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握紧腰间的佩剑,沙哑的声音在死寂的山谷里回荡:“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找到它......”
“娘的!” 喉间腥甜翻涌,他踉跄着撞向石壁,指节在粗糙的岩面上刮出五道血痕。
掌心死死抵住剧烈起伏的胸口,能清晰感受到丹田处如火山喷发般的灼痛,经脉里像是被无数钢针来回穿刺。
“这‘逆脉锻骨’简直就是饮鸩止渴!” 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哼,十年寿命的契约如附骨之疽啃噬着灵魂,眼前浮现出秘典扉页上那行渗血般的朱砂字 ——以命为引,破而后立。
他跌坐在满地碎石中,剧烈喘息震得肋骨生疼。
月光透过洞顶裂隙洒在苍白如纸的脸上,映得额角青筋突突跳动。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半卷残破的《玄天功》,那是师父临终前塞给他的遗物。
“多用几次,怕是真要提前去阎王爷那儿报到了。”干涩的笑声混着咳出的血沫,在空旷的山洞里回荡。
这时,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缝间渗出的鲜血滴落在秘典烫金的封皮上,“可老子偏不信邪!” 浑浊的瞳孔里燃起疯魔般的光,“就算要在九幽黄泉踩出条生路,也要让那群狗东西知道 —— 我江无夜,从来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洞外狂风骤起,卷着沙砾拍打着洞口悬挂的兽皮帘子,仿佛天地都在嘲笑这蚍蜉撼树的痴妄。
许太平喉头腥甜翻涌,指节死死抠住断裂的玄铁剑柄才勉强稳住身形。
幽魂谷的青石阶早已在剧烈震荡中崩解成尖锐的碎石,像无数把匕首插在焦黑的泥土里。
那些曾缠绕着幽冥之气的古木此刻只剩半截焦黑的躯干,断裂处还在滋滋冒着青烟,树冠轰然坍塌的痕迹蜿蜒出数十丈长的沟壑。
腐臭的血腥味如实质般裹着令人窒息的热浪扑面而来,他强忍着胃部抽搐,瞳孔猛地收缩 —— 不远处的碎石堆里,半截绣着金线云纹的广袖正在风中颤抖。
许太平踉跄着扑过去,碎石划破掌心也浑然不觉,直到看见苏璃染血的侧脸,看见她正用玄冰诀护住怀中昏迷的青冥仙子,才发现自己的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发颤。
苏璃染着血痂的嘴角扯出个苍白的笑,沙哑道:师父... 阵法... 守住了... 话音未落,便顺着仙子的衣襟滑了下去。
“太平,你醒了!” 苏璃的声音像是被砂纸反复打磨过,带着明显的颤抖。
她通红的眼眶里,泪水不断积蓄又被强忍着,在睫羽间凝成摇摇欲坠的晶莹。
青冥仙子的衣袖从她指间滑落,她却全然未觉,跌跌撞撞地朝许太平扑来。
双手死死攥住他染血的胳膊,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指尖在布料上反复摩挲,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确认他真实存在。
她的目光掠过他苍白的脸、渗血的伤口,突然哽咽着将他往怀里拽了拽,温热的泪珠终于砸在他肩头:“你… 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别吓我好不好?”
碎石堆尖锐的棱角硌得许太平胯骨生疼,左手死死按住腰间被碎石划破的布巾,暗红血渍正顺着指缝蜿蜒,在粗布上晕染出狰狞的花。
右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深深抠进身旁腐朽的断木,指甲缝里嵌满木屑与泥土。
远处传来苏璃带着哭腔的呼唤,他猛地抬头,干裂的唇角刚扯出个安抚的弧度,后颈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 那是被妖兽尾刺贯穿的伤口,此刻正顺着脊椎炸开灼人的火。
冷汗瞬间浸透后背,将染血的中衣死死贴在皮肤上。
他本能地蜷缩起身子,喉间溢出压抑的呜咽,却又生生咬着舌尖吞了回去,铁锈味在齿间蔓延。
破碎的月光落在他颤抖的睫毛上,映得眼底翻涌的痛意格外刺目。
苏璃颤抖的指尖抚上他染血的眉骨时,他反手握住那只冰凉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想起三天前突围时,她也是这样死死攥着自己的手腕。
碎石硌得后腰生疼,他却强撑着坐直身子,用缠着绷带的胳膊圈住苏璃颤抖的肩膀。
染着硝烟的指腹掠过她凌乱的鬓角,突然顿在耳后那道新添的擦伤上。
硝烟混着铁锈味的呼吸骤然加重,他扳过她的脸左右查看,沾着灰烬的拇指轻轻按在伤口边缘,声音里压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狠戾:哪个狗东西伤的? 苏璃张了张嘴,还未等她回答,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簌簌声响。
许太平瞬间警觉,猛地将苏璃护在身后,染血的剑已出鞘半寸,寒光映着他紧绷的下颌。
那声音越来越近,像是无数毒蛇在枯叶上爬行,混着若有若无的腐臭味,令人不寒而栗。
死不了! 他刻意将尾音拖得轻快,带着几分平日里的痞气,染着血污的指尖却在不受控地颤抖。
苏璃颤抖的指尖抚上他染血的眉骨时,那触感像是羽毛扫过将熄的炭火。
他反手握住那只冰凉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想起三天前突围时,她也是这样死死攥着自己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碎石硌得后腰生疼,每挪动一寸都像是有把钝刀在剜肉,可他还是强撑着坐直身子,用缠着绷带、已经麻木的胳膊圈住苏璃颤抖的肩膀。
绷带渗出的血渐渐晕染在她的衣襟上,像朵诡异的红梅。
倒是你,璃儿,有没有受伤? 染着硝烟的指腹掠过她凌乱的鬓角,突然顿在耳后那道新添的擦伤上。
硝烟混着铁锈味的呼吸骤然加重,他扳过她的脸左右查看,沾着灰烬的拇指轻轻按在伤口边缘,声音里压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狠戾:哪个狗东西伤的?
苏璃轻轻摇了摇头,目光转向一旁面色苍白如纸的青冥仙子:“仙子姐姐为了救我们,消耗了不少灵力……”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愧疚和心疼。
许太平顺着苏璃的目光看去,硝烟弥漫的战场中央,青冥仙子正倚靠着一块焦黑的碎石。
她月白色的广袖被气浪撕开几道裂口,却仍保持着抱臂而立的姿态,冰晶般的眉眼凝着远山般的疏离,仿佛周遭翻涌的血色雾气与此起彼伏的厮杀声都与她无关。
但许太平眯起眼,注意到她垂落的指尖正以极细微的频率颤动,像是琴弦上未散尽的余震。
他摩挲着腰间的青铜罗盘,暗金色的符文在掌心发烫。
这女人明明在半个时辰前还能以一招 “寒潭映月” 震退三名金丹修士,此刻却刻意示弱?
他舌尖抵住后槽牙,将嘴角的笑意敛进眼底:“这女人,表面上波澜不惊,心里指不定在盘算什么。不过,她的实力倒是个大助力,说不定还藏着不少秘密,得想办法从她身上多捞点好处。”
碎石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青冥仙子睫毛轻颤,在许太平准备上前搀扶的瞬间,已如白鹤般轻盈跃起,广袖扫过之处,几缕飘落的发丝竟凝成了冰棱。
许太平瞳孔微缩,旋即换上十二分恭敬的神色,抱拳时特意压低了三分:“多谢仙子出手相救。” 尾音拖得极长,仿佛要将对方周身萦绕的寒气都融化成可乘之机。
青冥仙子微微抬起眼帘,目光淡淡地扫过许太平,语气依旧平静如水:“不必客气。如今幽魂谷已毁,此地灵气紊乱,随时可能有二次崩塌,不宜久留。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她的声音虽冷,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仙子说的是。” 苏璃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坠,青玉在暮色里泛着冷光,衬得她苍白的脸色愈发透明。
远处传来幽魂谷残垣断裂的轰鸣,惊起一群寒鸦掠过天际,她肩头骤然绷紧,像是被利爪狠狠抓了一下。
眉头紧紧皱成川字,深褐色的瞳孔里翻涌着细碎的不安:“可我总觉得,这幽魂谷的崩塌,太过蹊跷……”
话音未落,地底突然传来沉闷的震动,碎石混着尘雾簌簌落下。
苏璃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腰撞上嶙峋的岩壁,凉意顺着脊椎爬上后颈。
慌乱间她抓住许太平广袖的指尖微微发颤,指甲几乎掐进衣料里,却浑然不觉。
沾着血渍的裙摆扫过他玄色靴面,像一朵即将凋零的红梅。
她仰起脸时,发间银铃随着动作轻响,带着几分脆弱的依赖:“许公子,你看这谷中灵气紊乱得这般诡异,真的只是天灾吗?”
许太平垂眸盯着掌心斑驳的谷壳碎屑,喉结在暮色里滚动了两下。
指尖的凉意突然漫过全身 —— 三天前刚运进粮仓的新谷,此刻竟在他脚边堆成发馊的烂泥。
腐臭混着潮湿的霉味钻入鼻腔,他猛地想起今早门缝里塞进来的匿名信,泛黄信纸上用朱砂画着半朵残缺的莲花,那是多年前销声匿迹的 “血莲教” 标志。
“何止是蹊跷!” 他背过身去,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在空荡的粮仓里激起诡异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