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勒个去!” 我的咒骂在潮湿阴冷的洞窟里激起阵阵回响,洞顶垂落的钟乳石泛着诡异的幽蓝,如同无数只窥视的眼睛。
石壁上爬满暗紫色的苔藓,时不时渗出黑色黏液,在地面汇聚成蜿蜒的溪流,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这玄阴草还真特么邪门!
林夜攥紧手中的青铜罗盘,指针对着百米外的药田疯狂旋转,铜面烫得几乎要灼穿掌心。
深紫色的草叶在空气中诡异地扭曲着,像是被无形的手肆意揉搓,每片叶子边缘泛着金属般的冷光,在月光下流转着青森森的芒,仿佛是用淬毒的利刃削成,轻轻触碰便能割裂肌肤。
草茎根部缠绕着一缕缕灰白色的雾气,如同被禁锢的怨魂在疯狂挣扎。
雾气中隐约浮现出一张张痛苦扭曲的人脸,有的双目圆睁,眼球几乎要从眼眶中迸出;有的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
他们无声地张合着嘴巴,喉间溢出断断续续的呜咽,似在发出绝望的哀嚎,又像是在向靠近的人发出最后的警告。
林夜突然注意到,那些雾气竟在缓慢凝结,逐渐勾勒出半透明的人形轮廓,正朝着自己伸出骨节嶙峋的手臂。
滚烫的剧痛从太阳穴炸开,无数记忆碎片裹挟着刺骨寒意,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灌入脑海。
破碎的画面在意识深处疯狂翻涌,搅得我五脏六腑都似要被绞碎。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冲天而起的火光。
那座巍峨的城池在烈焰中痛苦呻吟,熊熊燃烧的梁柱轰然倒塌,将街道上哭喊奔逃的百姓吞噬。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糊味,夹杂着绝望的惨叫,如一把把利刃,狠狠剜着我的心。
画面一转,一个浑身浴血的战士闯入视野。
他的铠甲早已残破不堪,手中的断剑还在滴着血,每一滴都仿佛砸在我的心口。
他的眼神中,燃烧着不屈的斗志与决绝,即便浑身伤痕累累,却依然死死守住城门,宛如一座巍峨的雕像,守护着身后的家园。
最后,场景切换到一处神秘的古老祭坛。
月光如霜,洒在刻满奇怪符文的石碑上,泛着森冷的幽光。
那些符文仿佛活了过来,在石碑上扭曲蠕动,散发着一股神秘而危险的气息。
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头顶,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些毫无头绪的画面疯狂交织,刺痛着我的每一根神经,仿佛要将我的灵魂都撕扯开来。
我抱着头,痛苦地蜷缩在地,却怎么也摆脱不了这记忆洪流的冲击。
脑袋像是被塞进了正在轰鸣的青铜古钟,嗡嗡声里夹杂着尖锐的金属摩擦声,仿佛有无数铁线虫在颅骨内侧疯狂啃噬。
洞窟深处传来诡异的嗡鸣,与我耳内的剧痛共鸣,震得眼冒金星。
方才还稀薄的雾气骤然化作实质,万千银丝从雾霭中迸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耳窍。
那些银色雾气凝成的细针,表面流转着幽蓝的符文,每一根都带着刺骨寒意。
冰冷与剧痛交织,沿着耳道直冲天灵盖,仿佛要将我的魂魄生生绞碎。
喉咙里溢出破碎的嘶吼,我踉跄着撞向洞壁,粗糙的岩石刮破掌心也浑然不觉,唯有耳中不断加深的剧痛,提醒着我这并非幻觉。
剧痛如蛛网般瞬间笼罩全身,我的脊椎不受控地弓成诡异弧度,喉间溢出破碎的嘶吼。
玄阴草的力量化作千万根淬毒钢针,沿着血管疯狂穿刺,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钻心的刺痛。
丹田处升起刺骨寒意,仿佛有团阴火在五脏六腑间灼烧,将我的意识一点点蚕食。
我踉跄着撞向石壁,指甲深深抠进粗糙的岩石,石屑簌簌而落。
体内的力量愈发狂暴,它们如同挣脱牢笼的恶兽,在经脉中横冲直撞。
膝盖重重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骨骼仿佛要被这股邪恶力量震碎。
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变形,黑暗中似乎有无数阴魂在狞笑,引诱我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意识在粘稠如墨的黑暗中沉浮,我仿佛坠入一口深不见底的幽冥古潭。
耳畔传来青冥仙子清冷的声音,像是从九霄云外传来的仙乐,又似隔着厚重的青铜古钟,每一个字都带着震颤灵魂的力量:“稳住心神,别被这邪物迷惑!”
刚刚说完,苏璃带着哭腔的呼喊突然刺破迷雾:“太平!坚持住!我们一定能救你!” 她的声音像一柄燃烧的火炬,却在这诡异的空间里摇曳不定,忽明忽暗。
我想要回应,喉咙却被无形的锁链锁住,只能任由意识在虚实交错的混沌中越陷越深,她们的呼唤明明近在咫尺,却又如同隔着天堑,可望而不可及。
四周的黑暗开始翻涌,化作无数扭曲的人脸,龇牙咧嘴地朝我扑来。
青冥仙子的剑光突然在远处亮起,冷冽的白光劈开重重迷雾,却只能照亮方寸之地。
苏璃的脚步声急促而凌乱,伴随着法器嗡鸣,她一边奋力驱散邪祟,一边朝着我的方向疾奔:“再撑一会儿!一定要撑住!”
然而我的视线却越来越模糊,她们的身影在光芒中渐渐变得透明,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
她们好像想把我从这鬼地方拉出来,但我感觉我的手就像被 502 胶水黏住了一样,牢牢地贴在那该死的玄阴草上,动弹不得。
玄阴草的根茎突然像活过来的章鱼触手,紧紧缠绕住我的手臂,越勒越紧,皮肤被勒出深深的血痕。
鲜血滴落在草叶上,竟化作缕缕青烟,被玄阴草贪婪地吸收。
刹那间,刺骨的寒意如潮水般退去,那笼罩洞窟的血色光幕竟如破碎的琉璃般轰然崩解!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洞窟顶部的钟乳石突然迸发出刺目的光芒,如同一道道利剑划破黑暗,将整个空间照得纤毫毕现。
原本死寂的石壁上,那些被墨绿色黏液层层覆盖的古老符文,此刻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开始诡异地扭动起来,散发着幽幽红光,在石壁上投射出扭曲的光影,仿佛无数张扭曲的面孔在无声嘶吼,空气中隐隐回荡着若有若无的低吟,似是远古恶魔苏醒时的呢喃,又像是古老而邪恶的咒语在空间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脚下的地面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颤,碎石纷纷从头顶掉落,整个洞窟似乎都在这股神秘力量的冲击下摇摇欲坠。
谢天谢地,我终于不用再看恐怖片了!
我瘫坐在潮湿的岩壁旁,后背洇开的冷汗被山风一吹,泛起阵阵寒意。
指节因过度紧握剑柄而发白,此刻才敢松开,却发现虎口处已被磨破,鲜血混着冷汗渗进陈旧的皮革剑鞘。
可我高兴得太早了,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头呢!
血色光幕像被无形大手瞬间撕碎,暗红色光点如流星般坠入地底。
异变来得毫无征兆 —— 洞窟里的温度骤降,我下意识呵出白雾,却见那团雾气在空中凝成细小冰晶,折射着岩壁上零星火把的幽光。
地面突然传来沉闷的轰鸣,仿佛远古巨兽在岩层深处苏醒,震动从脚底窜上脊椎,震得牙齿咯咯作响。
碎石如雨点般砸落,我侧身滚向一旁的瞬间,拳头大的石块擦着发梢掠过,在地上砸出碗口深的坑洞。
潮湿的泥土溅起,混着细碎冰碴打在脸上生疼。
洞顶的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更多石块开始松动,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整个山体都要在这一刻坍塌。
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碎片,跟脱缰的野马似的,在我脑子里横冲直撞。
太阳穴突突跳动,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衣领,酸涩的胆汁几乎要冲破喉咙。
我踉跄着扶住墙,指节死死抠进墙皮,指甲缝里渗出丝丝血痕。
又一段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阴翳笼罩的祭坛中央,青铜鼎冒着青烟,符文在地面蜿蜒游走,泛着诡异的幽蓝。
黑袍人宽大的袖摆扫过祭坛,露出半截布满狰狞疤痕的手臂,他手中捧着的黑色心脏正有节奏地搏动,表面血管如蛛网蔓延,暗红色的液体顺着指尖滴落,在符文上绽开一朵朵血花。
周围环绕着一群跪拜的信徒,他们脖颈青筋暴起,瞳孔缩成针尖大小,脸上带着狂热而扭曲的表情。
其中一个信徒突然抬起头,腐烂的半张脸正对着我,空洞的眼窝里爬出黑色甲虫,在他仅剩的眼球上啃噬出密密麻麻的孔洞。
这画面让我胃里一阵翻涌,扶着墙角剧烈干呕,却只吐出几口酸水,喉咙被灼烧得生疼。
我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啥也不知道了。
隐隐约约中,我好像听到苏璃撕心裂肺地喊着我的名字:“太平!醒醒!” 唉,我心里苦啊,这次真是玩大了,玩脱了啊……
黑暗如潮水般将我淹没,我感觉自己正坠入一个无尽的深渊,四周只有冰冷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