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宁二年二月二十二日,天色尚未放晴,一层薄薄的阴霾笼罩着南门城。阳光挣扎着穿透云层,洒在斑驳的城墙上,却驱不散空气中那如墨般的紧张与肃杀。
周宇身披亮银甲,腰悬长枪,与身披锁子黄金甲的孙行空并辔而立,身后是一万步伐整齐、气势如虹的周军将士。这些历经战火的士兵,眼神里透着沉稳与果敢,甲胄上未拭去的血痕,是他们战功的勋章。
按照商行舟先前的将令,南门守将李沛祥最终还是选择了献城。厚重的城门在吱呀声中缓缓洞开,李沛祥带着几名亲兵走出,脚步拖沓,脸上写满了不甘与愤懑,仿佛每一步都踩在烧红的烙铁上。
孙行空率先催马上前,他身形挺拔,金箍棒斜倚在肩头,目光扫过李沛祥时带着几分不耐。李沛祥却猛地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着孙行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哪里来的野猴子,也配接这城印?还是叫你家主子亲自来取吧!”
这话如同火星掉进了火药桶。孙行空本就暴躁,当即怒目圆睁,手中金箍棒“嗡”的一声震颤,带着凌厉的风声便要挥下。“放肆!”
周宇眼疾手快,勒马挡在孙行空身前,沉声道:“大圣息怒!家父有令,需保李将军安全返回东京。还请看在周某薄面上,莫与他计较。”说罢,他翻身下马,朝着李沛祥伸出手,“李将军,交出城印吧。”
李沛祥见周宇态度谦和,反倒越发嚣张,双手抱胸昂着头:“既如此,还不速速派车马送我回东京?”
孙行空冷笑一声,声音炸雷般响起:“一介败将,也敢在此指手画脚?”
“败将?谁是败将?”李沛祥猛地瞪圆了眼睛,赤红着脸吼道,“你这臭猴子算什么东西?主人都没发话,轮得到你插嘴?”
周宇眉头微蹙,沉声提醒:“李将军慎言!这位乃是无量功德佛座下高徒,斗战圣佛孙行空,实力深不可测。”
“斗战圣佛?”李沛祥嗤笑一声,满脸不屑,“我看是斗战胜疯狗!连他那什么狗屁功德佛,怕也是徒有虚名之辈!”
话音未落,一个低沉庄严的声音自后方传来:“阿弥陀佛。”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唐三葬身披黑色僧袍,头戴毗卢帽,身骑白马缓步走来。他面容清瘦,眼神却如深潭般深邃,周身仿佛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金光。
“这厮出言不逊,亵渎我佛,当入阿鼻地狱。”唐三葬双手合十,语气慈悲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行空,不必手下留情,杀了吧。为师亲自渡他入轮回。”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阵低沉的诵经声凭空响起,仿佛来自九天之外,又似从地底深处传来,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李沛祥瞬间僵在原地,眼神空洞,身体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捆住,动弹不得。
“聒噪!”孙行空大喝一声,金箍棒化作一道金光挥下。
噗——
鲜血溅染了城门下的青石板。几乎同时,唐三葬抬手向下一按,李沛祥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数只面目狰狞的恶鬼嘶吼着爬出,瞬间将尸体拖拽入黑暗的裂缝中,地面随即合拢如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周围的周军将士虽久经沙场,见此情景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唐三葬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敬畏。
周宇心中一凛,随即抱拳躬身:“大法师法力高深,周某佩服。”
唐三葬微微颔首:“启程吧,这乱世,也该结束了。”
一万大军再次整队,朝着京城方向进发。马蹄声、甲胄碰撞声与风声交织,在旷野中传出很远。周宇骑在战马上,望着前方越来越近的京城轮廓,眼神锐利如鹰。
与此同时,大夏皇宫,奉天殿内。
廖朋神色慌张地奔入殿中,声音带着颤抖:“陛下!周宇率领先锋一万大军已破南门城,正向京城而来,现已不足百里!”
殿内众臣闻言,顿时一片哗然,有的面露惊恐,有的交头接耳,原本就凝重的气氛瞬间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夏凝雪端坐龙椅,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脸上不见慌乱,唯有一丝凝重。她抬眼看向众人,声音清亮而坚定:“慌什么?传朕旨意,全城戒备,禁军即刻上城布防,死守京城!”
她的镇定如同一剂定心丸,让慌乱的大臣们稍稍安定。
京城外,周宇的先锋军已抵达护城河沿岸。他勒住马缰,望着那巍峨的城墙与城楼上飘扬的大夏龙旗,朗声道:“诸位将士!今日,我等便踏入这皇宫,饮庆功酒!有信心否?”
“有!大周万岁!”万军齐呼,声震云霄。
刘常青策马靠近,低声道:“将军,侯爷已与陈先生谈妥,正率十万主力赶来。是否等主力到了再攻城?”
周宇摇头,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不必!我有大圣与大法师相助,此二人可抵万军。凭我先锋军,足以破城!”他高举长枪,指向城门,“传我命令,架云梯,填护城河,攻城!”
随着他一声令下,周军将士如潮水般涌向城墙。云梯搭上城墙的“哐当”声、箭矢破空的“咻咻”声、士兵的呐喊声瞬间响彻云霄。
城楼上,夏凝雪亲自督战,看着城下如蚁附的周军,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这场京城攻防战,才刚刚开始。而它的结局,将决定整个天下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