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停稳,车门打开,穿白大褂的年轻人快步走向接待厅。林峰站在二楼窗口,目光落在那人背影上,手指在窗框边缘轻轻敲了两下。
三分钟后,系统日志弹出提示:【tmR-01编号文件被农研院内网访问,Ip归属:国务院政策研究室下属农业战略评估中心,访问频次:7次,最近一次:09:47】。
他转身走进指挥中心,把平板往桌上一放:“李昭,查一下玛雅那边有没有异常动静。”
李昭刚端起咖啡,闻言立刻放下杯子,打开加密通讯界面拨通国际机构驻缅办公室电话。通话接通后,他一边听一边快速记录,眉头越皱越紧。
“她说总部收到了三封匿名举报信。”李昭挂断电话,转头看向林峰,“内容是咱们虚报节水率、强征土地、操控区块链审计。现在对方要求暂停资金拨付流程,等调查结果。”
林峰没说话,点开系统面板,剩余影响力值显示为9。他滑动界面,调出“信息溯源”功能,输入举报信关键词,启动追踪。
五分钟后,屏幕跳出结果:【初始上传节点锁定——国务院政策研究室外联邮箱,发送时间:昨夜23:18,附件含pdF扫描件及ZIp压缩包】。
“有意思。”林峰冷笑,“连墨水都懒得换。”
李昭凑过来一看,也乐了:“这帮人真当现在还是用传真机的年代?”
“不是蠢,是故意。”林峰把平板推过去,“他们知道我们能查,但就是赌我们不敢动。只要拖住备案流程,国际资金进不来,试点撑不过两个种植季。”
李昭收起笑,压低声音:“那咱们怎么办?硬刚?”
“先礼后兵。”林峰拨通陈国栋电话,“陈教授,准备一份材料包,所有农户的土地授权书、租赁合同、签字录像,全部高清扫描。再加一组无人机航拍图,标出每块试验田的边界坐标。”
“要发给谁?”陈国栋问。
“玛雅。”林峰说,“走系统加密通道,十分钟内发出去。标题就写《关于缅北项目合规性的说明》。”
挂了电话,李昭盯着屏幕:“就这么干巴巴发过去?不加点情绪渲染?”
“越冷静越像真的。”林峰靠在椅背上,“他们想搞行政卡脖子,我们就把证据塞到合作方手里,看谁先撑不住。”
李昭点头,开始整理文件。林峰则调出系统任务列表,把【应对行政审查危机】设为当前目标,进度条空白。
两小时后,玛雅回信。邮件只有两行字:
“材料已收到。
另外,那封举报信——是用我们机构去年淘汰的信纸打印的,但墨水批次是今年三月才启用的。”
李昭念完邮件内容,抬头看林峰:“这都能看出来?”
“人家是国际组织,验个纸张都不稀奇。”林峰手指敲着桌面,“关键是,他们已经开始怀疑内部泄密了。”
“那我们是不是该推一把?”李昭眼睛亮起来。
“推。”林峰点头,“把Ip追踪结果、墨水批次矛盾、农户授权证据,打包成一份《不实举报溯源报告》,不公开,只推送给五个关键人。”
“谁?”
“三位农业改革派官员,两位社科院研究制度透明化的学者。名单系统里有,用影响力值解锁投放权限。”
李昭操作终端,输入指令。系统提示:【消耗影响力值4点,信息投放任务已启动,预计送达时间:15分钟】。
“还剩5点。”林峰看着数值下降,没心疼,也没犹豫。
下午三点,国家农业项目备案办公室来电,通知林峰补充提交“境外土地权属证明”和“跨境数据传输合规性文件”。接电话的是李昭,他听完直接反问:“上个月签协议时没提这些要求,怎么现在突然要?”
对方支吾两句,挂了电话。
林峰听完汇报,笑了:“程序性拖延,老把戏了。他们以为我们拿不出境外土地文件?”
“其实我们有。”陈国栋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叠资料,“缅北地方管委会出具的试点用地许可,加盖公章,附带英文翻译件。之前没交,是因为根本不在申报清单里。”
“现在交?”李昭问。
“不。”林峰摇头,“等他们正式发函,再递上去。让他们知道——不是我们不给,是你们流程乱加码。”
陈国栋点头离开。李昭喝了口凉掉的咖啡,忽然想起什么:“玛雅刚才又来消息,说政策研究室有个副主任在内部会上放话,说咱们这是‘资本裹挟科技的危险实验’,必须叫停。”
林峰眉毛一挑:“谁说的?”
“姓赵,分管农业政策研究的副局级。”
“记下来。”林峰打开录音备忘录,“回头让他知道,什么叫‘危险’。”
他拨通玛雅电话,接通后直接说:“如果他们真想查数据,我们可以开放全部原始日志,给他们指定的第三方机构。但条件是——他们得敢来。”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玛雅的声音低了些:“他们不敢来。”
“为什么?”
“因为他们知道,你连他们打印机的墨水都查得到。”
林峰没笑,但嘴角动了一下:“那就让他们继续查吧,查到最后一张纸。”
傍晚六点,林峰收到系统提示:【影响力值+1,来源:学者型官员王立群转发内部评议摘要】。
紧跟着,另一条提示弹出:【政策研究室外联邮箱活动频率下降87%】。
他把这两条信息截图,发给李昭。李昭回了个“”。
陈国栋晚上八点再次到访,带来一份打印件:“这是今天下午备案办签发的正式补充材料函,要求七个工作日内提交你刚才说的那两项文件。”
林峰接过文件,翻到末页,看到落款单位和公章位置,点点头:“终于走正式流程了。”
“要交吗?”陈国栋问。
“交。”林峰拿起笔,在文件首页空白处写下“材料已备,随时可交”八个字,签上名字,“明天上午九点,你亲自送过去。带上所有附件原件,一个U盘,两份纸质版,按最高规格提交。”
“需要说什么吗?”
“什么都不说。”林峰把笔帽扣上,“你只需要微笑,点头,递材料,转身走人。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怕查,也不屑于躲。”
陈国栋收起文件,临走前问:“接下来呢?”
“等。”林峰靠在椅背上,“等他们发现,举报信是自己人写的,等舆论开始反向发酵,等那些躲在文件背后的人,一个一个露出脸来。”
第二天上午九点零七分,陈国栋走进国家农业项目备案办公室。接待人员接过材料袋,翻看目录清单,抬头问:“这些文件,你们怎么现在才交?”
陈国栋微笑:“贵单位昨天才正式发函要求补充,我们今天就送来了。”
对方愣了一下,低头继续核对。
同一时间,林峰坐在指挥中心,盯着系统面板。影响力值剩余5点,任务进度条仍为空白。他点开“信息监控”界面,发现农研院内网对tmR-01的访问记录已归零。
李昭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打印的邮件摘要:“玛雅刚发来的,国际机构决定成立临时核查组,下周赴缅北实地查验数据真实性。带队的是他们技术合规部主管,业内出了名的难缠。”
林峰点头:“正好。让最难缠的人看最干净的数据。”
李昭笑出声:“你觉得他们还会搞小动作吗?”
“会。”林峰盯着屏幕,“只要利益还在,他们就不会停。但下次,他们会更小心,更隐蔽。”
“那我们怎么办?”
林峰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三下,像在数节拍。
“他们越藏,我们越挖。
他们越慢,我们越快。
他们写信,我们查墨水。
他们开会,我们听回声。”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试验田上空,无人机刚刚完成巡航,缓缓降落。远处,一辆黑色轿车正驶入基地大门,车牌尾号是“政研037”。
车停稳,驾驶座下来一个穿夹克的中年男人,手里提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抬头看了眼办公楼,径直走向接待厅。
林峰盯着那人的背影,轻声说:
“这次带的,是新墨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