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所到之处,浓稠如墨的血池雾气被瞬间蒸发,化作缕缕青烟消散在空中。
原本张狂的苍白手臂被金光触及,立刻发出凄厉的惨叫,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皲裂碳化,扭曲着缩回池底深处。
水面上翻涌的血水剧烈沸腾,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仿佛整个血池都在因这股力量而哀嚎。
“叮 ——” 珠子发出清脆的鸣响,音波在血池上空炸开涟漪。
这时,一道流动着符文的金色光盾将我笼罩其中,符文流转间竟浮现出古老的梵文虚影。
血色虚影发出非人的嘶吼,脖颈处扭曲生长的骨刺骤然暴涨,十二道利爪裹挟着腥风狠狠砸下,爪尖划破虚空的声响如同万把钢刀同时割裂绸缎。
两股力量轰然相撞的瞬间,方圆百丈内的空间如同破碎的镜面般扭曲变形。
金光与血色交织成旋涡,迸发出的能量流将池底沉积的骨殖搅上半空。
无数细小的空间裂缝如同蛛网般蔓延,裂缝深处隐隐透出暗红的幽光。
池中血水如沸腾的岩浆冲天而起,在空中凝结成数十道百米高的血色瀑布,每一滴血珠坠落时都炸裂出雷鸣般的轰响,粘稠的血雨混着碎石簌簌落下,在地面蚀出焦黑的深坑。
透过能量的缝隙,外面的厮杀声如惊涛骇浪般涌来。青冥仙子和苏璃正与九幽教众人激战,那场面当真是地动山摇。
青冥仙子一袭白衣在血雨腥风中翻飞,宛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却又带着令人胆寒的凌厉气势。
她手中仙剑如游龙出海,每一次舞动,都能幻化出万千剑影,这些剑影周身裹挟着刺骨的凛冽寒气,所到之处,空气都凝结成霜。
而苏璃也不遑多让,身姿灵动得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流萤,手中软鞭如灵蛇般飞卷,与九幽教的爪牙缠斗在一起。
青冥仙子的声音更是响彻云霄,比我老娘发怒时的河东狮吼还要震撼数倍:“太平,坚持住!你体内的上古妖丹是唯一的希望!” 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只要有这股信念在,就没有什么难关跨不过去。
我心急如焚,却被困在这血池之中,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在外浴血奋战,每一道剑光、每一次鞭影都牵扯着我的心,只盼着能早日冲破束缚,与她们并肩作战。
苏璃则穿梭在血雾之中,纤细的指尖不断弹出墨绿色的毒针,所到之处,九幽教徒纷纷发出痛苦的哀嚎。
她娇喝一声:“许太平,别分心!”
妖丹?
对啊,老子还有妖丹这玩意儿!
我后背重重撞在布满倒刺的岩壁上,那些青黑色的倒刺瞬间扎进皮肉,疼得我浑身颤抖。
喉间腥甜翻涌,一口鲜血不受控制地喷出,在地上绽开一朵狰狞的血花。
低头看见胸前的锁妖链正滋滋灼烧皮肤,铁链上刻着的古老符文闪烁着幽蓝的光,所过之处,皮肤迅速碳化,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糊味。
月光艰难地穿透血池上方蒸腾的黑雾,在我脖颈处投下一片朦胧的光影。
那些禁锢的符文泛着妖异的紫光,仿佛无数细小的毒蛇,在皮肤上扭动缠绕。
我伸手想要触碰,却被剧烈的刺痛逼回,逃跑的希望在这灼人的剧痛中,被碾成齑粉,化作血池中飘散的一缕青烟。
老爹临终前塞给我妖丹时,掌心的温度仿佛还残留在记忆里。
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他说这话时,身后整片妖林正在燃烧,火光映得他的白发像是淬了血。
此刻锁链勒进肉里的剧痛让我浑身颤抖,远处传来鬼面修罗的狞笑,他手中的骨鞭已经沾满了同族的血。
我咬破舌尖,腥甜的血珠滴落在妖丹上。
丹田处沉寂多年的金丹突然剧烈震颤,像是被惊醒的远古凶兽。
铁锈味的疼痛顺着喉管攀爬而上,每一寸经脉都成了沸腾的岩浆池。
有人用生锈的铁钉在搅动我的血管,又像是千万只蚂蚁啃噬着骨髓,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要爆裂。
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却被我生生碾成嘶吼:给我开!
妖丹表面的纹路突然亮起幽绿的光,那些扭曲的线条如同活物般蠕动。
恍惚间,我听见无数冤魂在其中挣扎哀嚎,他们的手从绿光中伸出,抓挠着我的意识。
冷汗浸透衣襟,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拼尽最后一丝清明,将灵力如决堤之水注入妖丹。
幽绿光芒暴涨,在血雾中交织成诡异的符文,整个空间都开始扭曲变形。
轰鸣声自灵魂深处轰然炸开,先是闷雷般的嗡鸣,继而化作老式拖拉机发动时的震颤,震得我七窍渗出血珠。
丹田处沉寂百年的妖丹突然剧烈震颤,表面龟裂的纹路渗出荧荧绿光,宛如深潭中浮起的幽磷,又似无数鬼火在黑暗中明灭。
绿色光晕如同水波般层层扩散,所过之处,锁妖链灼烧的焦黑皮肤开始滋滋作响,无数细小肉芽从炭化的肌理中钻出,新生的粉嫩与陈旧的焦黑交织,仿佛在皮肤上开出诡异的花。
每一处愈合的伤口都泛起细密的麻痒,像是千万只蚂蚁在啃噬血肉,却又带着破茧重生的畅快。
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那是千年玄铁在妖力复苏下的屈服。
我感受着经脉中奔涌的力量,干涸百年的妖血重新沸腾,连带着锁妖塔的青铜穹顶都开始簌簌落下碎石。
绿光浸透每一寸伤痕,那些曾经让我痛不欲生的灼痕,此刻竟成了妖力爆发的引信。
澎湃的力量顺着经脉直冲四肢百骸,我甚至能听见血管里灵力奔涌的呼啸声,像是万马奔腾而过。
那些禁锢的符文在绿光中开始扭曲变形,就像烈日下的蜡油,暗红的咒文逐渐融化成诡异的流体,顺着锁链缝隙滴落,在青砖上蚀出缕缕白烟。
妖丹转速越来越快,绿色光晕化作实质,在周身凝成一道防护罩,将束缚我的锁链震得 “嗡嗡” 作响。
终于自由了。
我握紧拳头,感受着力量在指尖汇聚,血池里倒映的身影,眼底跳动着复仇的幽光。
妖丹表面流转的暗紫色纹路如同活物般扭动,那些由妖邪本源凝结而成的纹路深处,渗出丝丝缕缕的黑气,如同贪婪的触手缠绕着妖丹不断盘旋。
随着黑气的翻涌,妖丹表面开始浮现细密裂痕,每道裂痕都渗出腥臭的墨绿色汁液,在半空凝结成狰狞的鬼脸虚影。
就在这时,珠子迸发的金光愈发耀眼,宛如一轮小太阳,将四周都照得亮如白昼。
金光照过之处,空间泛起水波般的涟漪,悬浮的尘埃在光芒中化作点点星屑,竟在虚空中组成古老的梵文图腾。
两股能量轰然相撞的瞬间,方圆十里的空气仿佛被无形巨手撕裂,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
以碰撞点为中心,空间如蛛网般龟裂,无数细小的能量碎片向四周飞射而出,在虚空中划出一道道璀璨的光痕。
这些光痕所过之处,坚硬的岩石被熔成赤红岩浆,参天古树瞬间化作飞灰。
此时,两股截然不同的能量在掌心炸开,宛如绽放的烟花般绚烂夺目,却又蕴含着足以毁灭一切的恐怖力量。
爆炸核心处,暗紫与金芒疯狂绞杀,形成一个不断扩大的能量旋涡,将四周的云雾、山石乃至游弋的妖兽都卷入其中,在轰鸣声中碾成齑粉。
我的经脉像是被注入滚烫的岩浆,炽热的灼烧感顺着血管疯狂蔓延,每一寸肌肤都像是要被这股热浪融化。
又似有无数银针在挑动每一处神经,酥麻与剧痛交织着直冲天灵盖,眼前阵阵发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喉头腥甜翻涌,一股温热的鲜血涌上喉咙,我强忍着将其咽下,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血池表面翻涌的血浪突然凝固,粘稠的血珠悬停在半空,折射出妖异的暗芒。
暗红色的能量旋涡如同被按下暂停键,细密的电流在漩涡边缘噼啪作响,池边垂落的血藤停止了扭动,藤蔓表面凸起的无数血泡逐渐干瘪。
诡异的寂静笼罩四周,连空气都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禁锢,只能听见远处传来的零星骨裂声。
那道张牙舞爪的血色虚影发出尖锐的嘶鸣,声音撕裂耳膜,带着九幽之下的不甘与恐惧,震得整片空间微微颤抖。
虚影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原本遮天蔽日的轮廓上浮现出蛛网状的裂痕,每一道裂痕都渗出缕缕青烟。
它的利爪不断抓挠虚空,却无法阻止自身渐渐缩成一团暗红雾气,在半空不断挣扎扭曲,最终消散于无形,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腥甜气息在空气中飘荡。
就在我绷紧的神经刚要松懈时,脚下的血池突然传来地动山摇的震颤。
裂缝深处传来指甲刮擦岩壁般的刺耳声响,那团即将消散的雾气骤然膨胀,无数血线从池底破土而出,在空中编织成狰狞的鬼脸。
愚蠢的蝼蚁! 带着硫磺味的嘶吼震得我耳膜生疼,整片空间开始扭曲变形,血池里的血水如同沸腾的铁水,化作万千支带着倒刺的血箭,裹挟着腥风铺天盖地射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