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剧痛中,我终于下定决心,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让我来试试!”精血触及珠子的刹那,符文突然迸发刺目青光。
丹田内的妖丹疯狂旋转,像是被卷入了无形的旋涡,灵力如决堤的洪水般不受控制地涌出。
我眼前阵阵发黑,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往脑袋里猛扎。
经脉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每一寸血肉都在叫嚣着要炸开,耳边嗡嗡作响,几乎听不见青冥仙子焦急的呼喊。
腥甜在口腔炸开的瞬间,我咬破舌尖将精血混着妖丹之力强行注入掌心。
暗金色秘纹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下游走,千万条赤红蜈蚣沿着血管疯狂撕咬,顺着任督二脉窜入百会穴。
丹田处的妖丹突然迸发灼热火光,五脏六腑被卷入滚烫的旋涡,仿佛被扔进老君的八卦炉里煅烧。
膝盖重重砸在布满青苔的青砖上,脆响惊飞了梁间沉睡的蝙蝠,细密裂纹如蛛网般顺着青砖蔓延开来。
恍惚间,我听见肩胛骨传来细微的断裂声,像是寒冬腊月里被积雪压断的枯枝,伴随着剧痛从骨髓深处炸开。
冷汗浸透的衣衫紧贴后背,月光透过镂空窗棂洒在秘纹上,泛着诡异的血光。
“十年……” 喉间溢出带血的嘶吼,眼前浮现出幼时与苏璃在桃树下练剑的画面。
那时她总爱把桃花别在我发间,笑声清脆得能惊起满树雀鸟。
如今那些鲜活的记忆正在眼前扭曲、燃烧,化作一缕缕青烟。剧痛中,我咬破下唇,尝到咸涩的血泪:“换!”
他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翻涌的妖丹之力尽数凝聚于掌心,暴喝一声,猛地一掌拍向阵眼。
掌风裹挟着凌厉的气势,在接触阵眼的刹那,妖丹之力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掌心的纹路瞬间涌入符文之中。
“嗡 ——” 低沉的震颤声骤然响起,符文像是被点燃的火种,迸发出耀眼的金光。
那光芒如同沸腾的金色潮水,以阵眼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所到之处,空间都泛起丝丝涟漪。
原本在密室中疯狂翻涌的血气如同遇到天敌,开始急速回缩,那些在空中肆意游荡的黑影,也像是被抽走了魂魄,如同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去,渐渐消散不见。
金光如潮水褪去的瞬间,我瞥见苏璃靠在墙角,唇角的血痕已凝结成暗红的痂。
她强撑着想要起身,却又重重跌坐回去,指尖无意识地在青砖上划出细碎声响。
青冥仙子凝视着渐渐黯淡的符文,突然伸手扣住我的手腕:你体内灵力波动异常,这禁术......
她话音刚完,整座密室突然剧烈倾斜,天花板的碎石如雨点般砸落,祭坛方向传来的嘶吼声里,夹杂着金属摩擦的刺耳锐响。
我长舒一口气,瘫坐在地上,只觉浑身虚脱。
这逆脉锻骨的副作用也太大了,仿佛一瞬间,我就老了十岁。
本以为危机已经解除,可就在这时,密室中央的石台突然发出 “咔嚓咔嚓” 的声响,裂开一道缝隙,一只血红色的玉简缓缓升起。
青冥仙子拾起玉简,仔细查看起来。
玉简表面的血纹如同活物般扭动,在青冥仙子掌心留下一道猩红烙痕。
她指尖拂过玉简背面凹陷的星图,那些用朱砂勾勒的星宿突然渗出黑血,将原本清晰的路线图染得模糊不清。
“这是……” 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九幽教总坛的布局图,还有…… 灵源晶核的位置!”
我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在哪儿?”
“在祭坛下方的血池之中。” 青冥仙子指着玉简上的图案说道。
“血池?” 我皱了皱眉,这名字光听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青冥仙子继续查看玉简,突然,她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
“怎么了?” 我心头一紧,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青冥仙子缓缓念出玉简上的最后一行字:“血池开启,必引裂缝核心共鸣……”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这句话的含义,青冥仙子猛地抬头看向我,刚喊出 “太平……”,她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共鸣……意味着什么?”我的话还没说完,玉简表面的血纹突然疯狂扭动,化作无数细小血蛇顺着青冥仙子的手腕攀爬。
她猛地将玉简甩落,指尖却已被血纹烙出焦黑痕迹,“裂缝核心是九幽教镇压上古邪物的封印中枢,一旦被血池唤醒——”
紧接着,密室的地板剧烈震动起来,我感觉脚底下就像踩着一个不停弹跳的蹦床,一上一下,晃得我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了。
墙壁 “咔咔” 作响,裂开的缝隙越来越大,比我脸上的皱纹还深。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直冲脑门,比老铁匠铺里的铁锈味儿还要刺鼻,熏得我眼泪都快下来了。
我捂着鼻子,心里暗骂:这九幽教的老巢,风水也太差了吧,简直跟个屠宰场似的!
“裂缝核心?这玩意儿听着怎么比核弹还吓人?” 我嘀咕了一句,转头看向青冥仙子和苏璃,只见她们也是一脸紧张,看来这回我们真是摊上大事儿了。
“先别管那么多了,赶紧跑路!” 我大喊一声,拉着苏璃就往密室出口冲。
这破地方,我是一秒钟也不想多待了,感觉下一秒这里就会彻底崩塌,将我们活埋。
可刚冲出密室,眼前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密密麻麻的九幽教弟子,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手里拿着刀枪剑戟,将出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阵仗,比过年赶集还要热闹几分。
我在心里暗骂:这帮家伙,鼻子比狗还灵,怎么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这下可真是……
“太平……”苏璃的声音颤抖着,小手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
我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呢。”
青冥仙子眉头紧锁,目光扫视着周围的敌人,沉声道:“看来,我们得杀出一条血路了……”
“跑!这地儿邪门得很!”我扯着嗓子喊,一手拽着苏璃,跟在青冥仙子后头,在九幽教这乱糟糟的老巢里玩起了捉迷藏。
腐水蒸腾的雾气裹着铁锈味漫过脖颈,我后背紧贴的石壁沁出冰寒,青苔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
三百黑衣刺客的弯刀结成寒光之网,刀刃上淬着的磷火在腐臭雾气里明明灭灭,宛如九幽深处爬出的饿鬼獠牙。
苏璃的指尖深深陷进我衣袖,隔着粗布都能感受到她微微发颤的温度。
月光从破碎的琉璃瓦缝隙里漏下来,在她苍白的脸上切割出青灰纹路,宛如一幅将碎未碎的冰裂纹瓷。
那些刀刃破空声裹挟着九幽教徒特有的桀桀怪笑,像是无数毒蛇吐着信子,正顺着潮湿的地面蜿蜒逼近。
腐尸气息混着血锈味越来越浓,我甚至能听见对方靴底碾碎蜈蚣甲壳的脆响。
就在我握紧腰间软剑的刹那,身旁的青冥仙子突然旋身而起。
广袖翻飞间,绣着流云暗纹的白绸掠过墙缝里盘踞的尸藤。
藤蔓上垂落的腐肉被白绸边缘割成碎末,暗红汁液溅在她雪色裙裾,绽开一朵朵妖冶的曼珠沙华。
苏璃凌空点足,发间玉簪迸出九道寒芒,将三只贴墙疾行的幽冥鼠钉在砖面,尖喙里还在滴落泛着磷火的涎水。
其中一只幽冥鼠不甘被制,后腿疯狂蹬踹,爪尖在青砖上刮出刺啦声响,溅起的火星照亮它泛着幽绿荧光的獠牙。
忽然,墙角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三具浑身缠着蛛网的腐尸佝偻着身子从阴影里爬出。
它们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豆大的幽蓝鬼火,腐烂的指节上还挂着干枯的肉絮。
苏璃见状,轻呵一声,裙摆无风自动,腰间的玉佩骤然发出清越鸣响。
只见她玉手轻挥,一道冰蓝色的剑气如游龙般飞射而出,剑气所过之处,空气都泛起阵阵涟漪。
腐尸还未及反应,便被剑气切成碎片,化作腥臭的黑雾消散在夜风中。
这样更多九幽教徒的身影在黑雾后方若隐若现,他们手中的弯刀在月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光芒,战斗,才刚刚开始。
就在苏璃与藤蔓缠斗正酣时,血池表面突然传来锁链拖拽的刺耳声响。
暗红液体如同活物般翻涌,几道缠绕着尸布的苍白手臂破水而出,指甲缝里凝结的黑血滴落时,在水面炸开诡异的紫斑。
腐臭的气息愈发浓烈,仿佛有什么远古的邪恶存在正从池底苏醒。
此时,腐臭的藤蔓突然剧烈扭动,紫斑表面渗出黏腻的黑液。
苏璃将最后一枚赤阳符拍在匕首上,刀锋掠过的瞬间,藤蔓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那些泛着紫斑的藤蔓像是被滚烫的烙铁触碰,瞬间发出令人牙酸的 “滋滋” 声,表皮下的汁水沸腾着炸开,原本扭曲狰狞的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焦黑蜷曲,升腾起阵阵带着腐肉气息的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