现，那种‘收放自如’的劲儿，和唱跳里的‘卡点’异曲同工。”栖斓抱着笛子坐在镜子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笛孔：“以前练笛只追求音准，现在知道每个音符都要带着情绪，就像水袖甩出的弧度，不是为了好看，是为了把‘破界’的决心送出去。”轮到我时，摄像师突然拉近镜头：“这个星星手链挺特别。”我低头看着手腕，吊坠在镜头前闪了一下：“是我先生送的，他说每个努力的人都该像星星一样发光。”话音刚落，林羽突然接话：“那我们今天就当一回‘舞台摘星人’，把所有的光都攒在水袖上。”
十点联排正式开始。当灯光暗下，笛音在寂静中响起的瞬间，我突然想起龙华昨晚发来的消息：“星辞说要在观众席举星星灯牌，给你当‘人形导航’。”前奏结束，第一个鼓点落下，五个人的影子在镜中同时跃起。甩袖时我特意用了李老师教的“寸劲”，红绸带着银线如流星划过，余光瞥见栖斓在间奏时旋转到舞台右侧，竹笛斜横在唇边，晨光透过舞台顶窗落在她身上，像给她镀了层金边。唱到“破界而行”的高音时，五支水袖同时向空中抛起，镜中瞬间绽开五朵银红色的花——那一刻，我仿佛听见星辞在台下喊“爸爸最棒”，又好像只是排练室的回声，但脚下的舞步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
联排结束后，导演站在舞台中央鼓起掌来：“水袖有魂了，眼神也钉住了。记住现在这种感觉——不是在表演动作，是在讲一个‘打破边界’的故事。”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们每个人：“下午三点带妆彩排，晚上七点正式录制。别紧张，你们已经把‘不可能’跳成了‘这就是我们’。”
回休息室的路上，我的手机震了一下，是龙华发来的照片：星辞穿着红色小外套，手里举着自己画的灯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爸爸是破界小超人”，旁边还画了五颗闪着光的星星。配文：“小家伙说要第一个到场，给你们占前排。”我笑着回复“等我们摘星回来”，抬头时正好对上栖斓的目光，她手里的竹笛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五个人的脚步在走廊里踏出整齐的声响，像在为即将到来的舞台，敲响最有力的前奏。
休息室里，化妆师正给栖斓调整发饰，他的鬓边，别着的珍珠流苏随着摇头的动作，轻轻晃动。莫轩对着镜子练习亮相时的眼神，手指反复描摹着眼角的轮廓，嘴里还念念有词：“怒目要圆，哀目要润，此刻是‘破界’的决心，得是坚定中带着锋芒。”成哲则蹲在地上，用手机播放着舞台音效，耳朵凑到音响旁仔细听着每个鼓点的强弱，时不时在备忘录里记下“1分23秒贝斯减弱0.5db”“3分07秒加戏曲锣鼓点”。林羽坐在沙发上翻看观众反馈手册，突然指着其中一页笑出声：“你们看，有观众预测我们会‘唱戏跑调’，今天非得让他们见识下什么叫‘开口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