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楚昕岳一脸看好戏的样子,“那你可来晚了。我哥下午出去了。怎么?他没跟你这个助——理,说?”
楚昕岳故意拖着长长的尾音,挑着眉,脸上那副混不吝的神情,眼底的玩味不加任何掩饰。
“沈总的行程,多有变更,也不是每一次都需要我做备份。”江燃清脆的声音响起,他扬起一抹明艳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说:“谢谢楚先生告知。”
说完,江燃目不斜视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有意思。”楚昕岳小声嘀咕了一句,看着江燃倨傲地走进隔壁那间小小的办公室,又回头瞅了一眼沈冰辰办公室紧闭的大门,凤目微眯,若有所思,一步三晃地走向了青帆集团前台的打卡区。
前台看到楚昕岳走过来,以为他是有什么事,于是笑着开口问道,“怎么了,小楚?”
楚昕岳有些懒散地牵起嘴角,“等下班啊。”
前台笑意更深,“还有二十多分钟呢。你是不是太积极了啊。”
“诶?”楚昕岳眉尖一挑,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前台:“这,你就不对了啊。你说你上班为啥?还不就图个下班吗?下班再不积极一点儿,怎么着,是想给你们家帅气多金的老板换辆新车开?”一边说着,一边嗤笑出声。
前台正要前台正要开口回怼,猛地瞥见胡婷正不疾不徐地走来。刚到嘴边的话立刻咽了回去,脸上的笑容也微微一僵,随即调整站姿,垂下眼帘,仿佛正在处理紧急事务。
楚昕岳见前台瞬间变了副模样,虽然没回头,但心里也大致猜到了七八分。唇边的笑意不减,故意调侃道:“你说,都快下班了,你还这么忙,是不是说明任务分配的有问题啊。”
前台抬头瞪了楚昕岳一眼,恨不得把这家伙这张损嘴给缝起来。
“哟,对任务分配有意见啊?”胡婷的声音适时地从楚昕岳背后传来。
楚昕岳不紧不慢地转过半个身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胡——姐,我哪儿敢有意见啊。”他故意拖着长音对胡婷说。目光坦然,语调却依然懒散:“这不是夸咱们集团包容度高嘛。”那对笑得弯弯的眼睛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狡黠。
胡婷看着楚昕岳笑眯眯的样子,红唇轻扬,笑道:“歪理一套一套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集团刻薄了你。”视线在前台小姑娘紧绷着的脸上一扫而过,指尖在台面轻轻敲了两下。
“胡秘书。”前台小姑娘微笑着向胡婷打着招呼。
“别被他带歪了,他的情况比较特殊。”胡婷平淡地说着。
楚昕岳笑得更灿烂了,语气里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熟稔:“姐,您能不当着我面儿,黑我吗?”
“那以后,我背后黑你?”胡婷笑道,“别差这几分钟了,你那个表弟还老老实实在工位上呢,你就这么走了,不合适吧。”
楚昕岳撇了撇嘴,“就烦他那副乖宝宝的样子。”脸上的笑意,也因为胡婷提到的人而消散。
他视角余光留意到打卡机上的时间,迅速回转身子,把手指按在了指纹提取区域,只听一道脆脆的女声从打卡机里传出:“打卡成功”。
楚昕岳不等胡婷反应,喊了一句,“胡姐,明儿见。”就哼着不成调的歌,晃向了电梯间。
一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楚昕岳急于下班的心情。他在停车场里兜兜转转找到了沈冰辰那台停在角落里的黑色保时捷。只见他利落地从口袋中摸出车钥匙解了锁,打开车门,动作流畅地坐进了驾驶室,接着,他启动引擎,在低沉的轰鸣声中一打方向盘,车子利落地滑出车位。
下午的时候,沈冰辰特意叮嘱楚昕岳,下班的时候顺路送沈彧辰和江燃一起回学校。
一想到要当沈彧辰的“专属司机”,楚昕岳就觉得兴致缺缺,副驾位上手机屏幕弹出了沈彧辰询问他位置的消息,楚昕岳轻吹了一口气,目光转回车前的路面上。
等待红绿灯的时候,楚昕岳给沈彧辰回了一条语音消息,“彧辰,我临时有事,不能送你了,你自己叫个车吧。”
他刚要放下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好的,岳哥。”是沈彧辰的回复。
楚昕岳撇了撇嘴,视线回转,一脚油门驶向了大学城方向。黑色跑车划出一道弧线,利落地汇入下班的车流之中。
包间里,沈冰辰和齐柏梁对向而坐。
齐柏梁仍旧是一副精英的派头。不过,沈冰辰还是在他那双微微泛着红丝的眼睛里看到了疲惫。
“沈总,这次找您,是想和您汇报一下世利科技的情况。”齐柏梁的声音有些沙哑,眨眼的动作在沈冰辰看来,异常沉重、迟缓,虽然仍是正襟危坐,但却少了往日的精气神儿。
沈冰辰端着茶杯,示意齐柏梁继续说下去。
齐柏梁的指腹在杯壁边沿摩挲着,低垂着眼睫,“我撤掉了几个占用资金比例比较大的项目,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现金流的问题。目前公司运营状况尚可。”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浓的倦意。
沈冰辰眼神一闪,留意到齐柏梁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肩膀略微有些塌陷,平日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有几缕发丝软软地垂在额前。
“齐总,”沈冰辰指了指齐柏梁的额头,“这里,怎么回事?”
齐柏梁被打断了话头儿,愣了一愣,反应过来后,苦笑道,“没什么,一点小伤。”
沈冰辰没有说话,只是那目光牢牢钉在齐柏梁试图回避的脸上。
齐柏梁抬眼看去,只觉得自己在那目光下无处遁形。于是,齐柏梁叹息了一声,开口道:“戴柏栋前些日子在公司里纠集了一些支持他的人,以公司在我执掌期间业务量负增长为由,制造了几次争端。”他似乎是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眼眶泛红,“这些,是在争执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