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珍珠吃的头也不抬，伸出一只手竖了个大拇指。
含糊不清：“真好吃，娘做饭最好吃了……”
杨淑荷嗯嗯两声，埋头苦吃。
心里却想着净会拍马屁。
吃着吃着，旁边又开始骂战了。
“都说了买点肉回来，我都挨打了还不能补补吗？！”
“肉肉肉，你说买就能买啊！”
李招娣的声音带着哭腔。
两口子吵得天翻地覆，其中还夹杂着孩子的哭声。
有点吵。
温南州跟楚正军对视了一眼。
他倒是镇定自若，一点破绽都没有。
看来是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
温南州又转头跟杨淑荷说话：“隔壁的挨打了？咋回事啊。”
这不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楚正军差点破功，赶紧吞一口饭把嘴角的笑意压下去。
他装的很好的，但是听到温南州这样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问，他就憋不住的想笑。
怎么办？
杨淑荷哦了一声，脸上满是幸灾乐祸，“不知道是那个好汉看他不顺眼，昨天下午套着麻袋给他揍了一顿。回来的时候鼻青脸肿的，啧啧……比之前乡下割蜂蜜被蜜蜂盯的满头包还难看。”
温南州没有见过被蜜蜂盯的满头包的人，不过想到了知名动画片熊熊割蜂蜜被蛰了。
那叫一个难看。
差点没憋住笑。
“那真的……是很惨了。”
该死的，憋住啊，不能笑！
杨淑荷是满脸的幸灾乐祸：“我看是他们家坏事做的太多了，遭了天谴了……”
“咳咳！”
楚正军单手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
杨淑荷顿时清醒过来，拍了拍自己的嘴。
“你们听错了，听错了。”
楚珍珠跟温南州可不会说什么，相反还想着继续听她说呢。
“没事娘，然后呢？”
杨淑荷继续说道：“打的那叫一个惨！听说是班都上不了了，今天早上李招娣去给请的假。一大早上都在那边吱哇乱叫，不知道还以为快死了呢。”
想了想又摇头，“快死的人可叫不来这么大声。”
温南州笑得不行，腮帮子都酸了，捏了捏脸颊两边：“报公安了没呀？”
杨淑荷：“报了，公安来的时候我还去听了呢。那是一问三不知啊，公安问，最近的罪过谁没有？看没看清是谁打的？有没有怀疑人这些的……一个都回答不上来。”
“那不就是白挨了一顿打嘛！”
楚珍珠脱口而出。
楚正军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感，手腕却被捏了一把。
扭头看，是温南州捏的。
两人对视，她的眼中满是笑意。
她做了个口型：“还挺牛。”
挨打的人啥都不知道。
睡过午觉，楚正军照例还是载温南州去供销社上班。
路上，温南州掐了楚正军的腰一把。
不痛不痒。
“下午去我爹那边一趟，你跟我一块去。”
啊……
也确实是该去一趟。
楚正军回来这么多天都没有去过。
他点点头：“行啊，那我晚点去供销社买点东西……”
“不用。”
被温南州拒绝了，她的语气算不上多好，凉飕飕的。
“我们不是去当客人的，是去当讨债鬼的。”
讨、讨债鬼？
什么玩意？
楚正军一脸懵逼。
当……
讨债鬼吗？
这么有意思。
“南州，那不是你爹……”
温南州嗯了一声，“晚上回去我再告诉你。”
反正现在是谁也不能阻止她过去讨债。
她这么多年的工资，温家那两个老不羞的拿着很舒服嘛？
看这两个舒服她就不舒服。
必须得拿回来！
“那好吧。”
楚正军不问什么了，反正他只认媳妇就好了。
媳妇认那个爹，那就是他岳父。
不认？
那他就不认识。
跟着温南州走。
男人这么识相，温南州还是很满意的。
暗自点了点头。
到了供销社，温南州轻轻跳了下来。
“你回去跟娘说一说，我两晚上可能没有那么快回去。叫他们先吃晚饭吧。”
估摸着得是一场恶战。
那林秀娥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
能装着呢。
楚正军点头：“好，那你快去上班吧。”
目送温南州进了供销社，楚正军才骑上单车回家。
他得回去先问问，南州跟她亲爹那边怎么了。
好决定自己对那个所谓‘岳父’的态度。
至于那个原本就对温南州不好的后娘……
根本不在楚正军的考虑之下。
原本就知道温南州跟那个后娘不对付，他是不会打自家人嘴巴的。
就别想他给那后娘什么好脸色了。
嗯，一切跟着南州走！
……
“回来啦？每天上下班有人接送的日子，很舒服吧？”
自行车都不用自己蹬了。
沈娟冲着温南州噘噘嘴，还偷笑。
一脸磕到了的表情。
温南州过去毫不留情往她脸上掐了一把，“想知道啊？你也找个对象不就好了！”
薛琳在一边乐不可支，笑得牙花都被温南州看到了。
这姑娘还傻乎乎的，一点没开窍。
对象？
沈娟脸蛋红了红。
嗯？
这个不对劲啊！
温南州仔细看了看沈娟的脸色，微微眯起了眼。
有情况了？
“你乱说什么呢！”
沈娟捂脸，耳朵尖都红了。
欲盖弥彰简直不要太明显。
就连薛琳都看出不对来了。
“你……”
“娟娟姐？你有对象了？”
薛琳抓着沈娟的袖子，一脸懵。
不是，啥时候的事啊？
每天上班她们都在一块，这怎么从来都不知道有这一回事呢？
沈娟红着脸，原地跺脚：“哎呀，没有的事，不要乱说！”
没有的事，那脸这么红干什么？
肯定有猫腻。
温南州跟薛琳对视一眼，都了然。
她上前一步，低声：“没谈对象？”
沈娟的脸更红了，声如蚊吟：“还没谈呢，就是有喜欢的人了……”
原来如此。
温南州拍着沈娟的手，感慨女大不中留。
“上班了上班了，赶紧回自己的柜台去！”
主任从后面出来，就看到日用品柜台围着三个人，板着脸把人赶走。
严厉的目光扫过刚刚还三五成群围在一块说话的售货员们。
“你们啊！”
上班了还聚在一块说话，看她不一个个瞪过去！
于是每个人都平等的收到了主任的白眼。
温南州龟缩在自己柜台，不敢跟主任对视。
有一种上午刚被当好‘学生’奖励了，下午在课堂上讲小话就被教导主任逮住的感觉。
太折磨人了！
她的柜台还是没什么人来，温南州闲的书都要被翻烂了。
盘算着什么时候再去淘点二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