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宝接到请帖,他温和地笑了笑:“郑家小郎君……是个有趣的年轻人。去吧,去看看,讨杯酒喝!”
……
张公瑾看完帖子,沉思片刻。
他比其他人想得更多一些。
郑闲请他们这些军中大佬,仅仅是为了品酒?
或许还有别的打算。
不过,一路北征,他对郑闲印象不错,再加上郑闲救了女婿王睿,他也有意结交郑闲,很爽快的便应了下来。
于是,在某个晴朗的下午,几辆低调却不失威严的马车,陆续驶出了长安城,朝着城外的郑家庄园而去。
庄园门口,郑闲一身常服,脸上带着轻松自然的笑容,等候着贵客们的到来。
他没有摆什么隆重的排场,只是让王玄策和几个精干的护卫守在门口。
当李靖等人的马车停稳,几位名震大唐的国公大人,或步伐稳健,或大步流星,或带着些许病态的苍白,出现在郑闲的眼前。
“哈哈!郑家小子!老程来了!”
程咬金人未到声先至,爽朗的大笑声老远就传了过来,仿佛要把这庄园的围墙都震塌了。
他身材高大魁梧,声音洪亮,一眼看去就带着一股子扑面而来的豪迈之气。
“宿国公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郑闲拱了拱手,笑着迎上前。
在这长安城,他最先结识的便是程咬金的长子程处默。
醉酒之后,更是稀里糊涂的跟程处默结拜为异姓兄弟。
按理说,他跟程咬金之间,应该最为熟悉。
不过从去年开始,程咬金便一直在外平叛,直到不久前刚刚返回长安。
因此,这倒是郑闲第一次跟程咬金相见。
难免有些生疏。
程咬金一瞪眼,“郑小子,说起来,我还是你的长辈,客气个什么劲儿,以后有事,报俺老程的名号,看哪个不长眼的敢不给面子!”
郑闲连连点头,觉得跟程处默结拜,有程咬金这样的长辈护着,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跟程咬金打过招呼,郑闲又连忙招呼其他人。
李靖微微颔首,朝着郑闲摆了摆手。
示意他不用招呼自己。
毕竟,他在这庄园可是住了一个月的时间。
对这里很熟悉。
再加上自家宝贝女儿的关系,压根没有把郑闲当外人看。
尉迟敬德性子直,直接上前拉住郑闲:“都是熟人了,罗里吧嗦什么,赶紧把好酒拿出来。”
郑闲把尉迟敬德拉着,只能无奈看向秦叔宝和张公瑾。
两人都是连连摆手,示意没事。
这些老将都是多少年的交情了。
自然属性彼此之间的习性。
对于尉迟敬德的直性子,早就见怪不怪了。
“诸位长辈,请!”
郑闲挣脱尉迟敬德,伸手把众人迎入庄园。
穿过前院,来到待客的厅堂,这里的陈设算不上奢华,但家具样式别致,墙上挂着几幅风格奇异的画作,窗棂也做成了精美的琉璃花纹,透着光线,流光溢彩,显得十分雅致。
“咦?你小子这里头倒有些意思啊!”
程咬金好奇地东张西望,尤其对那琉璃窗棂和墙上的画感兴趣,“这窗户是啥做的?这么亮堂?”
“回程叔,这是琉璃。”
郑闲笑着解释道,“小子鼓捣出来的新东西,现在也在长安城开了铺子,叫宝光阁。”
“琉璃?!”
程咬金有些惊讶。
琉璃他知道,极少,极贵,都是从西域进贡来的,而且多是杯盘之类的物件,哪有这么大片用来做窗户的?
“俺读书少,你小子可别骗俺!”
程咬金将信将疑。
不过看向李靖等人,发现他们都是面色平静,显然早就知道这些。
郑闲便再次解释了一遍。
李靖,尉迟敬德,张公瑾等人也将这大半年来,郑闲的所作所为说了一遍。
程咬金这才知道,他外出平叛这段时间,长安城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行了行了,别看这些花里胡哨的了!”
别人都知道,就他自己不知道。
程咬金多少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便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大声嚷嚷道,“小子,不是说有新酒吗?赶紧拿上来让俺老程尝尝鲜!”
郑闲哈哈一笑:“宿国公莫急,酒自然是有的!”
他冲王玄策使了个眼色,王玄策立刻躬身退下,不一会儿,便带着几名侍女端着托盘上来。
托盘上放着几个白玉酒壶和配套的酒杯,还有几碟精致的下酒菜。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在每个酒壶旁边,都摆放着一个同样的琉璃瓶子,里面盛着那种清澈透明的液体。
侍女们将酒壶和琉璃瓶分别摆放在几位国公面前。
“这是……酒?”
尉迟敬德好奇地拿起琉璃瓶,晃了晃,又闻了闻,眉头皱了起来,“怎么闻着这么冲?”
他喝过不少貂锦酒,觉得那已经是极其好的高度酒了。
但跟这酒比起来,单单是闻着的味道,便要差了许多。
“这才是今日的主角!”
郑闲拿起自己面前的琉璃瓶,笑着说道,“这酒,唤作‘貂锦琼浆’,是小子用粮食酿制的,比以往蒸馏的貂锦酒,可要好得多,是真正的烈酒!”
“烈酒?”
几位国公对视一眼,都来了兴趣。
他们都是沙场汉子,平日里喝的酒度数都不高,顶多也就十来度,喝着跟水似的,要喝醉得海量。
幸好去年郑闲发明了蒸馏酒,这才喝着过瘾。
如今有比貂锦酒更好更烈的酒。
一个个哪还有高高在上的国公的样子,都一脸希冀的望向那琉璃瓶中的美酒。
恨不得马上就品尝一下,到底有没有郑闲说的那么好。
郑闲见状,微微一笑,拿起酒壶,给每人的酒杯里倒了一杯。
寻常的酒液色泽或黄或浊,但这貂锦琼浆倒出来,却是如同清水一般清澈,只是在灯光下,似乎能看到液体中流淌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光晕。
“各位长辈,请!”
郑闲端起酒杯,朝李靖,程咬金,尉迟敬德等人示意。
几位国公也都端起了酒杯。
程咬金迫不及待地一饮而尽。
“咕咚!”
一声,酒水下肚。
紧接着,程咬金的脸色猛地变了。
“咳咳咳!”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脸瞬间涨得通红,眼泪都快出来了。
“辣!辣死俺了!”
他大叫着,张大了嘴巴,仿佛要往外喷火似的。
他一直在外平叛,刚回到长安城,便跟李靖,尉迟敬德等人直接开始清除五姓七望安插的那些人。
连貂锦酒都没来得及喝。
更不要说这比貂锦酒还要烈上几分的貂锦琼浆了。
只是一口,便觉得胸膛火辣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