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锋枪的枪口泛着冷光,对准朱十三胸口的瞬间,他甚至能看清枪口里螺旋状的膛线。腰腹的绷带早已被血浸透,断蛊草的药效在快速消退,腐骨蛊的毒像烧红的针,一下下扎着心口,每走一步,伤口都像要裂开,可他握着砍刀的手没抖半分,目光死死锁着为首的横肉男,深邃如刀的视线里,连对方嘴角的狞笑都刻得清清楚楚。
“就凭你一把破刀,还想跟我的枪斗?”横肉男嗤笑一声,手指扣在扳机上,“朱十三,你端我兄弟的货,杀我手下的人,今天我让你死无全尸!”话音刚落,“哒哒哒”的枪声骤然响起,子弹像暴雨般朝着朱十三射来。
朱十三早有预判,在枪声响起的刹那,猛地侧身扑向旁边的粮囤,“噗噗噗”的子弹瞬间打在粮囤上,金黄的稻谷顺着弹孔往外涌,落在地上铺了一层。他借着粮囤的遮挡,快速翻滚到另一堆粮囤后,后背重重撞在木板上,伤口被震得剧痛,忍不住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丝。
横肉男见没打中,挥手示意两个手下绕到粮囤两侧包抄,自己则举着枪,一步步朝着朱十三藏身的方向逼近,脚步声踩在稻谷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每一声都像踩在朱十三的心尖上。他靠在木板后,听着两侧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手指在砍刀上蹭了蹭,脑海里飞快盘算——正面硬拼肯定不行,必须先夺下枪,或者引开他们的注意力。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不是手下的脚步声,反倒像老鼠窜过粮堆的声音。朱十三心头一动,目光扫过身后的粮囤缝隙,深邃如刀的眸底闪过一丝算计,他故意抬手,用砍刀敲了敲木板,发出“咚”的一声响。
“在这!”右侧的手下立刻大喊,举着刀就冲了过来。朱十三猛地从粮囤后探身,砍刀斜劈而下,正好砍在对方的膝盖上,“咔嚓”一声脆响,那手下惨叫着跪倒在地,还没等他爬起来,朱十三已经上前一步,砍刀横划,直接割开了他的喉咙,鲜血喷在稻谷上,染出一片暗红。
左侧的手下见状,怒吼着扑上来,手里的钢管朝着朱十三的脑袋砸来。朱十三侧身避开,钢管重重砸在粮囤上,木板瞬间裂开一道口子。他趁机抬手,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猛地用力一拧,“咯吱”一声,对方的手腕被拧断,钢管掉在地上。没等对方反应,朱十三膝盖顶在他的小腹上,将人顶得弯下腰,再用砍刀从后颈劈下,鲜血溅了他一身,那手下直挺挺地倒在稻谷里,没了动静。
解决掉两个手下,横肉男已经走到了粮囤前,枪口直接对准了朱十三的脑袋:“朱十三,躲啊,怎么不躲了?”他的手指再次扣向扳机,可就在这时,粮囤顶部突然有稻谷倾泻而下,正好落在他的脸上,迷了他的眼睛。
是阿伟!朱十三余光瞥见粮囤顶部露出的半张脸,阿伟的胳膊还缠着绷带,正咬着牙往下推稻谷,脸色苍白得像纸。“阿伟,谁让你出来的!”朱十三怒吼一声,心里又急又疼——阿伟伤得那么重,出来就是送死!
横肉男擦掉脸上的稻谷,眼神变得更加阴狠,枪口转向粮囤顶部:“小杂种,找死!”他刚要开枪,朱十三已经猛地扑了上去,一把抱住他的腰,将人往粮囤上撞去。“砰”的一声,横肉男的后背重重撞在木板上,手里的枪掉在地上。两人扭打在一起,横肉男的拳头不断砸在朱十三的伤口上,腰腹的绷带被砸开,鲜血瞬间涌了出来,疼得朱十三眼前发黑,却死死抱着横肉男的腰,不肯松手。
“你给老子松开!”横肉男怒吼着,用手肘狠狠撞向朱十三的后脑勺。朱十三的脑袋一阵发懵,却借着这股力道,猛地张口,咬在横肉男的肩膀上,狠狠撕下一块肉,鲜血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流,腥气直冲鼻腔。“啊——”横肉男惨叫着,用力推开朱十三,朱十三踉跄后退几步,撞在粮囤上,差点摔倒。
横肉男捂着流血的肩膀,眼神里满是疯狂,他弯腰去捡地上的枪,朱十三见状,也顾不上伤口的剧痛,拎着砍刀就冲了过去。就在横肉男快要摸到枪的瞬间,朱十三的砍刀猛地劈下,正好砍在他的手上,“噗嗤”一声,横肉男的手掌被硬生生砍断,鲜血喷涌而出,溅得稻谷上全是。
“我的手!我的手!”横肉男惨叫着,滚在地上,疼得浑身发抖。朱十三一步步走向他,握着砍刀的手因为用力,指节泛白,目光落在他断手的伤口上,深邃如刀的视线里没有半分怜悯:“你杀了老妇人,害了那么多人,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朱十三,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横肉男嘶吼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圆球,朝着朱十三扔了过来——是手雷!朱十三瞳孔骤缩,猛地转身,朝着粮囤后面扑去,“阿伟,快躲起来!”
“轰隆”一声巨响,手雷炸开,粮囤被炸毁了大半,木板和稻谷四处飞溅,朱十三的后背被碎片划伤,火辣辣的疼,耳朵里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他挣扎着爬起来,目光立刻看向粮囤顶部,阿伟已经不见了踪影,地上只有一滩血——阿伟受伤了!
“阿伟!阿伟!”朱十三嘶吼着,声音沙哑,他踉跄着跑过去,在稻谷堆里找到了阿伟,阿伟的后背被碎片划开一道深伤,鲜血染红了衣服,已经昏了过去。朱十三一把将阿伟抱在怀里,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他,眼眶瞬间红了,声音里带着颤抖:“阿伟,坚持住,小张马上就来,你不能有事,听到没有?”
就在这时,阿力从地窖里跑了出来,手里还抱着装母蛊的黑色盒子,看到眼前的景象,脸色一变:“十三哥,阿伟他……”
“别废话,赶紧把阿伟抱回地窖,我去外面看看,防止还有毒枭的人过来。”朱十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慌乱,将阿伟递给阿力,目光扫过外面的废墟,深邃如刀的视线里满是警惕——手雷的爆炸声肯定会引来更多敌人,他必须守住这里,不能让阿力和阿伟再出事。
阿力抱着阿伟跑回地窖后,朱十三拎着砍刀,走到旧粮站门口,目光看向远处的小路,耳朵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没过多久,远处传来汽车的引擎声,还有人的呼喊声:“里面的人听着,赶紧出来投降,不然我们就炸了这里!”
朱十三的眉头皱了起来——是毒枭的援兵到了。他刚要转身回地窖,手机突然响了,是小张打来的,声音带着急切:“十三哥,不好了!我救小李女儿的时候,被毒枭的人盯上了,他们现在正往旧粮站赶,还有阴蛊派的人也来了,掌事亲自带队,手里还拿着‘引蛊铃’,能操控母蛊!”
“引蛊铃?”朱十三瞳孔骤缩,他低头看向怀里的母蛊盒子,里面的母蛊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发出细微的嘶鸣。阴蛊派掌事亲自来,还带着引蛊铃,看来今天这场仗,是要跟他们拼到底了。
“十三哥,你一定要守住,我已经联系了之前认识的警察,他们马上就到,我也在往你那边赶,你千万不能让母蛊被他们抢走!”小张的声音里满是担忧,还有一丝坚定。
朱十三挂了电话,将手机塞进口袋,他握紧砍刀,目光看向远处越来越近的汽车,深邃如刀的眸底满是杀意——阴蛊派掌事、毒枭援兵,来吧,今天要么他们死,要么他亡,他绝不会让兄弟们白白牺牲,更不会让那些恶人继续为非作歹!
汽车停下,从上面走下来十几个黑袍人,为首的是个瘦高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青铜铃铛,铃铛上刻着密密麻麻的蛊纹,正是阴蛊派的掌事。他目光落在朱十三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朱十三,没想到你还能活到现在,不过,今天有引蛊铃在,母蛊必归我所有,你和你的兄弟,都得死!”
朱十三没说话,只是将装母蛊的盒子护在怀里,拎着砍刀,一步步走向阴蛊派掌事......
青铜引蛊铃刚在阴蛊派掌事指尖转了半圈,装母蛊的黑盒就剧烈颤动起来,里面传来母蛊焦躁的嘶鸣,像被无形的力量拉扯着要冲出去。朱十三将盒子死死按在怀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后背的伤口被拉扯得剧痛,腐骨蛊的毒也趁势往上窜,眼前阵阵发黑,可他的脚步没退半分,目光死死锁着掌事手里的铃铛,深邃如刀的视线里,连铃铛上每一道蛊纹的走向都看得清清楚楚。
“急什么?”掌事指尖一顿,引蛊铃的声响骤然压低,像毒蛇吐信般缠在耳边,“母蛊认主,却更认引蛊铃——这铃铛里封着初代母蛊的残魂,你手里那只,不过是晚辈,只要我铃音再重三分,它就会自己咬穿你的喉咙,爬回我身边。”
朱十三没接话,余光扫过掌事身后的黑袍人——十几个黑袍人手里都握着嵌着蛊珠的骨杖,杖尖隐隐有蛊虫蠕动,还有两个毒枭手下扛着猎枪,枪口正对着粮站大门,显然是怕他跑了。他心里飞快盘算:小张说警察快来了,可现在引蛊铃压制着母蛊,一旦掌事动真格,他护不住母蛊,更护不住地窖里的阿力和阿伟,必须先毁掉那只铃铛。
“怎么不说话?是怕了?”掌事嗤笑一声,指尖轻轻一弹,引蛊铃发出一声尖锐的铃音。黑盒里的母蛊瞬间疯狂起来,“咚”的一声撞在盒壁上,朱十三怀里像揣了只烧红的烙铁,胸口一阵闷痛,忍不住往后踉跄了一步,腰腹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顺着裤腿往下滴,在地上砸出一个个暗红的血点。
“十三哥!”地窖里传来阿力的呼喊,显然是听到了母蛊的嘶鸣,想冲出来帮忙。朱十三立刻回头,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别出来!看好阿伟和母蛊,就算听到外面有动静,也不准开门!”他知道,阿力出来就是送死,只要地窖里的人没事,他就还有退路。
掌事看着朱十三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倒是挺会护着兄弟,可惜啊,今天没人能护得了你。”他抬手,引蛊铃再次响起,这次的铃音更沉,像重锤敲在心上,黑盒的缝隙里竟渗出了一丝黑色的蛊液,母蛊的嘶鸣渐渐弱了下去,显然是快撑不住了。
朱十三咬了咬牙,突然抬手,将黑盒往旁边的粮囤上一扔——黑盒撞在木板上,“啪”的一声裂开一道缝,母蛊的嘶鸣骤然拔高,却没立刻冲出来。掌事的注意力果然被黑盒吸引,下意识抬铃要加大铃音,朱十三抓住这瞬间的空隙,拎着砍刀,踩着地上的稻谷猛地扑了上去,刀刃带着风声,直劈掌事握铃的手腕。
“找死!”掌事反应极快,侧身避开的同时,另一只手甩出一道黑色蛊丝,直逼朱十三的眼睛。朱十三早有防备,低头的瞬间,蛊丝擦着他的额头飞过,钉在后面的粮囤上,木板瞬间发黑腐烂。他趁机欺身到掌事身前,砍刀横划,掌事来不及躲,肩膀被砍开一道深伤,黑色的蛊血顺着伤口往下流,滴在稻谷上,竟将稻谷烧出一个个小洞。
“你敢伤我!”掌事怒吼着,引蛊铃骤然响得急促,黑盒里的母蛊突然冲破盒壁,朝着掌事的方向爬去,可刚爬了两步,又像被什么拽着,在原地打转,显然是还记着朱十三的气息,在铃音和认主之间挣扎。
朱十三心头一紧,刚要去抓母蛊,身后突然传来猎枪的枪声——是毒枭的手下开枪了!他猛地侧身,子弹擦着他的肋骨飞过,打在粮囤上,木板碎片溅了他一身,后背的伤口又添了新伤,火辣辣的疼。没等他站稳,两个黑袍人已经举着骨杖扑了上来,杖尖的蛊珠裂开,数十只黑色的蛊虫爬了出来,朝着他的脚腕涌去。
朱十三抬脚,狠狠踩在一只蛊虫身上,“咔嚓”一声,蛊虫被踩爆,黑色的汁液溅在鞋上,散发着刺鼻的腥气。他握着砍刀,朝着左边黑袍人的骨杖劈去,刀刃正好砍在蛊珠上,“啪”的一声,蛊珠碎裂,里面的蛊虫瞬间失去活力,掉在地上一动不动。左边黑袍人愣了愣,朱十三趁机一刀割开他的喉咙,鲜血喷了他一脸。
右边的黑袍人见状,挥舞着骨杖朝着朱十三的胸口砸来,朱十三弯腰避开,同时伸手,一把抓住杖身,将骨杖往自己这边拽。黑袍人没防备,被拽得往前踉跄,朱十三趁机用膝盖顶在他的小腹上,再将砍刀从他的腰腹捅了进去,刀刃拔出时,带出一片黑色的蛊血和内脏,黑袍人惨叫着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解决掉两个黑袍人,朱十三刚要去抓母蛊,掌事突然从身后扑了上来,手里的引蛊铃狠狠砸在他的后脑勺上。“咚”的一声,朱十三眼前一黑,差点摔倒,脑海里嗡嗡作响,腐骨蛊的毒瞬间爆发,疼得他浑身发抖。掌事趁机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引蛊铃凑到他的耳边,铃音尖锐得像要刺穿耳膜:“说,母蛊到底认没认你为主?毒枭老大藏在哪?你要是说了,我让你死得痛快些!”
朱十三的意识渐渐模糊,可手里的砍刀还没松,他能感觉到母蛊爬到了他的脚边,轻轻蹭着他的鞋,像在安慰他。他想起老妇人的惨叫声,想起阿伟昏过去时苍白的脸,想起小张在电话里坚定的声音,突然猛地睁开眼睛,目光落在掌事的脖子上,深邃如刀的视线里满是杀意:“想知道?做梦!”
他突然用力,将手里的砍刀往后一捅,刀刃正好捅进掌事的小腹里。掌事惨叫着,松开抓着朱十三的手,踉跄后退,引蛊铃掉在地上。朱十三转身,没给掌事反应的机会,砍刀再次劈下,这次直接砍在他的脖子上,黑色的蛊血喷了他一身,掌事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重重地倒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不甘。
朱十三弯腰,捡起地上的引蛊铃,刚要踩碎,突然听到远处传来警笛声,还有小张的呼喊声:“十三哥!我来了!警察也来了!”他抬头,看到小张带着几个警察朝着粮站跑来,小张的衣服上沾着血,脸上还有一道划伤,显然是路上也经历了打斗。
“小张,你没事吧?”朱十三的声音沙哑,刚说完,就觉得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小张连忙跑过来,扶住他:“十三哥,我没事,你别撑着,医生也来了,马上给你处理伤口!”
朱十三摇了摇头,目光看向地窖的方向,深邃如刀的视线里多了几分温柔:“先去看看阿力和阿伟,阿伟伤得重,还有母蛊,别让它再被人盯上。”
小张点头,立刻带着警察去打开地窖。阿力抱着昏迷的阿伟,手里还护着母蛊,看到警察,终于松了口气,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张哥,你们可来了,十三哥他……”
“放心,十三哥没事,医生马上就来。”小张拍了拍阿力的肩膀,心里一阵发酸——这一路,兄弟们都拼尽了全力,好在,他们没输。
朱十三靠在小张身上,看着医生给阿伟处理伤口,又看着警察将地上的黑袍人和毒枭手下的尸体抬走,手里紧紧攥着那只引蛊铃,心里终于松了口气。他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夕阳正慢慢落下,金色的光洒在他满是血污的脸上,目光所及之处,依旧深邃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