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教堂的尖顶在病态的紫红天幕下扭曲,如同指向绝望的利爪。曾经恢弘的彩绘玻璃窗早已支离破碎,仅存的碎片上,描绘着圣吉列斯神圣面容的彩色铅画被厚厚的污垢和干涸的墨绿色虫血覆盖,神圣的面容在阴影中显得模糊而悲怆。沉重的精金大门向内倒塌,边缘残留着巨大的撕裂状痕迹和腐蚀的坑洼。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焦糊味、血腥气、臭氧,以及一种更深沉的、混合着焚香余烬与虫族菌毯腐败的甜腻气息——那是信仰被亵渎的味道。
林恩踏过破碎的大门残骸,沉重的动力拳套踩在铺满彩色玻璃碎屑和焦黑瓦砾的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深蓝色的拳套表面布满了新的划痕和凹坑,边缘沾染着尚未干涸的墨绿色虫血。每一次挥动这巨大的武器,笨重的滞涩感和肩部焊接接口的钝痛都如影随形,时刻提醒着他这力量的代价。冰冷的机械眼扫视着内部:高耸的穹顶布满了焦黑的烟熏痕迹和巨大的破洞,几缕病态的天光从中投射下来,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和孢子。两侧巨大的石柱上,精美的圣血天使浮雕被破坏得面目全非,覆盖着搏动着的暗红色菌毯。长椅被掀翻、砸碎,燃烧的残骸散落各处。地面一片狼藉,混合着破碎的陶钢、烧焦的虫族甲壳、以及暗红色的、早已凝固的血泊。
战斗的余烬仍在燃烧。零星的爆弹枪声和链锯的咆哮在教堂深处回荡,伴随着虫族尖锐的嘶鸣和垂死者的喘息。一小队圣血天使战士,他们的金红盔甲布满新的创伤,正依托着倒塌的讲经台和巨大的天使雕像底座,顽强地抵挡着从各个被破坏的侧门和穹顶破洞涌入的虫群。刃虫的镰刀爪刮擦着石柱,武士虫沉重的脚步撼动着地面,飞螱在残存的彩绘玻璃窗格间穿梭俯冲,投下死亡的阴影。
“目标:转移圣物箱至下层圣所!不惜代价!” 通讯频道中传来一个沙哑而坚定的声音,是负责此区域防御的圣血天使士官。他的链锯戟劈开一只扑来的刃虫,墨绿色的虫血溅在身旁一座断裂的天使雕像上。“侧翼!虫子从忏悔室方向过来了!”
林恩的机械眼瞬间锁定忏悔室拱门的方向。几只动作迅捷的刃虫正试图绕过圣血天使的防线,扑向教堂深处被严密保护的祭坛区域。他没有任何犹豫,沉重的动力拳套猛地握紧,内部的力场发生器发出低沉的嗡鸣!他庞大的身影如同启动的攻城锤,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迎着虫群猛冲过去!
轰!
巨大的深蓝色铁拳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在最前面一只刃虫的头胸连接处!坚固的几丁质甲壳如同蛋壳般瞬间粉碎!墨绿色的浆液和破碎的有机组织猛烈喷溅!林恩借着冲击的势头,身体顺势旋转,动力拳套如同攻城摆锤,带着呼啸的风声横扫而出!
砰!咔嚓!
另一只刃虫被拦腰砸中,整个身体扭曲变形,如同被重型卡车碾过的玩偶,惨叫着倒飞出去,撞塌了一排腐朽的长椅!碎片纷飞!
第三只刃虫的镰刀爪狠狠劈在林恩的胸甲上,留下深深的凹痕和刺眼的火星!林恩身体一晃,但动作毫不停滞!他仅存的右手闪电般拔出腰间的链锯剑,咆哮的锯齿瞬间切入刃虫相对柔软的腹部!刺耳的切割声和内脏喷涌的声响混杂在一起!
短短几息,侧翼的威胁被暂时清除。林恩的动力拳套上滴落着粘稠的虫血,链锯剑的锯齿上挂着破碎的组织。他冰冷的机械眼扫过战场,确认没有新的威胁,便沉默地转身,走向祭坛的方向。没有言语,没有邀功,只有高效的杀戮机器完成指令后的冰冷。
祭坛区域是教堂中相对保存完好的地方,由最后十几名圣血天使战士和少量凡人士兵组成的防线死死拱卫着。祭坛本身已被推倒,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被数名身披红袍、神情肃穆的教会牧师围护着的、由精金和强化玻璃构成的圣物箱。箱体表面刻满了古老的祷文和圣血天使的徽记,透过厚重的玻璃,隐约可见其中安放着一具被神圣裹尸布包裹着的、散发着微弱金光的骸骨轮廓——圣吉列斯的遗骨!箱体的一角似乎受到过冲击,玻璃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但整体结构还算完整。
一名年长的牧师,他的红袍边缘已被虫血染成深褐色,枯槁的脸上布满汗水,但眼神却燃烧着不屈的信仰之火。他正带领着其他牧师,用古老的圣歌和祈祷文对抗着虫巢意志的低语侵蚀,一层微弱但坚定的灵能光晕笼罩着圣物箱,抵挡着无形的精神冲击。
“下士!”一名手臂缠着渗血绷带的圣血天使士官(并非之前那位)看到林恩靠近,立刻指向圣物箱。“你和你的小队,协助牧师将圣物转移至下层圣所!升降机在唱诗班席位后方!快!虫子的主力正在冲击正门!”
林恩沉默地点点头,巨大的动力拳套垂在身侧。科兹和另外两名幸存的克里格士兵立刻上前,准备协助牧师搬运沉重的圣物箱。01-γ则无声地出现在林恩身后,绿光义眼紧盯着圣物箱上那些古老的符文和微弱的光芒,数据板快速记录着。
突然!
呜——!!!
一阵低沉、诡异、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嗡鸣席卷了整个大教堂!这声音并非虫族的嘶鸣,而是一种有节奏的、如同巨大心脏搏动般的震动!教堂地面上的碎石和玻璃碎屑开始微微跳动!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紧接着,教堂两侧那些支撑穹顶的巨大石柱,以及四周坚固的石壁内部,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刮擦声!声音密集、刺耳,如同亿万只虫子在同时啃噬岩石!
“墙壁!柱子!有东西在里面!”一名克里格士兵惊恐地喊道。
林恩的机械眼瞬间切换到透视扫描模式!冰冷的蓝色数据流刷过视野,穿透了石柱和墙壁的表层!眼前的景象让他冰冷的神经都为之冻结!
石柱和墙壁的内部,早已被蛀空!无数粗壮如巨蟒、覆盖着粘稠粘液的虫族触须,如同活体电缆般在岩石内部疯狂地蠕动、生长、蔓延!它们并非在破坏,而是在……同化!暗红色的菌毯覆盖了内部的岩石表面,搏动着的生物脉络与岩石结构融为一体!那些触须如同根须般深深扎入教堂的结构,贪婪地汲取着某种能量,同时发出那有节奏的嗡鸣!它们显然是被圣物箱散发的微弱灵能所吸引!
“它们…它们在用震动传递信息!”林恩的声音透过面具,带着金属的冰冷质感。“这是…神经网络的协调信号!”
话音未落!
轰隆!轰隆!
教堂两侧的数根巨大石柱猛地从内部爆裂开来!坚硬的岩石如同纸糊般被撕裂!粗壮无比、覆盖着厚重暗紫色甲壳、头部是巨大螺旋钻头的掘进触须破壁而出!粘稠的腐蚀性粘液和破碎的石块如同暴雨般四射飞溅!触须如同狂暴的巨蟒,疯狂地扭动着,钻头口器开合,喷溅着酸液,扫向周围的战士和牧师!
“保护圣物!”年长的牧师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同时将更多的灵能注入守护光晕!一只掘进触须的钻头狠狠撞在灵能光晕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和能量湮灭的滋滋声!光晕剧烈波动,牧师脸色瞬间惨白,口鼻溢血!
混乱瞬间爆发!圣血天使战士怒吼着迎向破壁而出的恐怖触须,链锯戟和爆弹枪的火光在弥漫的烟尘中闪烁!但触须的力量和防御远超普通虫子,钻头轻易撕裂地面,横扫的力道将一名圣血天使狠狠撞飞出去,砸在远处的墙壁上!
“干扰它们!”林恩朝着01-γ和科兹吼道,同时目光死死锁定那些疯狂扭动、发出嗡鸣的掘进触须根部。智库芯片带来的幽蓝幻象在视野中闪烁,与“逻辑飞地”的分析瞬间重叠,清晰地标记出触须与地面菌毯连接的、相对脆弱的能量节点——那是震动信号的传导枢纽!
他猛地抬起沉重的动力拳套!巨大的金属拳头紧握,力场发生器发出高亢的嗡鸣,指缝间迸射出刺目的电火花!没有选择攻击触须本体,而是将目标对准了脚下厚重的、覆盖着菌毯和彩色玻璃碎屑的石质地砖!
“喝——!”林恩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将全身的力量和动力拳套蕴含的恐怖动能,狠狠向下砸去!
轰——!!!!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仿佛整座教堂的地基都在震动!动力拳套砸落之处,坚固的石砖如同遭受陨石撞击般瞬间粉碎、塌陷!蛛网般的巨大裂痕以落点为中心,疯狂地向四周蔓延!冲击波裹挟着碎石和粘稠的菌毯碎片呈环形扩散开来!地面如同波浪般起伏!
奇迹发生了!
那些原本疯狂扭动、发出协调嗡鸣的掘进触须,在剧烈的冲击波扫过其根部能量节点的瞬间,如同被掐断了信号的提线木偶,动作猛地一僵!钻头停止了旋转,扭动的躯体变得混乱而毫无目的!它们发出的嗡鸣声瞬间变得尖锐、刺耳、充满了痛苦和混乱!仿佛整个协调网络被这简单粗暴的物理冲击彻底打乱!
几只正在攻击圣物箱灵能护盾的触须失去了协同,钻头互相碰撞,酸液胡乱喷洒!圣血天使战士压力骤减,立刻抓住机会,链锯戟狠狠斩向触须相对脆弱的关节连接处!
“有效!继续!”科兹惊喜地喊道,和其他士兵一起用激光枪射击触须的根部。
林恩没有停歇!他如同不知疲倦的机器,沉重的动力拳套一次又一次地抬起、砸落!每一次轰击都让地面剧烈震颤,碎石飞溅,裂痕扩大!整个大教堂内部回荡着沉闷的毁灭重击!彩绘玻璃窗上残存的碎片被震得簌簌掉落!墙壁上的灰尘和菌毯碎块如同雨点般洒落!虫族那精密的震动协调网络,在这原始而狂暴的力量冲击下,变得支离破碎!
“快!趁现在!转移圣物!”年长的牧师强忍着灵能反噬的痛苦,嘶声喊道。几名牧师立刻合力抬起沉重的精金圣物箱,在克里格士兵的掩护下,踉跄地朝着唱诗班席位后方的升降机入口移动。
林恩一边持续用动力拳套轰击地面制造干扰,一边护在转移队伍侧翼。一只混乱的掘进触须如同无头苍蝇般扫向队伍!林恩怒吼一声,不退反进,巨大的动力拳套迎着那布满粘液的钻头狠狠砸去!
铛——!!!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响彻教堂!火星如同烟花般爆开!钻头被硬生生砸偏!但巨大的冲击力也让林恩向后踉跄几步,动力拳套的指关节处传来不正常的金属扭曲声,肩部的焊接点剧痛钻心!
“小心!”一声惊呼响起!
混乱中,另一根较小的、如同鞭子般的尖锐触须从倒塌的讲经台废墟中闪电般刺出,目标直指抬着圣物箱最前方的一名年轻牧师的后心!那名牧师正全力支撑着箱体一角,毫无防备!
噗嗤!
利刃入肉的闷响!尖锐的触须尖端从年轻牧师的胸前透出!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红袍!他身体猛地一僵,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痛苦,双手却依旧死死抓着圣物箱的边缘!
“卢修斯兄弟!”年长的牧师发出悲怆的呼喊!
年轻的牧师卢修斯口中涌出鲜血,他艰难地转过头,看向正护在侧翼、动力拳套还在冒着青烟、肩甲上喷涂着灰白骷髅徽记的林恩。他的目光没有怨恨,只有一种近乎解脱的平静,以及……一丝托付的决绝。
“异乡的…钢铁之躯…”卢修斯的声音微弱,带着血沫,“承载…圣血…的…重量…”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颤抖着从自己沾满鲜血的脖颈上,扯下了一串由深红色木头和黑色金属打造的、顶端悬挂着一朵小巧银质玫瑰的念珠。念珠的链子上浸透了暗红色的血液。
他手臂颤抖着,将染血的玫瑰念珠,轻轻地、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挂在了林恩动力拳套上方、冰冷的机械颈部装甲接口处!冰冷的金属与温热的血液接触的瞬间!
嗡——!!!
林恩感觉自己的大脑如同被投入了一颗精神炸弹!一股狂暴而炽热的情感洪流顺着念珠与金属接触点,无视了他被格式化的情感数据区,狠狠冲入了他的意识深处!
不再是智库芯片带来的冰冷知识和虫巢坐标!而是…记忆碎片!
金色的翅膀在虚空中折断!无尽的悲伤与愤怒!圣吉列斯陨落时那贯穿灵魂的剧痛!天使子嗣们血脉中流淌的永恒悲怆!对帝皇信仰的绝对忠诚!对异形与混沌的刻骨仇恨!还有…那如同诅咒般缠绕着血脉的黑色狂怒与红色饥渴的疯狂低语!
这些属于圣血天使的、极端炽烈的情感碎片,如同熔岩般在林恩冰冷的、被格式化的思维回路中奔涌、冲撞!剧痛!撕裂灵魂般的剧痛!比之前任何物理创伤都要痛苦百倍!“逻辑飞地”构筑的防火墙在这纯粹的情感烈焰面前摇摇欲坠!视野被染成一片血红!耳边充斥着天使的悲鸣和恶魔的狂笑!
“呃啊——!!!”林恩发出压抑不住的痛苦嘶吼,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巨大的动力拳套不受控制地砸向地面,又引起一阵剧烈的震动!他仅存的右手死死抓住挂在颈部的染血念珠,冰冷的银质玫瑰深深嵌入掌心,仿佛要将那灼热的痛苦压回体内!
年轻的牧师卢修斯,在完成这最后的托付后,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身体软软倒下,但双手依旧紧紧抓着圣物箱的边缘,仿佛在守护着最后的职责。鲜血顺着他的红袍流淌,浸湿了冰冷的地面。
“兄弟…”年长的牧师老泪纵横,但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与其他牧师一起,更加用力地抬起圣物箱,在震动与混乱中,终于抵达了唱诗班席位后方隐藏的升降机入口。沉重的精金闸门缓缓开启。
“下士!我们需要启动升降机下方的备用能源!病毒炸弹的引爆程序!”年长的牧师朝着痛苦蜷缩的林恩嘶喊,声音带着急迫,“需要智库芯片里的圣所结构图和安全密码!快!”
林恩挣扎着抬起头,视野中的血红尚未完全褪去,圣血天使的悲怆记忆碎片仍在神经回路中灼烧。他看向01-γ。神甫早已准备好,数据板的连接线缆已经弹出,绿光义眼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催促光芒。
“数据上传。立刻。为了任务。”01-γ的合成音冰冷无情。
没有选择。林恩咬紧牙关,仅存的右手颤抖着,摸索到左臂接口旁那个嵌入智库芯片的端口。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意志压制着脑海中翻腾的血色风暴,将01-γ递过来的数据线缆,猛地插入了端口!
嗤——!!!
一股截然不同的、冰冷而狂暴的数据洪流瞬间逆流而上!01-γ的数据板爆发出刺目的白光!无数复杂的结构图、加密符文、能量节点信息如同决堤的洪水,被强行从林恩大脑深处、从那枚与神经束紧密相连的智库芯片中抽取出来!
“呃——!!!”
这一次的痛苦,是极致的抽离!仿佛灵魂的一部分被硬生生撕裂、被冰冷的机械吸走!智库阿尔泰留斯遗留的知识、圣血天使的古老智慧、甚至刚刚涌入的那些炽烈的情感碎片,都在这粗暴的抽取中被搅动、撕裂!林恩感觉自己的大脑如同被无数根冰冷的探针同时搅动、穿刺!身体剧烈地痉挛,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动力拳套狠狠砸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汗水、血水混合着生理性的泪水从扭曲的脸上滑落。视野中闪烁着刺目的白光和混乱的蓝色数据乱码。
“坚持!结构图正在解析…安全密码…关键节点…”01-γ的声音毫无波澜,只有数据板高速运算的嗡鸣。
几秒钟,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就在林恩感觉自己的意识即将被彻底撕裂、溶解在这双重痛苦的洪流中时——
嗡!!!
一股强大到无法形容的、冰冷而浩瀚的精神脉冲,如同无形的海啸,以某个点为中心,猛地扫过整个巴尔行星!瞬间压倒了战场上所有的声音!虫群的嘶鸣、武器的咆哮、爆炸的轰鸣,甚至林恩自己的痛苦嘶吼,都被这绝对的、带着冰冷恶意的意志所覆盖!
脉冲扫过林恩身体的瞬间,他左臂上的智库芯片和颈部的染血念珠同时爆发出强烈的幽蓝光芒!两股力量在他濒临崩溃的意识中激烈碰撞!
“逻辑飞地”在这前所未有的精神冲击和两股力量的碰撞下,超负荷运转到了极致!视野中所有的幻象、痛苦、数据流瞬间被强行压制、清除!只剩下一个冰冷、精确、如同星图般清晰的三维坐标点,带着绝对的压迫感,烙印在了他的意识核心!坐标点周围,无数细微的神经脉冲路径如同发光的蛛网般延伸、闪烁,勾勒出一个庞大网络的冰山一角!
虫巢主脑!精确坐标!暴露!
“目标锁定!核心坐标获取!”01-γ的合成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亢奋,“上传完成!数据完整度98.7%!病毒炸弹启动密钥输入中!”
数据线缆被猛地拔出!如同拔掉了一个塞子,林恩身体猛地一抽,剧烈的抽离感瞬间消失,但随之而来的是极致的虚脱和大脑被彻底掏空的麻木感。他瘫软在地,剧烈地喘息着,如同离水的鱼。动力拳套无力地搭在身旁,深蓝色的涂装反射着升降机入口幽暗的光芒。颈部的染血玫瑰念珠,冰冷的金属紧贴着皮肤,仿佛还残留着圣血天使的悲怆余温。
升降机沉重的闸门在身后缓缓关闭,隔绝了外面依旧在燃烧、在嘶吼的地狱。圣物箱被安全转移。代价,是又一次灵魂的撕裂。林恩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破损的身体和冰冷的机械在黑暗中微微颤抖。他的机械眼中,只剩下那个冰冷的坐标点,在无尽的黑暗中,如同指引毁灭的灯塔,无声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