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弥漫着浓重的烟味。张宏将一沓现金推到桌子中央,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堆钱上。
这里五百万,公司财务先用现金结算,撑完过年再说。张宏的声音有些沙哑。
钱是他跟周建华厚着脸皮以私人名义借的。只能说患难见真情,周哥义气。
王大力抓起一捆钞票掂了掂:他娘的,咱们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少说两句。赵铁牛闷声道,先把工人工资发了。
刘芳快速清点着现金:老板。银行那边抵押贷款没通过,说是咱们有官司在身……
“我知道。”
张宏点点头,转向众人:从现在起,咱们开源节流,所有非必要开支全部暂停。食堂改吃大锅饭,公务用车减半。
宏哥!孙二狗突然站起来,大不了咱勒紧裤带过日子!之前建教学楼的时候,没工钱,缺材料,还不是闯过了难关?教员说过,团结就是力量!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张宏笑着骂了一句:“你这张嘴倒是能说不少。”
会议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笑声。
张宏看着这些老伙计,胸口涌起一股暖流。
是啊。只要大家团结一心,这世界上就没有迈不过去的坎。
他手握重生经验,神奇系统。大不了从头再来!
第二天上午,张宏正在车间检查生产线,门卫匆匆跑来。
张总,来了个老教授,说是省建筑工程院的!专门来找你!
张宏擦了擦手上的机油,刚走到办公楼前,就看到一位白发老者站在质量是生命的标语下仰头观看。
老者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带着黑框眼镜,精神矍铄。挎着个旧帆布包。
张宏快步走上前,主动伸出手:“老先生你好。我就是张宏!”
老者转过身,笑眯眯地握了握手:小张啊,冒昧叨扰了。我叫梁东兴,是陈建国的老同学。他跟我说你们这儿搞了不少新技术,我正好出差路过,特地来看看。
“原来是张叔叔的朋友。不介意的话,我叫您梁伯伯吧。梁伯伯,你想先看什么?我带你去!”
得知来人身份,张宏相当惊讶,还有几分受宠若惊。
陈建国的朋友那就是他的长辈啊!自家人!
张宏带着老教授走进生产车间,介绍着设备和工艺,对所有仪器、指标和参数,如数家珍。
老教授频频点头,目光中流露出赞赏,“听老陈说你这个小伙子了不得。今天一看,果然没吹牛。还低估了!”
“梁伯伯你过奖了!这边请,小心地线……这是我们自己设计的粉料混合装置……”
刚进生产车间介绍没多久,门卫再次匆匆跑来:张总,有个自称是南方建投的代表来了!说要见您!
张宏目光中闪过几分杀气,被他迅速隐藏,他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梁伯伯。我得……”
梁东兴摆了摆手:“没事。小张你去忙吧。我自己随便看看……”
“二狗!”张宏叫来孙二狗,无比严肃,“伺候好梁教授,别伤着了!”
“包在我身上!——梁爷爷,您老这边请……”
办公楼会客室。
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正悠闲地品茶。见张宏进来,立刻堆满笑容起身。
张总!久仰久仰!我是南方建投战略发展部的部门经理,刘明。
张宏没有握手,直接坐下:刘经理有何贵干?
刘明不以为忤,笑着收回手:桃源集团在灵山县的成绩有目共睹,我们领导非常看好桃源集团的发展,今天过来,是想谈收购的事情……
张宏挑了挑眉:“哦?你们想收购桃源集团?”
“没错。”刘明开门见山,从公文包取出一份合同,“这是初步方案,张总你看一下。南方建投愿意以市场估值1.5倍溢价,收购桃源集团。”
包括那项被你们起诉侵权的专利?张宏冷笑。
刘明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张总说笑了。那本来就是我们的技术,只是走个法律程序而已……另外,领导们也非常看好张总本人,给张总留了个南方水泥副总的职位。
张宏连碰都没碰那份合同,而是拿起了茶缸,你们真是算盘打的响亮。要是我不同意呢?
刘明笑容冷下来,淡淡说道:张总,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现在账户被冻结,工程款被卡,还能撑多久?没必要跟钱过不去。
张宏没有说话,只冷眼看着他,嘴角撇出一抹讥讽。
刘明知道事不可为,站起身整了整领带:看来张总还需要时间考虑考虑。合同我就留在这里了,什么时候张总愿意签字,就给我电话吧。
恶心人的东西走远。张宏发现梁教授还在厂区转悠,正和王富贵聊得热络。
无耻之尤!梁教授从工人那里听完事情经过,气得胡子直抖,南方建投真是臭不要脸!我在工程界混了四十年,还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张宏苦笑道:让您见笑了。
小张啊,梁教授突然压低声音,你那份水泥技术,方便给我看看吗?没别的意思,我就是很好奇到底是啥宝贝,搞得那些人这么不择手段。
“当然可以。梁伯伯你跟我来…”
张宏的办公室,梁东兴看完技术资料,猛地一拍大腿,有些痛心疾首:“好东西啊!要是我早点来就好了,这东西落到私人手里,就是暴殄天物!”
“这宝贝在国家手里才能发挥最大价值!唉,可惜了……”
张宏挠挠头:“梁伯伯。这东西……有那么宝贝吗?”
类似的技术,其实他的脑子里还攒了不少。都是这段时间干工程系统奖励的……
“怎么没有?小张你不懂。这东西在国防工程用处可大了!”梁教授噼里啪啦,把现在军工困难弱项给说了一通,各种技术储备还有很大缺口。
张宏听完心中一动,试探道:“梁伯伯。其实我这里还有一些类似的特种水泥配方……”
打开保险柜,张宏把资料拿了出来。
看了两眼老教授就瞪直了眼睛,手抖起来:“这…这些,你是哪里搞来的?”
张宏挠挠头,“我…自己琢磨出来的。”想了一下,还真好找借口,都是没面试的几年后甚至十几年后的技术,只能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了。
联动性激动站起来抓住张宏的手:“走!跟我回省城——不,回京城!你小子不去工程院简直是浪费人才!”
一番安抚,张宏把人劝下来,才说:“梁伯伯,我这都火烧眉毛,抽不开身。再说我对搞科研没兴趣……这些都是我瞎琢磨出来……我就想继续干工程搞建设……”
梁教授吹胡子瞪眼。
你听,人言否?
搁这儿跟老头子我凡尔赛呢?
你这瞎琢磨弄出来的东西,是多少科研人员几十年心血都弄不出来的成果啊!
你这是大材小用!
劝了几句,见张宏态度坚决,梁教授只好作罢。
冷静下来,想到什么,又问:“对了小张,我看你这些技术好像是一套完整的工艺……”
张宏点点头,“不错。它们的确是一套完整的水泥工艺,可以根据实际需要,定制不同性能、不同用途的特殊水泥……”
梁教授干巴巴的老眼明亮起来,摩挲着胡须渣,“小张啊,我再问你一次。你确定这些技术都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吗?”
“千真万确。”事到如今,张宏也只有硬着头皮肯定。相信系统。
梁教授笑了一下:“那这么说,南方建投说你技术侵权,完全就不成立啊……”
张宏眼睛一亮。
没想到事情在梁教授这里打开了一个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