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刷分读者不在我就是无敌的!我要写正文!)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客厅地板上投下几道斜斜的光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静谧的气息。
初的生物钟向来精准。她缓缓睁开眼,眼神清明,没有丝毫刚睡醒的朦胧。她微微动了动,立刻感觉到身上沉甸甸的——林墨雨不知何时又像只八爪鱼一样缠了上来,一条腿毫不客气地压在她身上,脑袋还枕着她的胳膊,睡得正香,嘴角甚至挂着一丝可疑的晶莹。
初面无表情地垂眸看了一眼挂在自己身上的“树袋熊”,然后,动作极其干脆利落地——开始扒拉。
她没有用很大的力气,但手法精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先是把林墨雨的腿挪开,再抽出自己的胳膊,最后轻轻一推,将还在咂嘴做梦的林墨雨推到了床的另一边。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仿佛在完成一套标准的挣脱术。
林墨雨在睡梦中不满地嘟囔了一声,翻了个身,抱着被子继续睡去,完全没有醒来的意思。
初悄无声息地起身,赤脚踩在地板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走到窗边,轻轻拉开一点窗帘,让更多的阳光洒进来。然后,她径直走向卫生间,开始洗漱。
冷水扑在脸上,带来彻底的清醒。她用毛巾仔细擦干脸和手,看着镜中自己依旧清冷平静的容颜,眼神没有任何波澜。
走出卫生间,她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林墨羽还在睡。他侧躺着,被子只盖到腰部,一条胳膊垂在沙发边缘,睡颜看起来毫无防备,甚至有点傻气。早晨的阳光恰好落在他脸上,能看清他纤长的睫毛和微微张开的嘴。
初的脚步停顿了一瞬。她的视线在林墨羽安静的睡颜上停留了几秒,眼神深处似乎有某种极其细微的波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古井无波。她移开目光,视线转向了……厨房。
一个念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她心中漾开一圈涟漪。
她想起昨晚林墨羽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想起他端出那些卖相不佳却热气腾腾的饭菜,想起他因为自己和他妹妹的“帮忙”而如临大敌的样子……也想起,更久以前,他似乎总是用各种借口,不让她靠近灶台。
一种极其罕见的、名为“尝试”的冲动,悄然滋生。
也许……她可以试试?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变得清晰起来。初几乎没有犹豫,转身便走进了厨房……
五分钟后————
林墨羽是被一阵极其不和谐的、仿佛金属在互相撕扯的刺耳噪音惊醒的。
那声音尖锐、混乱,夹杂着锅碗瓢盆碰撞的哐当声,还有某种……类似液体沸腾过头、即将喷发的“噗噜噗噜”声。这声音与他平时在厨房里制造出的、虽然不算悦耳但至少还算有规律的动静截然不同,更像是一场小型灾难正在酝酿。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大脑还沉浸在睡梦中,但一种源自本能的、对于厨房安危的强烈警惕感让他瞬间清醒了大半!
“什么声音……?”他嘟囔着,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循着声音来源望去——正是厨房的方向!
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蛇,瞬间缠上了林墨羽的脊椎!他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拖鞋都顾不上穿好,光着脚就冲向了厨房!
当他冲到厨房门口,看清里面的景象时,整个人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瞬间石化,瞳孔地震!
厨房里,一片狼藉。
初正背对着他,站在灶台前。她依旧穿着那身简洁的居家服,但平日里总是挺直的背脊此刻显得有些……僵硬?她的右手握着一把……菜刀?但那握法,与其说是切菜,不如说更像是在握着一把即将出鞘的剑!刀刃以一种极其危险的角度抵在案板上的一块可怜的土豆上,而那块土豆,已经被切得……四分五裂,形状极其不规则,与其说是土豆块,不如说是土豆“残骸”。
案板周围,散落着更多的土豆皮、葱段、以及一些被切得惨不忍睹的、疑似是肉类的物体。地上还滚落着几个打翻的调料瓶,酱油和醋洒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涩又古怪的味道。
最可怕的是灶台上的那口锅!锅里正煮着什么东西,粘稠的、颜色深褐的液体在剧烈地翻滚、冒泡,发出那种令人不安的“噗噜”声,时不时还有几滴滚烫的汁液溅出来,落在灶台上,发出“滋啦”的声响。锅盖被随意地丢在一旁,蒸汽氤氲,却带着一股焦糊味。
初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林墨羽的到来。她正全神贯注地……对付那块土豆。只见她手腕猛地发力,菜刀带着一股凌厉的破风声狠狠拍下!
“咚!”一声闷响!案板都跟着震动了一下!那块本就可怜的土豆彻底变成了土豆泥,飞溅得到处都是!
林墨羽:“!!!”
他的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这哪里是在做饭?!这分明是在拆厨房啊!
“初!住手!”林墨羽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一个箭步冲上前,也顾不上什么男女之别了,几乎是扑过去,一把抓住了初握着菜刀的手腕!
入手处,一片冰凉,但能感觉到她手臂肌肉的紧绷。
初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惊动,猛地转过头来。她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双清冷的眼眸中,罕见地闪过一丝……茫然?和一丝被打断的不悦?她的额角甚至渗出了一些细密的汗珠,几缕发丝粘在上面,让她看起来有种不同于平时的……狼狈?
“你干什么?”初的声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冷意,试图抽回自己的手。
“我干什么?!我才要问你干什么!”林墨羽又急又气,声音都变了调,死死抓住她的手腕不放,“你这是在做早饭吗?!你这分明是在制造生化武器!拆家啊!”
他指着锅里那团翻滚的不明物体,痛心疾首:“你看看!这煮的是什么?糊了!焦了!还有这土豆!你是跟它有仇吗?非要把它碎尸万段?!”
初顺着他的手指看向锅里,又看了看案板上的“土豆泥”,眉头微微蹙起,似乎也有些困惑,但嘴上却不肯认输:“我在尝试。步骤……应该没错。”
“步骤没错?!”林墨羽简直要气笑了,“哪个步骤告诉你做土豆泥要用砍的?!哪个步骤告诉你煮东西要开大火直到烧干锅底?!还有这肉!你切之前洗了吗?葱呢?根须都没摘干净!”
他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地关掉了燃气灶那熊熊燃烧的火苗,又赶紧把锅里那团黑乎乎、粘稠稠的“不明物”倒进水池,然后拿起抹布开始擦拭溅得到处都是的汤汁和土豆泥。
初站在原地,看着林墨羽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在厨房里上蹿下跳、收拾残局,抿了抿唇。她放下菜刀,默默地从旁边拿过另一块抹布,也开始帮忙擦拭流理台。她的动作依旧有些生硬,但很认真。
林墨羽一边擦着灶台,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初。看着她那副难得一见的、带着点无措和固执的侧脸,心里的火气莫名其妙地消了一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哭笑不得的无奈。
他叹了口气,放软了语气:“初……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厨房真的不适合你。你就……安安静静地当个美女不好吗?这种粗活交给我来就行。”
初擦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没有抬头,只是低声说了一句:“……我想试试。”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几乎听不出的……倔强?
林墨羽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忽然想起初刚才那笨拙却异常认真的“砍土豆”姿势……也许,她真的只是想做个饭。
这个念头让林墨羽的心软了下来。他放下抹布,走到初身边,看着她依旧紧绷的侧脸,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轻轻拿走了她手里的抹布。
“好了,别擦了。”他的声音温和了许多,“这里交给我。你去休息吧,或者……去看看墨雨醒了没?”
初抬起头,看了林墨羽一眼。她的眼神复杂,有被阻止的不甘,有弄砸事情的懊恼,或许……还有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失落?她沉默了几秒,最终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厨房。她的背影,依旧挺直,却似乎带上了一点不易察觉的……落寞。
林墨羽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口,又回头看了看一片狼藉的战场,长长地、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认命地卷起袖子,开始真正的“灾后重建”工作。一边收拾,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这日子过的……真是太刺激了!他感觉自己不是这个家的主人,而是个……危机处理专员!
初沉默地走出厨房,回到了林墨雨的房间。她没有开灯,只是静静地走到床边,看着依旧睡得香甜、甚至开始小声打鼾的林墨雨。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她清冷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
她没有立刻躺下,而是在床沿坐了下来,背脊挺直,双手放在膝上,目光却有些失焦地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
厨房里那场短暂的、以失败告终的“尝试”,像一块小小的石子,在她平静的心湖中激起了层层涟漪。指尖似乎还残留着菜刀冰冷的触感和用力过猛带来的微麻感,鼻尖仿佛还能闻到那股焦糊与调料混合的、令人不悦的气味。
失败。
这个认知清晰而直接。和她以往在剑道场上、在学习中遇到的任何一次挑战都不同。那种对力量和角度精准控制的能力,在灶台前似乎完全失效了。锅铲和菜刀,比竹刀难以驾驭得多。
她想起林墨羽冲进来时那惊恐万状的表情,还有他气急败坏却又带着无奈的话语。
“厨房真的不适合你。”
“安安静静地当个美女不好吗?”
这些话,像细小的针尖,轻轻刺了她一下。并不疼,却带来一种陌生的、微妙的……不适感。
为什么会有这种不适感?初微微蹙眉,试图剖析自己此刻的情绪。是因为被否定了能力?不,她很清楚自己在烹饪上的笨拙,这并非否定。那是因为……在他面前出了丑?这个念头让她感到一丝烦躁。她何时在意过在别人眼中的形象?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客厅的方向,虽然隔着墙壁,什么也看不到。但脑海里却清晰地浮现出林墨羽刚才在厨房里,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残局,一边絮絮叨叨的模样。还有……更早之前,他对那个“伊莱思”无微不至的照顾、毫不吝啬的夸奖,甚至……那种带着点宠溺的无奈。
“伊莱思……”
初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那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文静又有些腼腆的女孩。她说话的声音总是软软的,带着上扬的尾音,像裹着蜜糖。她会用那种崇拜又带着点依赖的眼神看着林墨羽,会毫不掩饰地表达开心和赞赏。
而林墨羽呢?他对“伊莱思”的耐心和温柔,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那种毫不掩饰的维护和偏爱,是个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初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开始对比。
对自己,林墨羽总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谨慎,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是了,畏惧。源于初中那次过肩摔,源于后来她一次次冷硬的拒绝和划清界限。他现在和自己相处,虽然比以前熟稔了些,但总隔着一层什么。他会开玩笑,但尺度拿捏得小心翼翼;他会关心,但方式往往有些笨拙和闪躲。
而对“伊莱思”,他却是放松的、自然的、甚至是……带着点炫耀和宠溺的。
为什么?
是因为“伊莱思”更……温柔吗?
这个词汇跳入初的脑海,让她微微一怔。
温柔……
她回想“伊莱思”的一举一动,那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眸,那软糯的语调,那善于夸奖和示弱的姿态……这确实是一种,她初所不具备的,或者说,从未尝试过去展现的“温柔”。
林墨羽他……喜欢这种类型的?
温柔、甜美、会撒娇、需要被他保护、能让他展现出“男子气概”的类型。
像伊莱思那样的。
而不是像她这样……冷硬、强势、不需要依靠任何人的类型。
这个认知,像一块沉重的冰块,沉甸甸地坠入她的心底。原来,她一直以来所以为的“界限”和“独立”,在他眼中,或许只是一种无法靠近的疏离和……不讨喜?
一股极其细微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过的恐慌和……不甘,如同水底的暗流,开始涌动。
她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搞错了方式?
如果……她也尝试改变一下呢?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像一颗投入静湖的石子,在她向来平静的心湖中漾开了圈圈涟漪。她并不习惯示弱,更不习惯模仿他人。但……如果是针对林墨羽的“偏好”……
她微微蹙眉,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罕见的、类似于“学术研究”般的专注光芒。她开始尝试在脑海中构建“温柔”的具体行为模式。
像“伊莱思”那样……说话要软软的,尾音要上扬……要经常笑……眼神要带着依赖和崇拜……肢体动作要轻柔,不能太有攻击性……
初下意识地抿了抿唇,尝试着调动自己面部那些常年维持着冷淡弧度的肌肉。她对着空气中一个虚拟的点,极其缓慢地、带着一丝僵硬的、向上扯了扯嘴角。
那感觉……很奇怪。像是不受控制的肌肉抽搐。她甚至能感觉到脸颊肌肉在微微发酸。
“不对……”她低声自语,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和她练习剑道时对身体肌肉的精准控制完全不同,是一种陌生的、难以把握的微妙感觉。
她站起身,走到房间角落里那面穿衣镜前。镜中的少女,依旧是一副清冷疏离的模样,眼神锐利,唇线紧抿,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初盯着镜中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气。她开始尝试调整:
眼神……要柔和一点。她努力放松眼周的肌肉,试图让目光不那么具有穿透力。但效果甚微,看起来更像是……在放空?
嘴角……要上扬。她再次尝试提起嘴角,这次幅度大了一点。镜子里出现了一个极其不自然的、近乎于“冷笑”的表情,带着一丝诡异的弧度。
初:“……”
她默默地放弃了嘴角,转而尝试眼神。她回忆着“伊莱思”看林墨羽时的眼神,那种仿佛盛着星光、带着点狡黠和全然信赖的目光……她试着模仿,微微眯起眼,让眼神显得朦胧一些……
镜子里,她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甚至带着点刚睡醒的惺忪?完全不像“温柔”,倒像是没戴眼镜在找东西。
初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一种微妙的挫败感涌上心头。这比掌握一套复杂的剑招难多了。
就在这时——
“唔……嗯……” 床上的林墨雨发出一声含糊的呓语,翻了个身,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视野逐渐清晰。然后,她习惯性地朝着初睡的位置看去——
下一秒,林墨雨的动作瞬间僵住!眼睛猛地瞪大,瞳孔地震!
她看到了什么?!
初姐……正站在镜子前!这没什么……但是!初姐的脸上……那是什么表情?!嘴角好像……在笑?!不对,那不是笑!那是一种她从未在初姐脸上见过的、极其诡异的、介于“努力微笑”和“面部神经抽搐”之间的扭曲弧度!而且初姐的眼神……不再是平时那种清冷锐利,而是……有点迷茫?有点……放空?甚至还带着一丝她看不懂的……“努力”?
这组合在一起,效果简直是……惊悚!
林墨雨的大脑瞬间被巨大的惊恐和难以置信填满!睡意全无!她猛地坐起身,手指颤抖地指向初,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短促而尖利的抽气声:
“初、初姐?!你……你的脸……你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做噩梦了?!还是……食物中毒了?!哥!哥!你快来看初姐啊!她不对劲!!!”
她的声音因为极度惊吓而变调,带着哭腔。
初被林墨雨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吓了一跳,她猛地从“表情练习”中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收敛了所有表情,恢复了平时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转头看向林墨雨,眉头微蹙:“怎么了?”
她这一恢复常态,反而让林墨雨更加害怕了!因为刚才那个诡异的“微笑”和现在瞬间的“冷脸”形成了过于强烈的反差!
“哇啊啊啊!变、变回来了!更可怕了!”林墨雨吓得往后一缩,抱住被子,瑟瑟发抖,语无伦次,“初姐!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啊!你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对对对!一定是昨天游戏打太晚!产生幻觉了!我就说不能通宵!”
初看着林墨雨那副吓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只是……尝试练习一下而已?效果……有这么差吗?
她张了张嘴,想解释一下,但发现根本无从解释。难道要说“我在练习如何对你哥温柔”?
这种话,她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于是,初只能维持着面无表情,用一贯清冷的语气说道:“我没事。你睡糊涂了。”
可她越是这样平静否认,在林墨雨看来就越是可疑!哪有正常人会露出刚才那种表情的?!那绝对是中邪了!或者……初姐其实有双重人格?!白天是高冷女神,晚上会变成……微笑恶魔?!
林墨雨的大脑已经自动脑补出了一整部恐怖片。她看着初那张恢复冷艳的脸庞,越想越怕,最后,极度的惊恐和脑补过度的刺激终于超过了承受极限——
“呃……”林墨雨眼睛一翻,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身体一软,直接晕倒在了床上,不省人事。
初:“???”
她看着突然晕过去的林墨雨,彻底愣住了。她站在原地,看了看镜中自己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又看了看床上人事不省的林墨雨,清冷的眼眸中第一次浮现出清晰可见的、巨大的困惑和……一丝无辜。
她……什么都没做啊?
这“温柔”的练习……看来比想象中还要困难重重。初默默地得出了这个结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