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洁则惦记着后厨的设计:“灶台要分三个区域,分别做清淡药膳、辛辣菜式与宫廷点心,避免味道混杂。药材处理区要靠近水井,地面铺青石板,便于清洗。” 王工头一一记下,笑着说:“张姑娘考虑得周全,这般细致,定能做出地道的药膳。”
工地旁很快搭起了临时棚屋,作为众人的休息之所。刘秋月带着张小苒、李子义在棚屋旁支起了小灶,每日为工匠们准备药膳餐食。开工第一日,刘秋月煮了绿豆百合粥,清热解暑;张小苒用带来的腊肉炒了烟笋,下饭可口;李子义则做了酸汤面,酸辣开胃。工匠们劳累之余,喝着清甜的粥,吃着喷香的菜肴,纷纷称赞:“陈馆主的药膳果然名不虚传,吃了浑身有力气!”
建造过程中,陈廷翰每日都会来工地查看进度。这日,他发现后厨的通风口设计得过于狭小,连忙找来王工头:“药膳烹饪时会有药香与蒸汽,通风口太小,味道散不出去,还会影响食材新鲜,需加宽一倍。” 王工头闻言,立刻让人返工修改。江宸则忙着打理药圃,他从护城河引来清水,挖了灌溉沟渠,将藿香、薄荷、紫苏的种子撒下,又在旁边种上了几株荷花,模仿江南菜馆的景致。
孙忆慈也时常前来,他带来了港粤地区的建筑图纸,对陈廷翰说:“港粤的药膳馆多设有露台,可在二楼加建一个小露台,夏季摆上桌椅,客人既能赏月,又能品尝海味药膳,别有风味。” 陈廷翰觉得提议甚好,当即让王工头调整设计,在二楼东侧加建露台,用木质栏杆围起,铺上防腐木板。
五日之后,房屋的主体框架已然成型,青砖黛瓦错落有致,雕花门窗初见雏形。黄子枫则忙着联络食材与药材供应渠道,他按照陈廷翰的吩咐,先去拜访了林老友推荐的药农。药农姓赵,住在京城郊外的山村,家中种有当归、黄芪、党参等常用药材,还有不少野生的金银花、蒲公英。
见到黄子枫,赵药农热情地引着他参观药田:“我这药材都是用山泉水灌溉,不施化肥,药效比市面上的好得多。” 他摘下一朵金银花,递给黄子枫,“你闻闻,香气浓郁,用来做药膳再合适不过。” 黄子枫接过闻了闻,果然清香扑鼻,当即与赵药农约定,每月供应五十斤各类药材,价格比药铺便宜三成。
从药田回来,黄子枫又去了瓦片厂附近的几家药铺。最大的一家名为 “百草堂”,掌柜的是位白发老者,听闻黄子枫是太和馆的采购,沉吟道:“太和馆有御赐名号,老夫自然愿意合作,但罕见药材如明党参、石斛,价格不能再低,不过老夫可以保证,货源绝对正宗。” 黄子枫与他签订了长期供货协议,约定每周送货一次,确保药材新鲜。
食材方面,黄子枫找到了几家南方商人开的商铺,其中一家 “江南风物铺” 的老板是苏州人,店里有莲子、芡实、荷露等江南食材。老板见黄子枫采购量大,笑着说:“黄管事放心,我每月从江南运来新鲜食材,保证太和馆能做出地道的江南风味。” 黄子枫还与一家川湘食材铺约定,每月供应花椒、辣椒、剁椒、腊肉等食材,解决了张小苒的后顾之忧。
这日傍晚,众人齐聚临时棚屋,分享各自的进展。江宸兴奋地说:“药圃的种子已经发芽,荷花也栽活了,再过几日,就能看到绿意了。” 黄子枫汇报了药材与食材的供应情况:“常用药材与南北食材都已落实,罕见药材与港粤海味,孙大厨说他有专属渠道,能保证供应。” 孙忆慈点头道:“我已写信给南方的海港商行,让他们每月送来鲜鲍、干贝、海参等海味,半月之内便能抵达京城。”
李子义则带来了好消息:“我找到了一位贵宁同乡,在京城经营山珍铺,能供应竹荪、香菇、酸笋等食材,他还答应帮我发酵酸汤,保证味道正宗。” 他拿出一小罐酸汤,递给众人品尝,酸辣鲜香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张小苒尝了一口,赞道:“这酸汤比我在湘地喝的更醇厚,用来煮鱼定能大受欢迎。”
陈廷翰听着众人的汇报,心中十分欣慰:“食材与药材是药膳的根基,如今根基已稳,接下来便是研发菜式。” 他看着众人,“孙大厨负责港粤海味药膳,李子义负责贵宁酸辣药膳,江宸、小苒、秋月、梦洁各自发挥所长,我们今晚便开始研发,争取每类菜式推出十道招牌菜。”
当晚,临时棚屋的小灶灯火通明。孙忆慈带来了鲜鲍,准备做 “人参枸杞炖鲜鲍”。他将鲜鲍洗净,用沸水焯去杂质,再放入砂锅,加入人参、枸杞、姜片,倒入山泉水,小火慢炖。“港粤药膳讲究‘鲜’与‘养’,火候一定要足,炖够两个时辰,才能让鲍肉软烂,药效融入汤中。” 孙忆慈一边搅动砂锅,一边讲解道。
李子义则用酸汤搭配天麻、杜仲,准备做 “酸汤天麻煮鱼”。他将鱼处理干净,切成薄片,酸汤煮沸后,先放入天麻、杜仲煮一刻钟,再放入鱼片,煮至变色后,加入葱花、香菜。“酸汤能开胃,天麻能平肝息风,杜仲能强筋健骨,这道菜适合久坐的文人雅士与权贵子弟。” 他盛出一碗,递给陈廷翰品尝。
陈廷翰喝了一口汤,酸辣鲜香的滋味在口中炸开,天麻与杜仲的药香恰到好处,不喧宾夺主。“好!这道菜既独特又养生,定能成为招牌。” 他赞道。
江宸则研发 “清润麻辣鱼”,用金银花、甘草熬制汤底,加入花椒、辣椒,再放入鱼片。“川渝菜的麻辣容易上火,加入金银花与甘草,既能清热降火,又不破坏麻辣鲜香。” 他将煮好的鱼端上来,汤色红亮,香气扑鼻,众人尝了一口,麻辣适中,回味甘甜,纷纷称赞。
张小苒做了 “剁椒酸汤羊肉”,用湘味剁椒搭配贵宁酸汤,加入羊肉炖煮。“羊肉暖身,剁椒与酸汤开胃,适合秋冬食用。” 她介绍道,“我还在汤中加入了少量当归,中和羊肉的膻味,增加滋补功效。”
刘秋月则研发了 “酸汤玉竹酿豆腐”,将玉竹切碎,与豆腐混合,制成豆腐丸,放入酸汤中煮制。“玉竹滋阴润肺,豆腐清热解毒,搭配酸汤,既有宫廷菜的精致,又有贵宁菜的风味。” 她的手艺细腻,豆腐丸口感软糯,酸汤滋味浓郁。
张梦洁则做了 “金银花百合甜品”,用金银花煮水,加入百合、冰糖,冷藏后食用。“夏季炎热,这道甜品清热解暑,口感清甜,适合女客食用。” 她将甜品盛在白瓷碗中,点缀着几颗枸杞,十分精致。
众人一边品尝,一边交流改进意见。陈廷翰对孙忆慈说:“人参枸杞炖鲜鲍可以加入少许陈皮,中和人参的温补,更适合夏季食用。” 他又对李子义说:“酸汤天麻煮鱼可以少放些辣椒,照顾到不能吃辣的食客。” 众人纷纷点头,记下改进方向。
深夜,临时棚屋的灯火依旧明亮,本草的清香、食材的鲜香与酸辣的滋味交织在一起。远处的京城渐渐沉寂,唯有太和馆的工地上,还回荡着众人的欢声笑语。青砖黛瓦之间,一座融合了南北风味的药膳馆正在拔地而起,即将在京华大地上绽放光彩。
......
太和馆的青砖黛瓦在阳光下愈发规整,雕花门窗已全部安装完毕,窗棂上的荷花、药材纹样在光影中流转,透着江南园林的雅致。王工头带着工匠们正在给前厅的梁柱上漆,朱红的漆色鲜亮夺目,与御赐 “太和” 牌匾的鎏金大字相映,平添了几分庄重。
陈廷翰一早便召集众人,站在即将完工的前厅内,语气沉稳:“距约定开业之日仅剩七日,今日起进入冲刺阶段。程松韵、张梦洁负责完成内饰布置与餐具摆放;江宸、孙忆慈、李子义、张小苒、刘秋月全力完善招牌菜式,敲定最终菜单;黄子枫负责最后一批食材与药材的验收,确保开业供应无虞。”
程松韵早已将绣好的桌旗、餐巾分门别类,闻言立刻带着张梦洁与两名伙计行动起来。“本草” 雅间的青绸桌旗绣着当归、黄芪的纹样,搭配刻有药材图案的白瓷餐具;“荷风” 雅间的粉绸桌旗绣着亭亭荷花,餐具边缘描着淡粉荷瓣,墙角的青瓷瓶中插着刚采的荷花,清香四溢;“川韵” 雅间的红绸桌旗绣着火红辣椒,墙上挂着晒干的花椒串,粗陶碗上印着川渝山水;“粤鲜” 雅间的蓝绸桌旗绣着贝壳纹样,珊瑚摆件点缀其间,白瓷餐盘刻着海浪纹;“黔酸” 雅间则用土黄色绸布,桌旗绣着酸汤陶罐,餐具是质朴的粗瓷,墙角摆着一坛发酵好的贵宁酸汤,酸辣气息隐约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