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黑风山善堂破土动工,京城上下皆赞寒王妃仁善。
唯有东宫之内,气氛凝重。
“砰!”太子狠狠摔碎手中的琉璃茶盏,面色铁青,“李晚宁!她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心腹幕僚战战兢兢:“殿下息怒,兵器坊早已转移干净,她挖地三尺也找不到证据。”
太子怒火难平:“那日派人假扮老七的刺客,为何失手被擒?”
“是……是属下失策。但那些江湖人不知内情,寒王查不到东宫头上。”
太子强压怒火,又问:“那女人最近还有什么动静?”
“她……召集了一帮贵妇,弄了个‘玲珑会’,说是切磋女红,谈论佛法。”
太子嗤之以鼻:“妇人之见!成不了气候!”
他绝不会想到,这看似无聊的“玲珑会”,竟是李晚宁编织的一张无形巨网。
寒王府花厅,茶香馥郁。
李晚宁作为东道主,娴静端庄,含笑听着各位夫人闲聊。
她今日身着淡雅宫装,更衬得容颜绝世,一颦一笑皆引人注目。
“近来京城颇流流言,说边关不甚安稳呢。”
安国公夫人状似无意地提起。
李晚宁拈起一块精巧点心,语气温婉:“夫人放心,北境有家父旧部镇守,稳如磐石。”
兵部侍郎夫人接口道:“可我听闻,粮草筹措似乎不太顺利,军中颇有微词。”
李晚宁轻叹一声,眉间染上轻愁:“确有此事。不过王爷已奏请开通漕运,从江南急调粮草,应能缓解。”
她说话时,眼波流转,将席间众人的反应一一记下:有关切,有忧心,也有那么一两人,眼底闪过难以察觉的异色。
茶会散后,李晚宁转入密室。
不过一盏茶功夫,暗卫便呈上密报:兵部侍郎夫人与漕运总督夫人是表亲,而漕运总督,是太子的铁杆门生!
“原来根子在这里。”
李晚宁指尖轻叩桌面,冷笑,“太子是想掐断北境粮草,动摇军心。”
她当即挥毫,修书两封。
一封快马加鞭送往北境,提醒父亲旧部早做防备;另一封,则通过隐秘渠道,悄然送入了七皇子府。
三日后,七皇子竟在早朝之上,突然发难,奏请严查漕运亏空一案!
满朝哗然!
谁不知道漕运总督是太子的人?
这一下,等于当众打了太子一记响亮的耳光!
“好一招隔山打牛!”
君墨寒得知消息,眼底难掩赞赏,看着正在对镜卸下钗环的李晚宁,“你是如何说动老七的?”
李晚宁回眸一笑,烛光下容颜倾城:“我只是让人告诉他,漕运总督贪墨的银子,足够武装三万精锐之师。”
君墨寒走近,亲手为她取下最后一支赤金步摇,动作轻柔:“老七向来视军权为禁脔,最忌旁人伸手。”
“正是。”
李晚宁青丝披散,更添几分慵懒风情,“如今太子忙着扑漕运的火,我们正好放开手脚,彻底清查黑风山。”
次日,善堂工地便“意外”挖出了一处“古墓”。
李晚宁以“惊扰阴宅,需做法事安抚”为由,请来高僧诵经,实则趁机派人将黑风山里外外搜了个遍!
夜深人静,密室之中。
暗卫呈上一物:“王妃,在山洞深处发现此物。”
那是一枚做工精致的鎏金腰牌,上面清晰地刻着蟠龙纹饰——这是东宫属官的身份象征!
李晚宁把玩着腰牌,嘴角却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这证据,来得也太容易了些,像是生怕我们找不到。”
君墨寒接过仔细查看:“工艺无误,确是东宫之物。”
“正因为太真,才假。”
李晚宁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太子再蠢,也不至于把这么要命的东西随手乱丢。”
“你的意思是?”
“有人处心积虑,想让我们和太子往死里斗。”
李晚宁眸光渐冷,“而那躲在背后的渔夫……”
话音未落,云舒轻叩房门而入,手中捧着一份烫金请柬:“王妃,七皇子府派人送来的,邀您和王爷明日过府赏梅。”
君墨寒与李晚宁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映着了然之色。
“看来,这位‘渔夫’,已经等不及要收网了。”
李晚宁轻笑,指尖划过请柬上七皇子的印章,语气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明日,便去会会这位深藏不露的七皇兄,看他这出戏,到底想怎么唱!”
夜色更深,寒王府的灯火却未熄。
一场更大的风暴,随着这份突如其来的请柬,已悄然掀开序幕。
【章尾】: 李晚宁正准备歇下,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响动,一枚飞镖带着一张字条钉在窗棂上。
展开字条,只有一句触目惊心的话:“明日赏梅宴,小心杯中酒。——知情者”
(第155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