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瑞龙,我需要问你几个问题。”
“问呗,我还能不同意?”
“你刚才说,祁同伟指使你威胁蔡成功,指使你行贿官员。这些事,都是他让你干的?”
“对。”赵瑞龙梗着脖子回答。
“具体时间?地点?祁同伟是怎么跟你说的?”陆亦可追问。
“时间……记不清了。地点……在他办公室,或者山水庄园。”
赵瑞龙含糊其辞,“他就说,让我放手干,出事他兜着。”
“出事他兜着?”
陆亦可冷笑一声。
“赵瑞龙,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在之前的审讯笔录里,你亲口承认,这些事都是你自己干的,是为了赚钱,跟祁同伟没关系。怎么现在改口了?”
赵瑞龙脸色微变:“我……我以前记错了。现在想起来了。”
“是吗?”
陆亦可眼神更冷,她对于赵瑞龙等人的证词反转,早有准备。
“你爸是赵立春,前省委书记!你会怕一个公安厅长?你赵公子在汉东横着走多少年,这种谎话也说得出口?”
赵瑞龙被噎住,脸涨得通红:“我……我爸那时候,已经准备要退了。”
“呵呵,就算当时真要退,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我从不依仗家里权势,做生意都是靠自己……”
赵瑞龙的狡辩,引起一阵嘲笑。
“那好。我再问你。你姐姐赵小惠,在你被关进看守所后,是不是去看过你?”
赵瑞龙一愣,眼神闪烁:“没…没有吧?看守所规定,不能随便探视…”
陆亦可毫不留情地打断他,“你骗谁呢?”
她不等赵瑞龙回答,从文件夹里拿出一份文件:
“看看这个,省纪委的特别调查组报告摘要!”
她转向审判席,声音提高:
“报告显示,就在开庭前五天。你姐姐赵小惠,通过非正常渠道,秘密进入看守所与你见面!时间是在那天的深夜,时长二十分钟!”
法庭里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声。
赵瑞龙脸色“唰”地白了:“没……没有的事!你胡说!”
“没有?”
陆亦可步步紧逼。
“看守所后面那条街的监控录像拍到一辆白色宝马,车牌号xxxxx,是不是赵小惠公司的车?那辆车在那个深夜进出过看守所后门,停留时间与见面时间完全吻合,你怎么解释?”
赵瑞龙额头冒汗,嘴唇哆嗦:
“我,我不知道。可能,可能是别人开她的车……”
“别人开她的车?”
陆亦可声音凌厉。
“赵瑞龙,我还要问你!赵小惠在见你之前,是不是还见了几个关押中的马仔?每人给了五十万现金,让他们改口供指认祁同伟是主谋?”
“你别问我,我一直都被关押着,哪知道外面的事?”
“赵瑞龙,你姐姐赵小惠是不是亲口告诉你,只要你在法庭上把所有责任都推到祁同伟身上,把你从主犯说成从犯,她就能想办法保住你的命?让你从死刑变成无期?甚至以后还能减刑出来?”
陆亦可不给喘气的时间,盯着赵瑞龙的眼睛,一字一句:
“她是不是还承诺,事成之后,会给你一大笔钱?让你以后还能东山再起?”
赵瑞龙彻底慌了,眼神乱瞟:“没有!她没说过,你…你诬陷!”
“诬陷?”陆亦可声音带着嘲讽,
她又拿出一份打印件:
“市局技术侦查报告证实了这一点!那些马仔收了钱,转头就被控制了,钱也扣了,连号的新钞,来源正在查,赵小惠脱不了干系。”
赵瑞龙浑身发抖,眼神乱瞟:“我……我不知道……跟我没关系……”
“跟你没关系?赵小惠现在已经被省纪委控制起来了!”
陆亦可声音冰冷。
“她就是为了救你,把自己搭进去的。涉嫌教唆伪证、行贿、违规探视!你还要装傻?”
她向前一步,几乎贴到证人席前:
“赵瑞龙,你为了活命,和你姐串供,诬陷祁同伟!是不是?!”
这话像颗炸弹,在法庭里炸开。
旁听席一片哗然。记者们疯狂拍照。
赵瑞龙猛地站起来,指着陆亦可,声音尖利:
“你放屁!你胡说八道,我姐没事,她答应过我的……她…”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赶紧捂住嘴巴,脸色惨白如纸。
陆亦可冷冷地看着他:
“她答应过你什么?答应你只要诬陷祁同伟,就能活命?赵瑞龙,你被她卖了,她现在自身难保!”
“不,不可能!”
赵瑞龙崩溃了,情绪彻底失控,歇斯底里地吼起来。
“你骗我!你们都想害我!祁同伟,都是祁同伟害的。是他,就是他!他想让我死,你们都想让我死……”
他像疯了一样,在证人席上手舞足蹈,对着祁同伟的方向破口大骂。
“这家伙装什么好人,他比谁都黑!他……他想让我死,你们都想让我死……”
赵瑞龙突然抱着头,崩溃地喊起来:
“别问我了!我头疼!我要回去!”
法庭里一片哗然。
记者们拼命拍照。网上评论炸了锅:
“卧槽!赵瑞龙崩了!”
“明显被戳穿了!”
“他姐真去看他了?教他翻供?”
“陆亦可牛逼!硬刚,明显气势上就压过对面了!”
法警赶紧上前按住赵瑞龙。
“肃静!肃静!”
刘秉公重重敲击法槌,“法警,把证人带下去!”
赵瑞龙喘着粗气,被法警按回座位。
他浑身发抖,眼神怨毒地瞪着祁同伟。
陆亦可没再逼他,转向审判席:
“审判长,我的问题问完了。赵瑞龙的证言,明显受到其姐赵小惠的指使和利益诱导,真实性存疑。且其本人情绪失控,证词前后矛盾,不足采信。”
她走回辩方席。
从开庭到现在,祁同伟还没说过几句话,都是陆亦可独当一面。
他坐在被告席上,注意力则放在沙瑞金等人那片。
其中的一些高官,明显已经坐不住了,这正是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