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划过天际。
杜明拙去的轻松,来的时候多带了个尾巴。徐逢跟在杜明拙后面,连包都没带。
只是孤零零一个徐逢,在县里的时候买的衣服和檀木盒子,都塞进了杜明拙不大的银色行李箱里。没错,还能装。因为杜明拙根本就没装满。
秦三见早早开车等在机场里,秦三见,人送外号小秦爷,和李想,杜明拙,三人从小形影不离,家都住在菩萨巷里。
秦三见在大热天里也穿着身西装,用杜明拙的话来说,“不知道在矫情个什么劲儿”,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清隽温和,身形瘦高,眉眼间和杜明拙很像,但是杜明拙显然五官更硬朗一些,加上平常穿衣打扮风格不同,那点相似瞬间灰飞烟灭。
在地下停车场,秦三见绅士地拿过徐逢手里的行李箱,摇了摇头,“明仔,你又欺负小孩子。”
杜明拙在三个人的最后面,挑了挑眉,“怎么可能,你自己问她,明明是自愿的。”
秦三见目光挪到徐逢的脸上,徐逢忍辱负重地点了点头。
秦三见伸手指了指杜明拙,“你啊你啊,还能再懒点吗?对了,妹妹叫啥来着,反正以后叫我就叫三哥吧,我叫秦三见。”
徐逢第一次和这么温柔的人说话,“徐逢,双人徐,重逢的逢。”
杜明拙毫无征兆地快步走了两步,撵上秦三见,轻轻用脚踝碰了碰(踹)秦三见屁股,“装什么装,少tm拿那副勾栏做派勾引我妹,没事回你那地方坐台去。”
“明仔你什么意思,脸变的忒快了。”
秦三见隐隐护着屁股,拽着行李箱跑了。
秦三见今天开了辆黑色宾利。
半小时后,终于到了菩萨巷巷口。刚一下车,热气水汽裹挟着往杜明拙和徐逢身上涌。
秦三见去停车前,远远撂下一句,“我妈已经做好饭了,正好你们先去吃饭,我马上到。”
杜明拙揽着徐逢,往街后头一栋三层洋楼走。
广崇和苏北区别很大。
这里的人看上去走路很慢,语言也不同,生活节奏也很慢,做事情也没有那么分秒必争的紧迫感,徐逢终于知道了杜明拙骨子里泛出的懒散来自哪里,毫无疑问,广崇的菩萨巷里的人生活平和富足。
一路上,男女老少都和杜明拙打招呼,“明仔”一声又一声,杜明拙挨个地回了,众人好奇地看向徐逢,却都没有出言冒犯,只有杜明拙在最后回了一句“徐远山家的闺女 来这玩一阵子。”
洋楼一楼的大门正好打开,杜明拙的姑姑,也就是秦三见的亲妈。杜清听见声儿,赶来开门,这是一个短发中年女人,保养的很好,脖子上戴着玉观音,两腕上更是金镯子玉镯子套满了,通身散发着贵气儿 。
看见杜明拙后头的徐逢,一个箭步上前,嫌弃地拨开杜明拙,牵住了徐逢。
两只手在徐逢脸上揉搓了一下,“哎呦长的这么好,真让人心疼,坐了这么久飞机饿了吧,霞姐,快快快,把我温着的乌鸡汤盛出来……”
徐逢一进屋,就被震撼了,果然是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力,洋楼内部是不同于外部的华丽,没错,华丽到有点浮夸的欧式装修,就差在地板上镶金子了,这辈子除了在动画片里看到的城堡,徐逢第一次想用富丽堂皇来形容秦三见家的装修。
杜清在听说杜明拙要带个小姑娘回来,直接新买了两双拖鞋回来,一双放在自己家,一双放在杜明拙家。
徐逢在进口的波斯地毯上刚刚换完鞋,大门外面已经传来关门声,秦三见已经停好车进来了。
捏着车钥匙叮铃哐啷的。
徐逢刚要向圆形的餐桌走去,就听见杜清“啪”地一声拍在杜明拙的身上,紧接着又一巴掌拍在秦三见身上,“吃什么吃,急的火烧屁股的样子,都先给我去洗手!”
徐逢背一僵,步子拐了个弯,跟着杜明拙屁股后面闷不吭声地往洗手池走。
秦三见一只手挂在杜明拙身上,“明仔,我和你讲,昨儿个老王又去我店里逮他孙子了……”
杜明拙不咸不淡地回道,“天天净咸吃萝卜淡操心,我马上就告诉我姑你晚上去小台山飙车,你看看到时候我姑会不会像王老头一样去逮你。”
徐逢在前面一边憋笑一边洗手。
回到桌子上,有一个中年男子和善地朝她笑了笑,还没动筷子,等所有人到齐了一起吃。
杜清一边向徐逢碗里添菜,一边交代杜明拙租子别忘记收了,杜演打他电话打不通,都找到她这里来了。
杜明拙一边敷衍着一边打开手机,回亲爹消息。
吃完,杜明拙带着徐逢回了店里,没错,那个便利店。
里面有个小黄毛在看店,看到杜明拙猛地站了起来,杜明拙朝黄毛点点头,“辛苦了。”
黄毛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小事情,你回来我就走了。”
徐逢看着杜明拙熟练地躺到柜台后面的躺椅上,一双桃花眼看着她,“想吃啥自己拿,我先躺会,非必要别叫我,我一会给你转点钱,然后把秦三见vx推给你,你可以去他店里玩。”
接着伸了个懒腰,“困死我了,赶飞机早起真的是要命了。”
徐逢踌躇了一下,“我还想剪个头发……”
杜明拙双手交叉枕在头后,闭着眼像梦游似的说,“路东头有一家店,剪头发去他家剪,好了玩去吧。”
徐逢无语地看着装死的杜明拙,已经没招了,只好加了秦三见vx。
没想到路西头的网吧,台球室,游戏厅,ktv,洗浴中心,全是他的。
问她玩什么,要不要点两个男模陪她。
徐逢看着聊天框彻底沉默了。
突然感觉这个世界有点魔幻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