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干净了。”
郑闲低头看着怀中昏迷的少女，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他松开手，苏沐清的身体便软绵绵地滑落在地。
他并没有去管她的死活，而是饶有兴致地看向了远处的天际。
他能感觉到，就在刚刚，有一道强大的神念，跨越了无尽的距离，锁定了这里。
神念中，充满了滔天的怒火与杀意。
显然，是天水剑宗的老家伙们，通过那个被捏碎的烙印，感知到了一切。
“来得……挺快啊。”
郑闲非但不惧，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他等的就是这个。
一个苏沐清，只是开胃小菜。
整个天水剑宗，才是他选中的，下一个“玩具”。
他转身，一脚踩在那个被他废掉修为的金丹后期修士的脸上，碾了碾。
“喂，醒醒。”
那修士在一阵剧痛中悠悠转醒，当他看到郑闲的脸时，眼中瞬间被无尽的怨毒和恐惧填满。
“魔……魔鬼……”
“别这么叫我，多生分。”郑闲笑眯眯地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
“给你个任务。”
“看到那个女人了吗？”郑闲指了指昏迷在地的苏沐清。
“她是天水剑宗的宝贝疙瘩，未来的宗主继承人。”
“现在，她被我‘玩’坏了。”
“你呢，现在滚回你的宗门，天罡道门是吧？我记得离这里不远。”
“回去告诉你们的掌门，还有所有想当英雄的家伙。”
郑闲的声音充满了蛊惑的魔力。
“就说，天水剑宗的圣女苏沐清，被我这个无名魔头给玷污了，修为尽废，还被种下了魔种，生不如死。”
“我呢，就在这里，等着他们来救。”
“谁能杀了我，不仅能抱得美人归，还能得到我身上所有的秘密，一步登天，成为正道魁首，名垂青史。”
“去吧，把我的话，传遍这片土地的每一个角落。”
“让他们来。”
“我等着他们。”
那修士的眼神，从恐惧，慢慢变成了茫然，最后，被一丝疯狂的贪婪所取代。
他虽然修为被废，但根基还在，道心未泯。
郑闲的话，像一颗种子，在他那已经绝望的心中，种下了新的，扭曲的希望。
他可以去告密！
他可以借助整个正道的力量，来报复这个魔头！
就算他自己不能手刃仇人，看到这个魔头被千刀万剐，也是一种极致的快感！
他挣扎着爬起来，怨毒地看了一眼郑闲，又看了一眼地上不省人事的苏沐清，眼神中闪过一丝嫉妒与快意。
然后，他连滚带爬地，朝着远处逃去。
郑闲看着他狼狈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愈发浓郁。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杀人，太简单了，也太无聊了。
他要做的，是掀起一场席卷整个修真界的风暴。
他要看着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为了“名”，为了“利”，为了那虚无缥缈的“道义”，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疯狂地涌向这里。
他要看着他们互相猜忌，互相算计，为了抢夺“救下圣女”的头功而大打出手。
他要看着苏沐清醒来后，发现自己成了这场风暴的中心，成了所有人觊觎的“战利品”，会是何种绝望的表情。
这，才是真正的游戏。
一场，由他亲手导演的，关于人性、欲望和毁灭的……盛大戏剧。
他转过身，踢了踢地上的苏沐清。
“喂，别装死了。”
“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苏沐清的睫毛轻轻颤动，仿佛风中脆弱的蝶翼。
她没有立刻睁眼。
灵台识海一片混乱，真元像是被抽干的河床，干涸龟裂。身体更是酸软无力，连动一动手指都极为艰难。
发生了什么？
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翻涌，最后定格在一张带着邪异笑容的脸上。
那个男人……那个魔头！
他废了她的修为！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苏沐清猛地睁开了双眼。
入目所及，是幽暗的山洞，火光跳跃，映照着一个闲散靠坐在石壁上的身影。
正是那个魔鬼——郑闲。
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偏过头，嘴角挂着那抹让她不寒而栗的笑意。
“醒了？比我预想的要快一点。”
苏沐清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连抬起手臂都做不到。丹田空空如也，经脉中只剩下针扎般的刺痛。
绝望，如同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她，天水剑宗百年不遇的天才，未来的宗主，正道的希望之星……如今，却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她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郑闲站起身，踱步到她面前，蹲下身，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她的眉心。
一股阴冷诡异的气息瞬间钻入她的识海。
“没什么，只是在你体内种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他轻声说，语气像是在谈论天气，“一颗魔种。它会慢慢吞噬你残存的灵根，与你的神魂融为一体。到时候，就算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救不了你。”
苏沐清的瞳孔骤然收缩。
魔种！
这比杀了她还要残忍！
这意味着她将永世沉沦，成为魔道的傀儡，再无超生之日！
“你……你这个疯子！”她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疯子？”郑闲笑了，笑声在空旷的山洞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不，我只是一个觉得无聊，想找点乐子的普通人而已。”
他收回手指，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近乎孩童般的好奇与期待。
“别急着绝望啊，苏圣女。我为你准备了一场盛大的戏剧，你可是最重要的女主角。”
“我派人去送信了。”
“告诉整个修真界，你，天水剑宗的圣女苏沐清，被我玷污了，修为尽废，还中了魔种。”
“玷污”两个字，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苏沐清的心上。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身为女子，尤其是一宗圣女，清白比性命更重要。这个消息传出去，无论真假，她的名声都彻底毁了。天水剑宗，也将因此蒙受奇耻大辱。
郑闲欣赏着她脸上血色褪尽的模样，满意地点点头。
“我还告诉他们，我身上有惊天的秘密，谁能杀了我，就能得到一切，还能……抱得美人归。”
他的声音压低，充满了恶意的诱惑。
“想想看，那些自诩正义的英雄们，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什么反应？他们会像闻到血腥味的苍蝇一样扑过来。为了救你，为了得到我身上的宝物，为了那‘正道魁首’的无上荣光。”
“他们会为你而战，为你流血，为你……自相残杀。”
苏沐清呆呆地看着他，仿佛第一次认识到“魔鬼”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
这个人，根本不是为了杀戮，也不是为了单纯的毁灭。
他要诛心。
他要将所有人都拖入他精心设计的泥潭，看着他们在欲望与道义之间挣扎、沉沦，最后露出最丑陋的嘴脸。
而她，苏沐清，就是那个最完美的诱饵。
一股比修为被废更深的绝望攫住了她。她将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圣女，而是沦为一个象征，一个物品，一个能激起无数人贪念的“战利品”。
她的人生，她的尊严，她的一切，都将在世人的觊觎和争夺中，被撕得粉碎。
“你……不得好死……”她喃喃自语，眼中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了。
郑闲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俯下身，凑到她耳边。
“嘘……”
“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他的话音刚落，山洞外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破空声。
郑闲直起身，朝洞口看去，嘴角勾起。
“看，第一批观众，已经迫不及待地入场了。”
……
山洞外，密林中。
三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落下，呈品字形将山洞的出口牢牢锁住。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玄黑道袍的中年人，面容冷峻，背负一柄古朴长剑，正是天罡道门的掌门——玄阳子。
在他左侧，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光头大汉，手持一根巨大的降魔杵，肌肉虬结，眼神凶悍，乃是金刚寺的护法长老——不动明王。
右侧则是一个身姿妖娆的美妇人，一袭火红长裙，媚眼如丝，指尖缠绕着几缕若有若无的粉色烟气，是合欢宗的宗主——赤练仙子。
他们几乎是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天罡道门的那个弟子，连滚带爬地逃回宗门，将郑闲的话一字不漏地禀报给了玄阳子。
玄阳子当时正在与不动明王、赤练仙子议事，商讨近期魔道异动之事。
听到这个消息，三人皆是心头巨震。
苏沐清！
那可是天水剑宗的命根子，更是整个正道联盟未来的旗帜性人物。
她若出事，对正道士气的打击将是毁灭性的。
【玄阳子视角】
玄阳子内心翻江倒海。
他的第一反应是震怒。何方魔头，竟敢如此嚣张，捋天水剑宗的虎须？
但紧接着，一个念头不可遏制地冒了出来。
机会！
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天水剑宗执正道牛耳数百年，隐隐压过其他宗门一头。天罡道门虽同为顶尖大派，却总是屈居其下。
若是……若是由他天罡道门救下苏沐清，再斩杀那狂妄魔头……
这份天大的功劳，足以让天罡道门声望暴涨，甚至一举盖过天水剑宗的风头！
更何况，那魔头口中“惊天的秘密”……
修道之人，谁能抵挡这种诱惑？
他几乎是立刻就做出了决定。
“此事非同小可，断不能让那魔头得逞！”玄阳子一脸正气凛然，对着不动明王和赤练仙子沉声道，“我等身为正道栋梁，义不容辞！贫道提议，立刻前往救援！”
【不动明王视角】
不动明王宣了一声佛号，面色沉重。
“阿弥陀佛，此魔凶残至极，手段歹毒，实乃我佛门之敌。救人如救火，贫僧愿助玄阳掌门一臂之力。”
他心里却在盘算。
金刚寺向来以炼体着称，于降妖除魔一道，自认不输于任何宗门。
苏沐清那女娃娃修为不俗，能将她轻易制服，此魔头绝非等闲之辈。其人必定身怀异宝，或是修炼了某种邪异功法。
若能将其擒获，逼问出功法秘密，对他金刚寺的《不动明王经》或许有触类旁通之效。
至于苏沐清……救下她，便是对天水剑宗施了天大的恩情。日后金刚寺在正道联盟中的话语权，自然也会水涨船高。
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赤练仙子视角】
赤练仙子掩嘴轻笑，眼波流转。
“哎呀，玄阳掌门真是古道热肠。那苏沐清小妹妹平日里眼高于顶，看不起我们这些‘旁门左道’，如今落难，倒也真是可怜。”
她话锋一转，媚声道：“不过，妹妹我最看不得男人欺负女人了。既然遇上了，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只是……那魔头既然敢如此叫嚣，想必是有所依仗，我们三人前去，会不会太过托大？”
玄阳子冷哼一声：“我等三人联手，皆是元婴后期的大修士，放眼天下，何处去不得？区区一个藏头露尾的魔头，还能翻了天不成？”
他心中暗骂这妖女狡猾。
她分明是想探自己的底，看看自己是不是想独吞功劳。
“赤练宗主放心，”玄阳子加了一句，“我已传讯通知天水剑宗，想必他们的支援很快就到。我等先行一步，只是为了稳住局势，防止那魔头带苏侄女转移。”
这话半真半假。
他确实传讯了，但故意用的是最慢的传讯符。等天水剑宗的人赶到，黄花菜都凉了。
他要的，就是在天水剑宗到来之前，解决一切！
赤练仙子咯咯一笑，不再多言。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两个道貌岸然的男人，一个比一个虚伪。
不过，他们想的，也正是她想的。
苏沐清被玷污？修为被废？
这对她合欢宗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正道第一
仙子折损，简直是百花谷数百年来的奇耻大辱！天水剑宗那个苏沐清算什么？正道第一仙子？不过是仗着宗门势力的吹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