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卿回忆起当时两名警官带她离开医院的场景，对于年龄较大的那位警官她也是有印象，就是他原本不打算给她拷上手铐。
许卿语气柔和了几分:“记得，明警官，您有什么事吗？”
对方温声道:“那个陈小昭招供了，作为当事人之一，想请你们下午2点半一起去趟警局旁观。”
那个犟骨头这么快就招供了？
许卿唇角勾起，淡淡:“好。”
放下电话，她双眸溢出几分凌厉。
……
下午2点24分，京城城东警察局
接待员小李推开接待室门，许卿抬脚走进便看到里面的人。
原本比较热闹的接待室瞬间安静下来，众人扭头看向门口，是她。
顾家全员到齐！许卿了然，看来他们一早就来了。
接待员小李抬手，温声道:“许小姐，请坐。”
许卿淡漠地看着众人，无声地走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顾家众人互看一眼，眼神透着几分不自然，见许卿依旧爱搭不理，他们也当做没看见一般。
顾景舫坐在她的斜对面，原本低头看着手机，此刻视线也不知不觉落在她身上，眼神蕴含着几分柔意。
只见她一直低头回复信息，并不打算与他们沟通的模样，顾景舫也不便打扰。
房间灯光突然一暗，面前的投影亮起，众人齐齐抬头看去。
只见出现画面里的是一个身穿橙色拘留褂，一头寸发、脸部手部皮肤烧烂的男孩坐在审讯椅上，背景是全白色墙壁，空无一物。
在男孩的前面是三名身穿统一警服的警察，坐在中间的是支队长肖磊，右侧的是刑警大队长罗熙，左侧是记录员。
肖磊严肃地看着面前萎靡不振低着头的男孩，温声道:“抬起头来。”
声音也同步传入接待室众人耳中，这是实时录像。
众人面色沉重地看着屏幕，只有许卿神色保持平淡无波，双眸充满着疏离感。
原本低头发呆的陈小昭回过神来，缓缓抬头，双眼没有之前的生气，更多的是迟钝与呆滞。
肖磊淡淡道:“我们问你什么，你如实回答问题即可，积极配合我们工作有利于你向法官申请减刑，明白吗？”
陈小昭乖乖点头，卸去了之前的抵触，语气依旧透着几分畏惧:“明白。”
顾槿禹看到荧幕上给自己孙子投毒的凶手，脸色蜡青，眉头紧皱，双拳紧握。
顾景舟夫妻俩眼神期盼地看着屏幕，渴望了解更多的事情。
顾景舫冷颜不动声色，眸光掠过一抹寒意，紧盯着屏幕上的人。
“你是否受人指使去给顾逸一投毒？”肖磊开口。
“是。”陈小昭缓缓点头，小声道。
“据顾客说你当时去后门拿货，是怎么悄无声息进去摊位的？”罗熙追问。
“我在隔板上做了个暗门，摊位后面刻意留了空隙，隔壁是恐怖屋，那里有个急救通道并且没有监控。”陈小昭老实交代。
肖磊冷声:“是指使你的人告诉你那里有个急救通道吗？”
“是。”
“谁指使？”罗熙双手交叠于胸，冷冷地问。
“不认识，他一直戴着口罩。”陈小昭摇头回忆着。
戴着口罩？
顾家众人互看一眼，都在猜测到底是什么人？
顾景舫双眸寒意更深，视线始终冷冷地盯着屏幕。
许卿双眸微眯，双腿交叠，单手托腮，略作思考，眸光一凛，抬眸看着屏幕。
“还记得他有什么外貌特征？”罗熙追问。
陈小昭垂眸看着地板，仔细回忆，大概过了七八秒，他缓缓抬起右手，指了指自己自己被烧三分之一的右耳，轻声慢慢说道:“他的右耳好像有一颗小痣。”
肖磊和罗熙互看一眼，快速思考着自己有没有处理过同样特征的犯人。
汤勇的尸体他们见过，右耳没有痣。
接待室里的众人也都各自思考自己有没有见过右耳有痣的男人……
脑海中都想不出来谁右耳有痣……
宋怡玮面色困惑，开口:“难道是那个自杀的汤经理？”
接待室里安静无声，都在专注看着屏幕。
肖磊开口:“他给了你什么承诺？”
陈小昭眼睛微红，似乎是刚哭过，他缓缓开口:“他答应给我30万，现金，儿童节前两天，周五找到了我，给了我8万块钱现金，告诉我事成后补后面的22万。”
肖磊皱眉开口:“他当时还说什么？”
陈小昭一边回忆，双手摩擦着扶手，缓缓回道:“他问我周末有一笔交易，有没有兴趣，上了他的车后，他说儿童节那天会有一个男孩到我的摊位，还给我看了那个男孩的照片，要求我一定要等到他和一个女孩碰面后再动手，人没来齐也要想办法拖住他们都到齐。”
顾家人震怒，随后转眸看向许卿，昏暗的接待室内，他们看不清她的神色，借助投射过来的灯光反射，许卿眸角溢出丝丝戾气。
顾景舫余光注意着她，她果然如自己所想的那么淡定，这才是让他琢磨不透她的地方。
没过多去纠结，顾景舫抬眸继续看向屏幕。
罗熙淡声询问:“那条狗是不是也是你毒杀的？”
陈小昭抬头，双眸犹豫片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是那个卖宠物的家伙教我的，狗吃了巧克力，尤其是黑巧克力会死。
只要狗死了，你们和顾家就会认为那女孩是因为争夺宠物失败，因嫉妒而起的杀心，那个蒙面男人同意了他的想法。”
肖磊拧眉开口:“所以你也认识那个射击和摆宠物的摊主？你们是一起合谋演这出戏？”
陈小昭垂眸不敢直视警察，双手不断摩擦着扶手，久久没有说话。
肖磊冷冷地补充道:“老实交代对你有好处，那两个人到底是不是都参与了？”
陈小昭缓缓点头，“周五晚上，我们四个人聚在一起开了个会，讨论具体的细节，明确每个人的分工以及磨合话术。”
罗熙皱眉，寒声问:“你、那个蒙面男、射箭摊摊主还有宠物摊主，这四个是吗？”
“嗯。”陈小昭流泪轻嗯一声。
接待室的众人惊怒不已，顾景舟气愤道:“那两个人那天还接受媒体采访！”
关知秋抓着丈夫的手臂，双眸含恨:“那两个都抓到了吗？”
顾槿禹脸色如墨，宋怡玮眉头紧皱，内心复杂，她转眸看向许卿，想起那天她对许卿说的话，心中不禁愧疚。
许卿没有在意他们此时的眼神，双眸微眯，4个人？现在已经确定了三个，就差那个最重要的组织者了！
肖磊寒声开口:“你手机还有没有那个人的手机号码？”
陈小昭轻轻点头，众人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