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鬼手在城北废弃工厂,有没有留下什么陷阱?阴蛊派还有多少人在那?”朱十三冰冷地问道。
朱十三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短刀还插在毒蝎肚子里,每说一个字,手腕就微微用力,刀身在血肉里搅动,带出更多暗红的血,顺着毒蝎的黑袍往下淌,在地上积成一滩,混着之前蛊虫的黑色汁液,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毒蝎疼得浑身痉挛,身体抵着通道墙壁,双脚在地上胡乱蹬着,指甲抠得墙面掉了一层灰,脸上的蝎子疤痕因为扭曲而显得愈发狰狞。他看着朱十三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深邃如刀的眸子里没有半分怜悯,只有彻骨的寒意,这让他从骨子里泛起恐惧——他原本以为朱十三只是个身手好点的街头混混,却没料到这人不仅懂破阵,心思还这般狠辣,连自己中了蛊毒都能沉住气设下陷阱,比鬼手还要难对付。
“我……我不说……”毒蝎咬着牙,嘴角溢出鲜血,却还硬撑着,眼神里满是狠劲,“就算你杀了我,也别想从……从我嘴里套出半个字!鬼手会替我报仇的,你们……你们都得死!”
话音刚落,朱十三手腕又是一拧,短刀直接划破了毒蝎的内脏,剧痛瞬间席卷了毒蝎全身,他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眼泪和鼻涕混着血一起往下流,之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不说?”朱十三俯身,目光死死盯着毒蝎,深邃如刀的眸底翻涌着杀意,“你以为不说,我就查不到?可你别忘了,你现在的命在我手里,是疼死,还是痛痛快快给个答案,你自己选。”
他一边说,一边抬起没受伤的右手,指尖轻轻按在毒蝎胸口的伤口上,只是微微用力,毒蝎就疼得浑身发抖,连话都说不完整:“别……别按了……我说……我说!”
朱十三这才停下动作,指尖收回时,还沾了不少温热的血,他没在意,只是用袖口随意擦了擦,目光依旧锐利如刀,等着毒蝎开口——他知道毒蝎生性狡诈,说不定会故意说假话骗他,所以每一个字都要仔细听,从语气和眼神里辨出真假。
“鬼手……鬼手在城北废弃工厂的仓库里,埋了十几箱炸药,还放了‘子母蛊’……”毒蝎喘着粗气,声音断断续续,疼得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能盯着地上的血滩,“子母蛊的母蛊在他身上,子蛊藏在工厂的木料堆里,只要他捏碎母蛊,子蛊就会立刻出来咬人,毒性比铁壳蛊还烈,沾到……沾到就没救!”
朱十三眉头皱起,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短刀的刀柄,心里快速盘算着——炸药加子母蛊,鬼手这是打算断了他们的后路,就算他们追到工厂,稍有不慎,要么被炸死,要么被蛊虫咬死,根本没留活路。
“阴蛊派还有多少人在工厂?有没有其他陷阱?”朱十三追问,目光依旧深邃如刀,没放过毒蝎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毒蝎咽了口血,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全。朱十三看在眼里,手腕轻轻一沉,短刀又往他肚子里扎了半寸,毒蝎立刻尖叫起来:“有!还有二十多个人,都带着毒针和蛊虫,工厂的后门……后门还埋了绊雷,只要踩到,就会引爆旁边的炸药,把整个工厂都炸塌!”
这话让朱十三心头一沉,二十多人的手下,再加炸药、子母蛊和绊雷,鬼手这是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他转头看了一眼木箱后的虎爷,只见虎爷正探头往这边望,脸色依旧苍白,脚踝上的布条已经渗了不少黑血,显然毒素还在慢慢扩散,只是强忍着没出声——朱十三心里泛起一丝愧疚,若不是为了帮自己,虎爷也不会中蛊毒,更不会落到这般境地。
“还有吗?”朱十三收回目光,又问了一句,他知道毒蝎肯定还有隐瞒,阴蛊派的手段远不止这些。
毒蝎的身体已经快撑不住了,呼吸越来越微弱,眼神也开始涣散,他看着朱十三,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嘴角溢出更多的血:“还有……还有一个秘密,朱十三,你以为你能赢?其实……其实你中了我的‘牵丝蛊’,那只咬你的噬血蛊里,藏着牵丝蛊的虫卵,不出一个时辰,虫卵就会孵化,到时候……你的身体就会被蛊虫啃噬,比我死得还惨!哈哈……哈哈哈哈!”
这话像一道惊雷,炸在朱十三心头。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之前撒了草药粉的伤口处,已经不再是红肿,而是隐隐透着一丝淡紫色,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轻轻蠕动,那种麻痒感越来越强烈,顺着血管往心脏的方向爬——难怪刚才伤口的疼痛会突然变缓,原来毒蝎早就留了后手,那只噬血蛊根本不是普通的蛊虫,而是用来携带牵丝蛊虫卵的载体!
朱十三的眸色瞬间沉了下来,深邃如刀的目光里翻涌着杀意,他再也没了耐心,手腕用力,直接将短刀从毒蝎肚子里拔了出来,带出一大片血肉。毒蝎发出最后一声惨叫,身体一软,倒在地上,眼睛瞪得溜圆,嘴里还残留着诡异的笑,显然是笃定朱十三活不成了。
“十三!你怎么样?”木箱后的虎爷看到这一幕,再也忍不住,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因为脚踝的剧痛,刚起身就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朱十三连忙回头,快步走到虎爷身边,扶住他,刻意把受伤的手腕藏在身后,不让虎爷看到,语气尽量平静:“我没事,毒蝎已经死了,也问出了鬼手的陷阱。”
可他的掩饰还是没能逃过虎爷的眼睛,虎爷的目光落在他藏在身后的手腕上,又看到他脸色比刚才苍白了几分,心里立刻咯噔一下,伸手就去抓朱十三的手腕:“你别骗我,你的手怎么了?是不是中了蛊毒?”
朱十三没躲开,手腕被虎爷抓住,那片透着淡紫色的伤口立刻暴露在虎爷眼前。虎爷看着伤口下隐隐蠕动的痕迹,又想起刚才毒蝎的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比自己中蛊时还要难看,声音都带着颤抖:“牵丝蛊……他说的是真的?你中了牵丝蛊?”
朱十三没有否认,只是点了点头,目光依旧深邃如刀,却刻意放缓了语气,怕虎爷担心:“没事,草药粉还能暂时压制,只要能尽快找到陈叔,说不定还有解。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通知豹哥,让他带着李铁和兄弟们绕开工厂后门,别踩到绊雷,也小心子母蛊。”
虎爷的眼睛红了,握着朱十三手腕的手微微用力,心里满是愧疚和自责——若不是他非要急着找鬼手,非要撬地下仓库的门,朱十三也不会为了保护他,中了毒蝎的蛊毒,还惹上了牵丝蛊这种要命的东西。
“都怪我……都怪我太冲动了。”虎爷的声音哽咽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他是帮里的老大,不能在兄弟们面前示弱,可看着朱十三手腕上的伤口,他实在忍不住,“十三,要是你真有什么事,我怎么对得起你?怎么对得起兄弟们?”
“虎爷,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朱十三轻轻抽回手腕,目光扫过四周,之前的蛊虫要么被火烧死,要么被踩碎,地上满是蛊虫的尸体和黑色汁液,通道里的腥臭味依旧浓烈,“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刚才的打斗动静太大,说不定会引来阴蛊派的其他手下,到时候就麻烦了。”
他扶着虎爷,慢慢站起身,刚走了两步,就感觉手腕的麻痒感越来越强烈,毒素似乎加快了扩散的速度,连手臂都开始发麻,握刀的力气又小了些。朱十三咬着牙,强忍着不适,目光依旧锐利如刀,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虎爷中了毒,兄弟们还等着援军,他要是倒了,所有人都活不成。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夹杂着说话声,隐约能听到“毒蝎大哥”“是不是出事了”之类的话。朱十三眼神一凛,知道是阴蛊派的人来了,连忙扶着虎爷躲到木箱后面,压低声音对旁边的几个手下说:“你们都躲好,别出声,等他们走近了,听我口令再动手,尽量别恋战,我们的目标是离开这里,去跟豹哥汇合。”
手下们立刻点头,纷纷躲到废弃木箱或灯塔后面,手里紧紧攥着火折子和砍刀,大气都不敢喘。朱十三靠在木箱上,透过缝隙往外看,目光深邃如刀,盯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很快,五个穿着黑色短褂的汉子就出现在视野里,手里都提着竹篮,竹篮里装着不少蛊虫,显然是阴蛊派的手下,来给毒蝎送蛊虫的。
五个汉子走到通道口,看到地上毒蝎的尸体和一滩滩血,还有满地的蛊虫尸体,都愣了一下,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
“是毒蝎大哥!他死了!”其中一个矮个子汉子尖叫起来,连忙跑过去,蹲在毒蝎尸体旁,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真的死了!是谁干的?”
另一个高个子汉子目光扫过四周,很快就看到了木箱后露出来的刀背,眼神立刻变得凶狠起来,大喊道:“有人藏在里面!肯定是杀了毒蝎大哥的人!兄弟们,抄家伙,把他们揪出来,为毒蝎大哥报仇!”
话音刚落,五个汉子就提着竹篮,朝着木箱这边冲了过来,竹篮一翻,里面的蛊虫立刻爬了出来,有红色的追魂蛊,还有黑色的噬血蛊,密密麻麻,朝着木箱这边窜来,腥臭味越来越浓。
“动手!”朱十三大喊一声,率先从木箱后跳出来,提着砍刀朝着最前面的高个子汉子砍了过去。刀风凌厉,带着一股杀气,高个子汉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砍中了肩膀,鲜血立刻喷了出来,他惨叫一声,手里的竹篮掉在地上,里面的蛊虫爬了他一身,瞬间就咬得他满地打滚,皮肤很快就红肿起来,黑色的毒素顺着血管扩散,没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旁边的矮个子汉子见状,立刻从怀里摸出毒针,朝着朱十三射了过来。朱十三眼神一凛,侧身避开,毒针擦着他的胳膊飞过,钉在木箱上,黑色的毒液立刻将木箱烧出一个小洞。他趁机抬脚,朝着矮个子汉子的膝盖踹了过去,“咔嚓”一声,矮个子汉子的膝盖被踹碎,他跪倒在地上,疼得大喊,朱十三上前一步,一刀砍在他的脖子上,鲜血喷涌而出,溅了朱十三一脸,矮个子汉子抽搐了两下,就没了呼吸。
剩下的三个汉子见状,心里泛起了恐惧,却还是硬着头皮冲了过来,手里的砍刀朝着朱十三挥来。朱十三手腕一转,挡住了其中一个汉子的刀,同时用胳膊肘狠狠撞在他的胸口,“砰”的一声,那汉子胸口凹陷下去,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倒在地上,再也没站起来。
可就在这时,一只噬血蛊趁机爬到了朱十三的腿上,狠狠咬了一口。朱十三瞬间感觉一阵剧痛,低头一看,腿上已经红肿起来,黑色的毒素顺着皮肤往上爬,和手腕上的牵丝蛊毒素汇合在一起,麻痒和疼痛交织着,让他眼前一阵发黑,差点摔倒。
“十三!小心!”木箱后的虎爷看到这一幕,再也忍不住,挣扎着想要冲出来,却被旁边的手下死死按住。
朱十三咬着牙,强撑着身体,低头一刀砍死了腿上的噬血蛊,随后从怀里摸出最后一点草药粉,撒在腿上的伤口上。草药粉刚碰到伤口,就发出“滋滋”的声响,可这次的效果却远不如之前,毒素只是稍微减缓了一点,疼痛依旧剧烈,他的手臂和腿都开始发麻,连握刀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剩下的两个汉子看到朱十三中了蛊毒,立刻又嚣张起来,提着砍刀朝着朱十三的后背砍来。朱十三听到身后的风声,连忙转身,却因为身体发麻,动作慢了半拍,砍刀擦着他的后背划过,带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立刻渗了出来,染红了他的衣服。
“妈的!”朱十三骂了一句,眼神里的杀意更浓了,他深吸一口气,刻意忽略身上的疼痛,目光深邃如刀,死死盯着眼前的两个汉子——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必须尽快解决这两个人,带着虎爷离开这里。
他突然往前一步,故意露出后背的伤口,引诱其中一个汉子上前。那汉子果然上当,以为朱十三已经没了力气,立刻提着砍刀朝着他的后背砍来。就在砍刀快要碰到伤口的时候,朱十三突然转身,左手抓住那汉子的手腕,右手的砍刀直接朝着他的喉咙砍了过去,“噗嗤”一声,鲜血喷了朱十三一脸,那汉子连惨叫都没发出,就倒在地上。
最后一个汉子吓得腿都软了,转身就要跑。朱十三怎么可能放过他,忍着身体的不适,快步追了上去,一把抓住他的后衣领,将他拽了回来,砍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声音冷得像冰:“说,阴蛊派还有没有其他人过来?除了城北工厂,你们还有没有其他据点?”
那汉子吓得浑身发抖,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连忙摇头:“没……没有了,就我们五个来送蛊虫,其他的人都在城北工厂,没有其他据点了,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别杀我!”
朱十三盯着他看了几秒,从他的眼神里没看到说谎的痕迹,才点了点头,手腕一用力,砍刀直接划破了他的喉咙,鲜血顺着刀刃往下淌,那汉子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就没了呼吸。
解决完五个汉子,朱十三再也撑不住,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幸好旁边的手下连忙扶住他。他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手腕和腿上的伤口都在渗血,后背的刀伤更是疼得他直冒冷汗,体内的牵丝蛊虫卵似乎已经开始孵化,皮肤下的蠕动感越来越强烈,连意识都开始有些模糊。
“十三,你怎么样?撑住点!”虎爷连忙从木箱后走出来,扶住朱十三,声音里满是担忧,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变成这样,我们现在就去找陈叔,一定能治好你的!”
朱十三靠在虎爷身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目光依旧深邃如刀,却少了几分杀意,多了几分疲惫:“虎爷,别哭,我没事……我们现在就走,去跟豹哥汇合,别让鬼手跑了……”
他说着,就要推开虎爷,自己站起来,却因为身体实在支撑不住,又倒了下去。旁边的手下连忙上前,想要扶他,朱十三却摆了摆手,声音虚弱却坚定:“不用扶我,我能走……虎爷还中着毒,你们先扶着虎爷,我跟在后面,要是再遇到阴蛊派的人,我还能动手。”
手下们看着朱十三苍白的脸和身上的伤口,心里都不是滋味,却也知道朱十三的脾气,只能点了点头,扶着虎爷,慢慢往前走。朱十三跟在后面,手里依旧提着砍刀,目光依旧锐利如刀,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他不敢放松,只要还没跟豹哥汇合,只要还没解决鬼手,他就不能倒下,兄弟们还等着他,虎爷还等着他,老周他们的仇还等着他去报。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远处终于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还夹杂着豹哥的喊叫声:“十三!虎爷!你们在哪?”
朱十三听到豹哥的声音,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一放松,身体的疼痛和疲惫瞬间席卷而来,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幸好豹哥很快就跑了过来,看到朱十三的模样,脸色瞬间变了,连忙扶住他:“十三!你怎么弄成这样?中了蛊毒?”
“豹哥,别多说了,先带我们去找陈叔。”朱十三靠在豹哥身上,声音虚弱,却依旧清晰,“鬼手在城北工厂埋了炸药、绊雷,还有子母蛊,你带着兄弟们绕开后门,别贸然进去,等我和虎爷的毒解了,再一起去对付他。”
豹哥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担忧,他扶着朱十三,又让手下扶着虎爷,快步朝着陈叔的住处走去。朱十三靠在豹哥身上,看着前方的路,目光依旧深邃如刀——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城北工厂还有一场恶战等着他,鬼手的陷阱、阴蛊派的余党、体内的牵丝蛊,每一个都可能要了他的命,可他不会退缩,只要能为兄弟们报仇,只要能护住帮里的人,就算拼了这条命,他也愿意。
体内的疼痛还在加剧,皮肤开始溃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