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旁的偏殿内,灯火通明。御医们围着榻上的阿桃,脸色凝重地摇头叹息。阿桃浑身滚烫,胸口的伤口发黑,邪煞之气如同毒蛇般在她体内游走,连最名贵的解毒药材都无法压制。
“仙长,这邪煞之气已侵入五脏六腑,老朽实在无能为力。”为首的御医躬身道,语气中满是无奈。
顾白飞将所有人屏退,只留下洛悦溪、莫紫凝和林清玄。他坐在榻边,将灵晶贴在阿桃的眉心,同时运转《青岚灵典》,一缕缕精纯的灵气顺着灵晶涌入她体内,试图驱散邪煞。然而,邪煞早已与阿桃刚觉醒的灵根纠缠在一起,每一次净化,都让她疼得浑身颤抖,灵根也在一点点枯萎。
“白飞,不能再强行净化了,再这样下去,她的灵根会彻底碎裂。”洛悦溪拉住他,眼中满是不忍。
顾白飞停下动作,看着阿桃苍白的小脸,心中如同刀割。他知道,洛悦溪说得对,现在的阿桃,已经承受不住任何灵气冲击了。
不知过了多久,阿桃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涣散,却在看到顾白飞时,露出了一丝微弱的笑容:“仙长……”
“我在。”顾白飞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声音沙哑,“阿桃,你想说什么?”
阿桃嘴唇微动,吃力地说道:“仙长,我……我知道自己不行了……”她顿了顿,看向窗外的夜空,眼中闪过一丝憧憬,“我从小就在御药园长大,从来没见过外面的世界……听说青岚灵境很美,有很多灵草,还有会飞的仙鸟……我想……想看看……”
顾白飞心中一酸,强忍着泪水点头:“好,我带你去,现在就带你去。”他抱起阿桃,转身对洛悦溪和莫紫凝道:“你们留下,协助皇帝守护都城,我带阿桃回灵境。”
洛悦溪点头,眼中满是担忧:“小心。”
林清玄站在一旁,看着阿桃虚弱的模样,眼眶通红,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默默拱手:“仙长,若有需要,晚辈愿随时效命。”
顾白飞抱着阿桃,纵身飞出皇宫,化作一道流光,朝着青岚灵境的方向飞去。阿桃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耳边呼啸的风声,嘴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她虽然看不清外面的景象,却能想象到灵境的模样——那里有漫山遍野的灵草,有清澈的溪流,还有顾白飞说过的,温暖的阳光。
“仙长……”阿桃轻声道,“那个桃花香囊……你还带在身上吗?”
顾白飞从怀中取出香囊,放在她的手中:“在,一直都在。”
阿桃握紧香囊,感受着上面残留的体温,轻声道:“我……我喜欢仙长……从第一次在御花园见到你,就喜欢了……”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可惜……不能陪仙长一起修炼了……”
“阿桃!”顾白飞抱紧她,声音哽咽,“别说话,坚持住,马上就到灵境了!”
然而,阿桃的眼睛却缓缓闭上,小手无力地垂下,香囊掉落在地。她靠在顾白飞的怀里,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气息彻底断绝。
顾白飞停下身形,悬停在半空中,看着怀中失去生机的阿桃,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他抱着她,缓缓降落在一片桃林旁——这里不是青岚灵境,却是一片开满桃花的山谷,和他曾经对阿桃描述过的灵境,一模一样。
他将阿桃轻轻放在桃花丛中,捡起掉落的香囊,放在她的胸口。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桃花上,也洒在阿桃的脸上,仿佛为她盖上了一层温暖的纱衣。
顾白飞站在原地,久久不语。他知道,这个纯真勇敢的小宫女,最终还是没能看到真正的青岚灵境,却用自己的生命,守护了她所珍视的世俗。而这份短暂却真挚的情感,也将永远留在他的心中,成为他修仙路上,一份难以磨灭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