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2月13日,深夜。
华夏国家疾控中心应急指挥大厅,灯火通明如白昼。
巨大的电子屏上,一个刺目的红点,在江城市中心医院的坐标位置疯狂闪烁。
下方数据流瀑布般刷新:
【姓名:张xx】
【症状:持续高热(39.8c)、剧烈干咳、严重呼吸困难、血氧饱和度持续下降(85%)】
【流行病学史:无明确野生动物接触史,但近期频繁出入华南海鲜市场周边区域】
【影像学:双肺多发磨玻璃影,呈快速进展态势】
【实验室初筛:高度疑似新型冠状病毒(特征与“长城计划”预警资料库中“coVId-19”描述吻合度 )】
“确认!高度疑似!符合‘长城计划’一级预警病原体特征!”
实验室负责人的声音通过免提电话,带着金属般的冰冷质感,响彻整个大厅。死寂被打破,随之而来的是键盘敲击声瞬间密集如暴雨。
一份标注着“绝密·长城·最高行动令”的电子文件,几乎在确认信息发出的同时,出现在最高决策层的终端屏幕上。批复只用了三分钟:
【启动长城计划最高预案。江城,即刻封城!全国,一级响应!】
命令下达。没有犹豫,没有试探。
历史的轨道,被一只无形却坚定有力的手,硬生生扳向了另一个方向。
江城。
凌晨四点,城市还在沉睡的边缘。然而,无数个关键节点早已被无声激活。
高速公路收费站,巨大的路障无声落下,穿着全套白色防护服、佩戴N95口罩和护目镜的工作人员,如同从科幻电影中走出的士兵,迅速就位。
警灯无声闪烁,红蓝光芒在寒雾中切割出肃杀的线条。没有混乱,没有冲卡。
广播里循环播放着清晰、沉稳的公告:“接上级紧急通知,为保障全市人民生命健康安全,本市自即时起实施临时封闭管理……”
火车站、机场,最后一班离汉列车和航班在严密防护下驶离后,所有出入口封闭。
穿着防护服的地勤人员引导着少数滞留旅客前往指定区域休息,解释声清晰而耐心。
消毒喷雾机发出低沉的嗡鸣,白色的雾气弥漫在空旷的候车大厅。
大型超市,灯光骤然亮起。穿着印“国家应急”标识马甲的员工,动作迅捷地将一箱箱密封包装的米面粮油、蔬菜肉类、方便食品搬上货架。货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填满。
居民小区,穿着防护服的社区工作人员,手持扩音器,在小区门口用带着本地腔的普通话沉稳广播:“各位街坊邻居莫慌!物资充足!政府统一配送!安心在家!勤洗手!戴口罩!”
每一栋居民楼下,都临时搭建起蓝色的帐篷。穿着红马甲、戴着口罩的志愿者和基层干部,正按着厚厚的名册,挨家挨户打电话确认信息,登记特殊需求(如慢性病用药、婴幼儿用品)。
穿着“志愿者”制服的配送员,驾驶着印有“应急保障”字样的电动车,将一袋袋分装好的生活物资,轻轻放在居民门口。
天色微明。
阳光艰难地穿透冬日的薄雾,洒在长江大桥上。桥面空旷,只有巡逻的警车缓缓驶过。
城市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却没有恐慌的喧嚣。
千家万户的阳台上,腊肉依旧悬挂,绿植在冬日里舒展着枝叶。
偶尔有居民推开窗户,戴着口罩,安静地望向这座暂时静默的城市,眼神里有关切,有担忧,但更多的是平静和信任。
手机里,社区微信群不断刷新着官方通告、物资配送信息、防疫知识科普,还有邻里间互相打气的话语。
国际世界。
华夏凌晨的果断行动,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炸弹。
各种添油加醋、恶意抹黑、甚至是幸灾乐祸的报道,瞬间在国际社交媒体发酵。
cNm、Abc、Lt社……各大欧美媒体,打着“侵犯人权”“阴谋论”的幌子,道貌岸然抨击华夏做法。
推特、脸书等社交平台,也同一时间被相信讯息霸榜刷屏,各国网友纷纷留言:
【omG!S3赛季这是要开始了吗?东大在干什么?(美丽国网友)】
【这是赤裸裸的侵犯人权!疯子行为!(欧洲网友)】
【醒醒吧!看看数据!世卫组织都发出警报了!这绝对是非常非常可怕的东西!我们的政府为什么没有反应?(日耳曼网友)】
【‘神秘肺炎’?每年流感死的人更多好吗?小题大做。(汉斯网友)】
【祈祷江城人民平安。希望这只是虚惊一场。(罗斯网友)】
……
鹏城,华夏新能源总部顶层指挥中心。
巨大的屏幕上,分割成数十个画面,正是江城的实时画面:
封控卡口井然有序、物资配送车辆穿梭、社区志愿者忙碌、传染病医院灯火通明、钟北海院士团队穿着防护服进入隔离区的背影……
旁边滚动着实时更新的数据:封控区域内生活物资保障率99.2%,水电燃气供应正常率100%,集中隔离点收治疑似病例数:3721人(持续更新中)……
张宏站在屏幕前,如同一尊沉默的礁石,眼底带着通宵熬夜后的乌青。
刘国安悄无声息地走到他侧后方半步的位置,手里拿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简报,墨迹似乎还未干透。
“张先生,”刘国安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熬夜后的沙哑,但吐字异常清晰,“江城方面最新通报。以钟院士为首的专家组、来自全国的122支医护支援队,已全部到位,医疗物资供应通道畅通。
华夏建工和桃源建工等单位已经入场,开始建设方舱医院……社会面基本稳定,恐慌情绪在可控范围内。
长城计划第一阶段封控隔离措施,基本达到预期效果。”
张宏的目光依旧锁定在屏幕上钟北海那个略显疲惫却异常坚定的背影上,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紧绷的下颌线似乎微微松弛了一毫米。
这提前一个多月的雷霆封控,这远超历史同期的物资储备和组织动员能力,终于为这座千万人口的城市,也为这个国家,抢下了一丝宝贵的喘息之机。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声音低沉得像从胸腔里挤压出来。
然而,刘国安紧接着的话,瞬间将这丝刚刚浮现的松弛彻底击碎。
“但是,”刘国安向前半步,将简报递到张宏面前,指尖点在其中一个用红笔加粗的条目上,“钟院士、李兰院士以及病毒所、检测中心的专家们,联名提出了当前最紧迫的瓶颈问题。”
张宏接过简报,目光锐利地扫过那几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