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岸,白房子,地下战情室。
厚重的合金门隔绝了外界,曲面屏幕的幽蓝光芒映照着会议桌旁一张张或凝重或焦躁的脸。
“废物!一群废物!”
咆哮声在密闭空间里炸开。
懂王阁下将一沓报告狠狠摔在光洁的桌面上,纸张四散飞溅。
“制裁!封锁!航母开到家门口!结果呢?他们的经济还在爬升!华兴没死!那个该死的华威集团市值还在涨!我们的芯片堆在仓库里生锈!告诉我!为什么?!”
他的目光像淬火的刀子,刮过国家安全顾问、cIA局长、国防部长、商务部长,以及几位胸前佩戴着奇特徽章的人——“启示录”(美丽国的“天启”代号)接触者。
“是你们的软弱!无能!给了华夏人喘息的机会!你们!被解雇了!
现在!滚出去!”
他粗短的手指几乎戳到国家安全顾问和商务部长的鼻尖。
两人脸色惨白,嘴唇哆嗦,最终在死寂和同僚复杂的目光中颓然起身离去。空气凝滞得如同铅块。
“先生们!”懂王深吸气,声音压抑着嘶哑,“常规手段失效了!我们需要更狠、更快、更致命的计划!‘启示录’的力量不能只是摆设!”
他盯向佩戴徽章的几人,“神奇先生们,告诉我,怎么才能撕碎华夏人的防线?!”
短暂的沉默被打破。
一个身材高大、穿着昂贵定制西装、胸前徽章是抽象火箭的男人从座位上站起来。
埃尔隆·马克,新晋的“启示录”接触者——代价是百亿美金和超级工厂的股权。
“总统先生,”马克的声音带着商人的务实和一丝困惑,“‘启示录’的力量确实惊人,我正在消化。但我有个问题?我们何执着于‘撕碎华夏’?我们和华夏人以前做生意也很好,赚了很多钱。或许我们更大度一些,主动抛出橄榄枝……”
“够了!马克!”旁边一位胸前徽章是扭曲dNA双螺旋、代表生物医药领域的接触者,一位眼神阴鸷的医药巨头,冷冷打断,“收起你的天真!合作?赚钱?你刚给他们送去百亿投资和超级工厂,当然想和气生财!你这是赤裸裸的通gong!是背叛!”
“你!”马克脸色阴沉。
“都闭嘴!”国防部长猛拍桌子,“总统要的是战略!是能扼杀华夏崛起的铁腕!尤其是那个‘烛龙’!必须拔掉这根钉子!”
“怎么拔?”cIA局长接口,声音阴冷,“刺杀?他身边的安保是华夏顶级,本人也绝不出国境。网络攻击?他的防护是最高级别,我们连外围都摸不到!技术封锁?效果你们看到了!”
“先生们,我倒是有个小小的建议……”生物医药领域的“启示录”接触者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声音不高,却让争吵瞬间平息。
所有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华夏人……也是血肉之躯……或许,我们可以用一种省时省力的方式解决问题……”毒蛇般的暗示让室温骤降。
懂王眯起眼,危险的光芒闪烁,“你是说……”
“总统先生!”马克霍然站起,脸上是震惊和反对,“这是反人类!而且一旦失控,我们也会……”
“坐下!马克!”懂王厉声呵斥,眼中却燃起病态的兴奋,“这个想法非常妙,不是吗?非常时期,非常手段!为了胜利必要的代价是值得的……美利坚必须伟大!”
他看向生物医药接触者,“说细节!立刻!”
会议在狂热与冷酷中继续。
马克颓然坐下,看着周围被“启示录”力量和极端思维扭曲的脸孔,第一次对科技的力量感到了刺骨的寒意和怀疑。
……
华夏新能源建设集团总部,“白泽”工作区。
一份来自邕州的快递,静静躺在张宏堆满文件的桌角。直到深夜,他才在审阅超导管道穿越秦岭地应力报告的间隙注意到它。
拆开。是一张蜡笔画:
童趣的宇宙飞船翱翔星空,舷窗里坐着高大的爸爸、温柔的妈妈、扎辫子的姐姐,还有妈妈怀里的小不点。
右下角是张星海稚嫩的字迹:
【爸爸:
虽然你忘记带我去看大火箭,但我不怪你。我知道,爸做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比如说帮我造宇宙飞船)。等爸爸有空了,我们再一起去看大火箭吧!爸爸辛苦了,爸爸加油!
爱你!
星海】
张宏的手指微微颤抖。
酸涩的暖流冲垮了连日的高压堤坝,愧疚汹涌。
他竟然忘了!他答应过女儿去看火箭。
可这个暑假,他在戈壁的光伏海、沿海的风车森林、江东的超导生产线、“白泽”的突围战场……唯独,遗忘了那个约定。
他放下报告,有些慌乱地拨通视频。
屏幕上出现星海的小脸,头发毛茸茸的,似乎刚写完作业。
“爸爸!”星海眼睛瞬间亮了。
“星海……”张宏声音沙哑,看着女儿清澈的眼眸,“对不起……爸爸……食言了。没能带你看火箭……爸爸太忙了……”
星海用力摇头,小辫子晃动:“爸爸不用道歉,我知道爸爸在造大飞船!比火箭厉害多了!星海不着急!”
她指向书桌上方贴着的同款小画,“等爸爸造好了,我们再一起去!”
女儿的懂事像针扎在心上。
张宏深吸气,压下翻涌的情绪,郑重道:“星海放心!爸爸答应你,等……等爸爸忙完这一阵,一定!一定带你和弟弟,去看最大最大的火箭!好不好?”
“好!拉钩!”星海开心地伸出小拇指。
“拉钩!”张宏认真勾了勾小指。
刚结束通话,代号“玄女”的干练女子拿着一份报告快步走来,脸上带着久违的振奋。
“烛龙,‘白泽’一期重点攻坚项目成果汇总。”玄女声音清晰有力,“在您提供的材料工程学突破路径指引下,结合全国科研力量协同攻关,卡脖子清单取得突破性进展!”
张宏布满血丝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芯片制造:基于‘定向凝固钴基超合金’路径和‘原位激光晶格弛豫’方案,EUV光刻机反射镜托架超高稳定性材料进入工程验证!7nm蚀刻腔体特种耐腐蚀合金量产工艺突破!”
“航空发动机:Sic纤维增强mAx相陶瓷叶片原型通过高温台架测试!‘贝氏体等温淬火’工艺在您提供的AI控温模型优化下稳定,首批轴承钢样品达标!”
“高端轴承与刀具:超纯净钢‘电渣-真空自耗’双联工艺完成首套工业设备改造!超硬纳米复合涂层刀具使用寿命显着提升!”
“光刻胶:含poSS侧链分子级溶解调控基团合成成功,新型ArF光刻胶样品分辨率达标!”
“碳纤维:干喷湿纺凝固浴优化效果显着,t1000级原丝稳定性大幅提升!”
“生物耗材:高纯度一次性反应袋关键材料完成国产替代验证,产能爬坡中!”
玄女一项项汇报,声音激动。
每一项突破,都撕开了一道沉重的封锁线!
张宏紧绷的神经,随着捷报终于稍稍松弛。
“白泽”第一阶段任务,在举国之力和他超越时代的知识下,成果远超预期。
科技突围的战场上,曙光刺破阴霾。
他长长舒了口气,靠向椅背,难得的片刻轻松。
新电网在疯狂推进,科技封锁被撕开裂口……或许,可以稍微喘息,将精力集中到新电网最后的冲刺了。
就在这时——
桌上的私人手机屏幕骤然亮起,疯狂震动。
屏幕上跳动着:【程琳】。
张宏心头一跳,又来了……该不会……
“喂?程琳?”
电话那头传来程琳焦急的喘息:
“张总!星海她……高烧咳嗽!情况严重!……送医院了!
医生说情况很凶险!像……像是……
重症肺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