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传来岩壁皲裂的触感,方才看似闭合的裂缝正在月光下诡异地渗出血色雾气,“裂缝还没真正闭合,更大的威胁还在后面……”
风突然转向,裹挟着腐肉与硫磺的恶臭扑面而来,崖底传来铁链拖拽的哗啦声响,像极了三天前那个浑身是血的旅人临死前的呓语。
这时,丹田处的妖丹突然发出尖锐嗡鸣,如同被重锤击中的青铜古钟。
漆黑如墨的纹路顺着经脉疯狂游走,所到之处泛起诡异的幽蓝荧光。
我蜷缩在地,指甲深深抠进青石地面,指缝间渗出的血珠竟在接触空气的瞬间化作灰烬。
那些黑色丝线像活过来的蚀骨黑蚁,啃噬着每一寸魂魄,连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甜。
更可怕的是,识海中的元神正被某种力量不断拉扯,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拽出躯壳,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声,那声音如同从九幽地狱深处传来,带着腐朽和死亡的气息,震得我耳膜生疼。
咆哮声中夹杂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锐响,仿佛有无数锁链在黑暗中挣扎。
整个山洞都开始微微颤抖,头顶的石屑簌簌落下,砸在脸上生疼。
岩壁渗出黑色黏液,在火把照耀下泛着诡异的幽光,与地面的青苔混合成蠕动的黑色纹路,顺着裂缝向我蔓延。
突然,第二声咆哮撕裂空气,这次更近了。
洞口的藤蔓在无形力量下扭曲成狰狞的人脸形状,洞口外的雾气如活物般翻涌,隐约浮现出一双猩红竖瞳,正隔着黑暗与我对视。
“卧槽,什么玩意儿?” 我膝盖重重磕在碎石上,手中的玄铁剑当啷一声滑出三丈远。
山风裹挟着腥甜气息扑面而来,耳膜被某种低频震动刺得生疼,后颈寒毛根根倒竖。
这声音像是从地心裂缝中挤出来的,混着岩浆翻涌与骨骼碎裂的声响,尾音里还拖着无数冤魂的呜咽,震得崖边千年古柏簌簌抖落满枝枯叶,就连腰间辟邪的雷击枣木牌都泛起诡异黑斑。
我死死攥住腰间酒葫芦猛灌一口,辛辣酒液呛得眼眶发红,却压不住喉间泛起的恐惧。
恍惚间仿佛看见上古凶兽梼杌踏碎星河而来,獠牙间滴落的涎水腐蚀着脚下云层,每一次喘息都掀起遮天蔽日的黑雾......
青冥仙子颈间的冰魄玉髓骤然结霜,细碎裂纹顺着纹路蔓延。
她素白指尖深深掐进掌心,连掐诀的动作都凝滞在半空。苏璃更是踉跄后退半步,玄色裙摆扫过满地嶙峋怪石,带起的碎石簌簌滚落崖边。
两人面如金箔蒙雪,唇色比她们身后翻涌的瘴气还要青白三分,发间珠翠随着颤抖的身躯叮咚作响,竟比我那张常年休眠的银行卡余额还要惨淡。
要知道,前者曾在九幽鬼域独战百鬼,后者也经历过秘境试炼的九死一生。
此刻她们瞳孔里倒映着深不见底的旋涡,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兵器,连呼吸都凝成冰碴。
看来这次我们真的捅了上古凶兽的老窝,生死簿上的名字怕是要提前划红了。
“这声音……” 青冥仙子喃喃自语,眼神中充满了恐惧,“难道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洞口突然亮起一道妖异的红光,如同鲜血般刺眼。
紧接着,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在洞口,遮天蔽日,将外面的光线彻底挡住。
那黑影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让我感觉呼吸困难,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在胸口。
“我靠,这什么鬼?!”我忍不住惊呼出声,声音都劈岔了。
那黑影缓缓地走进山洞,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让我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小心……”青冥仙子一把将我和苏璃护在身后,声音颤抖着说道。
那玩意儿,真他妈大!
比我见过的最大的野猪王还要大上十倍,活像座小山杵在那儿,堵得严严实实,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我咽了口唾沫,感觉嗓子眼儿比撒哈拉沙漠还干。
“这玩意儿,不会是什么史前巨兽穿越过来串门儿了吧?” 我咬着牙往后退,后腰抵在潮湿的洞壁上,掌心全是冷汗。
洞顶垂落的钟乳石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碎石簌簌掉进我领口,混着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爬,痒得我想骂娘。
青冥仙子指尖掐诀,素白广袖无风自动,袖口金线绣的云纹泛起微光。
她忽然踉跄半步,腰间玉牌发出刺耳嗡鸣,映得脸色比月光更惨白:“这…… 恐怕是九幽教的某种邪物。”
这时,周遭温度骤降十丈寒冰,她下意识拢紧衣襟,却见冰棱正顺着绣鞋攀附而上。
耳垂上的珍珠坠子剧烈晃动,在幽暗中划出细碎的银光,混着发间金步摇的震颤,竟拼凑出个若隐若现的骷髅图案。
苏璃突然攥紧我的胳膊,冰凉的指尖像铁钳般死死扣住我的皮肤,月牙状的指甲几乎要嵌进血肉里。
我疼得倒抽冷气,喉间溢出半声闷哼,正要开口质问,却被她眼底迸发的恐惧震慑住 —— 那双平日里澄澈的杏眼此刻布满血丝,瞳孔里倒映着洞口逐渐逼近的猩红竖瞳,像是深渊中窥视猎物的毒蛇。
那怪物每挪动一步,潮湿的洞壁就发出令人牙酸的 “滋滋” 声。
原本翠绿的青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碳化,化作焦黑的碎屑簌簌掉落。
腾起的黑雾中,密密麻麻的骨蝶振翅而出,它们半透明的翅膀泛着诡异的磷光,每一次扇动都发出铁锈摩擦铁板的刺耳声响,仿佛有无数把钝刀在刮擦我的耳膜。
更可怕的是,那些骨蝶翅膀上的纹路竟像是扭曲的人脸,空洞的眼窝正死死盯着我们。
“太平,我们得赶紧想办法。” 青冥仙子猛然转身,玄色广袖带起一阵腥风,沾在睫毛上的水珠簌簌滚落。
她发间断裂的玉簪歪斜欲坠,断口处凝结的血痂在幽蓝月华下泛着诡异的暗红,像是被深渊魔气浸染的曼珠沙华,每一丝纹路都渗出不祥的气息。
洞顶垂下的钟乳石突然渗出墨色汁液,顺着她苍白如纸的脖颈蜿蜒而下,与玉簪上的血渍交织成妖异的图腾。
我心里莫名一暖,喉间却还是吊儿郎当:“哟,仙子这是打算靠我这凡骨蝼蚁力挽狂澜?”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葫芦上斑驳的刻痕,那是三年前在鬼市与人赌斗留下的血痂,此刻却烫得掌心发疼。
话虽这么说,却在转身时用袖口掩住动作,将腰间酒葫芦轻轻摘下。
葫芦塞子还沾着昨夜篝火的灰烬,瓶身缠着浸透符水的红绸,内里 “醉生梦死” 的琥珀色酒液晃出细碎银光 —— 这坛用百种毒物淬成的毒酒,瓶口封着我用本命精血绘制的镇魂符,只要对着邪物泼出,便能让方圆十丈陷入永世迷障。
苏璃接过葫芦时,冰凉指尖擦过我的虎口,惊起一片细密战栗。
我佯装嫌恶地啧了声,背过身去解下腰间缠着的铁链:“丑话说在前头,洒家可不会为美人折腰。”
铁链在暮色中划出凛冽弧光,链尾的青铜铃铛却诡异地保持着死寂,仿佛早已预知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苏璃银发间缠着断成两截的玄铁锁链,琥珀色瞳孔映着我染血的衣襟,沾着泥污的靴尖无意识碾过满地碎裂的玉珏。
她瞪过来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冰刃,却在触及我苍白脸色时泛起涟漪,骨节分明的手指夺过我递出的葫芦,动作粗鲁得仿佛在发泄不满。
木塞弹开的瞬间,碧色荧光顺着她的腕间藤蔓纹路蜿蜒而上,在布满抓痕的皮肤上流淌出妖异光晕。
酒液晃出细碎流光,混着她发间残留的苦艾药香扑面而来:“少废话,你丹田的妖丹还能撑多久?”
尾音带着刻意压下去的颤抖,耳尖却在夜风里烧得通红,沾着药渣的发尾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轻轻颤动,活像只炸毛的雪狐 —— 哪怕周身萦绕着毁灭深渊的魔息,也掩不住那抹属于少女的慌张失措。
她仰头灌下大半葫芦灵酒,喉结滚动时脖颈处的封印咒文忽明忽暗,溢出的酒液顺着下颌滴在锁骨处的伤痕上,蒸腾起袅袅白雾。
青冥仙子的广袖在幽风中翻涌如墨色云涛,素白指尖轻点洞壁时,腕间玉镯与石壁相触发出清越鸣响。
莹蓝荧光顺着交错的石纹蜿蜒游走,宛如灵蛇般钻入裂缝深处,忽然在三丈外的岩壁上炸开刺目的红光,将她染血的剑穗照得明灭不定。
“刚才那声撼动山岳的咆哮,应该就是从裂缝深处传来的。”
她凝望着红光中若隐若现的诡异符文,眉间朱砂痣随着呼吸微微颤动,“九幽教炼制的噬魂蛊虫会在月圆夜发出龙吟,而今日 ——”脚下突然传来剧烈震颤,碎石簌簌而落,“我怀疑,那个屠戮三十六仙门的幕后黑手,此刻正蛰伏在这深渊最深处。”
“你的意思是,这玩意儿是他们养的宠物?” 我挑眉,故意用肩膀撞了撞苏璃,“那咱们得给这‘宠物’上点眼药水 —— 比如苏姑娘的‘蚀骨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