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达成，两人没再多说。
侯亮平下了车，看着白色轿车开走，心里一阵兴奋，又有点隐隐的不安。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表情，走向自己的车。
阴影下，林华华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赶紧又发信息。
林华华：「车开走了！侯局下来了，脸色很阴险……那女的到底谁啊？看样子出身不俗，难道是侯局和她俩人奸情败露？（惊恐）」
陆亦可那边很快回复了，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知道了。别八卦，小心暴露。」
林华华看着手机，撇撇嘴。
收起手机，心里嘀咕：为啥他们像是偷偷摸摸的？钟小艾知不知道这事？
侯亮平坐进自己车里，发动车子，却没有立刻开走。
他拿出手机，想了想，还是没有拨给钟小艾。
独狼好办事，没有那么多掣肘。
这事，先不能让妻子知道。
他踩下油门，车子汇入车流。
心里那点不安，很快被即将扳倒祁同伟的兴奋感压了下去。
病房里，祁同伟听着一个男人的汇报。
“祁厅，按您的吩咐，一直盯着呢。”
男人是赵刚对接的情报组组长，从军区附属单位抽调的人手，绝对可靠。
“赵小惠昨天从您这离开后，没回酒店，直接去了检察院。在门口等了会儿，拦下了侯亮平，两人在车里谈了大概十来分钟。”
这在祁同伟意料之中，微微一笑，问：“说了什么？”
“车窗关着，听不清具体内容。因为角度问题，口语专家也无法得到有效信息。但看两人表情，不像吵架。侯亮平上车时候脸色挺臭，下车时候…好像缓和了点。”
祁同伟轻轻哼了一声，没说话。
情报组组长继续汇报：
“完事后赵小惠就开车走了，我们的人跟着，看她去了城东一家私人会所，见了两个人。那两个人我们查了下，是之前跟着赵瑞龙混的，之前也坐了牢，但犯的事情小，被捞出来了。他们谈了半个多小时才走。”
“知道了。”
祁同伟点点头，瞬间就明白了赵小惠的居心叵测。
“继续盯着。看她接下来见谁，去哪。特别是和检察院那边，还有没有接触。”
“明白。”情报组组长应了一声，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病房。
祁同伟目光看向窗外，心里盘算着错综复杂的关系。
赵小惠…动作挺快啊。
刚从他这出去，就去找了侯亮平m还去见了赵瑞龙以前的马仔。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双线下注，另有打算，或者是故意麻痹祁同伟这方，已经把宝押在了侯亮平身上。
他得再看看。
与此同时，市公安局，赵东来那间办公室里。
陆亦可、赵东来，还有陈岩石老爷子，三个人围坐在茶几旁。
茶几上摊着几张纸，上面写写画画了一些名字和箭头。
陆亦可把手机推到中间，屏幕上正是林华华发来的那张有点模糊的照片。
侯亮平和那个陌生女人站在车边。
“这女的我肯定在哪儿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陆亦可皱着眉头，说出自己最关心的事。
“林华华说可能是赵瑞龙他姐，但我不太确定。赵瑞龙有两个姐姐，这个是哪个？”
赵东来拿过手机，放大照片仔细看了一会，脸色渐渐严肃起来：
“有点像赵小惠。赵瑞龙的二姐。我在一些财经新闻上见过她。这人很有生意头脑，在京城做生意，搞投资的，能量不小。”
陈岩石凑过去眯着眼看了看，缓缓点头：
“是她，赵家老二。以前跟着赵立春参加活动，我见过几次。这女人，比她弟弟沉得住气，也更有手段。”
“赵小惠…”
陆亦可念着这个名字，脑子里飞快地转着。
“她偷偷跑来找侯亮平？想干什么？为赵瑞龙求情？”
“求情？”
赵东来冷笑一声。
“侯亮平可是差点被赵瑞龙安排的杀手一枪毙了，现在恨不得把赵瑞龙生吞活剥，求情有用？我看没那么简单。”
他自然不知侯亮平的疯狂，那是为了搞死祁同伟，可以容忍任何事的疯狂。
“结合我们最近摸到的情况，有点不对劲。侯亮平那边，审讯节奏突然变了。之前死咬着祁同伟和赵瑞龙勾结，现在好像…有点松动了？特别是对赵瑞龙，逼得没那么凶了。反而对祁同伟，还在拼命挖黑料。”
“没错。”
陈岩石在看守所也有眼线，补充道：
“而且程度那边，翻供翻得蹊跷。一口咬死监听是祁同伟逼他干的，其他的一问三不知。这背后肯定有人‘指点’。”
陆亦可眼睛一亮，把手机照片和这些信息联系了起来：
“你们说…会不会是赵小惠和侯亮平达成了什么交易？比如…赵小惠帮侯亮平坐实祁同伟的罪，侯亮平就对赵瑞龙网开一面？”
“很有可能！”
赵东来一拍大腿：
“赵家现在树倒猢狲散，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赵小惠在京城经营这么多年，手里肯定还有些资源和人脉。”
“侯亮平现在最怕什么？怕祁同伟翻身！如果赵小惠能帮他彻底搞死祁同伟，他也许真会愿意在赵瑞龙的量刑上做点手脚？”
“混账东西，他们是把法律当成什么了？”
陈岩石脸色难看地叹了口气：
“这帮人…真是无法无天！为了私利，什么都能拿来交易，法律在他们眼里，就是个筹码！”
他看向陆亦可和赵东来，语气很沉重：
“如果真是这样，那祁同伟的处境就更危险了。赵小惠为了保她弟弟，肯定会不择手段往祁同伟身上泼脏水。侯亮平为了自己的前途，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推波助澜。”
陆亦可握紧了拳头，脸上带着怒气：
“那我们得更快才行，必须赶在他们把假证据链做扎实之前，找到能证明祁同伟清白的铁证，还有陈海被害的真相……”
赵东来点点头，跟着帮腔：
“没错。我这边加紧约谈那几个捞出来的赵家马仔，看能不能撬开嘴，问出赵小惠找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亦可，你继续梳理祁同伟的资金流向和那些慈善项目的细节，找找有没有被遗漏的线索。”
“陈老，您那边…老关系还得动起来，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