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一直沉默的索隆突然站起身，腰间的三把刀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他眉头拧成个疙瘩，喉结滚动了两下，似乎想说什么。
“索隆。” 艾斯头也没抬，却精准地打断了他的话。他抱着千岁的手臂紧了紧，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我们之前不是约好了吗？等这次分开的时候，问问千岁自己的意思，是想跟你们走，还是跟我走。”
他终于抬起头，眼神锐利地看向索隆，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不如就趁现在，问问千岁姐的想法，你觉得怎么样？”
艾斯怎么可能看不出索隆那点心思。
从在风车村的时候起，就总有些不长眼的小子围着千岁转，每次都是他和路飞偷偷摸摸跟在后面，把那些家伙揍得鼻青脸肿，哭着喊着再也不敢来烦千岁才罢休。
现在到了海上，她变得更加艳丽动人了，谁再敢打千岁的主意？他第一个不放过！
索隆被他看得一愣，随即脸色沉了下去，手不自觉地按在了刀柄上。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哦？那你想说什么？” 艾斯挑眉，抱着千岁的手臂又紧了紧，像是在宣示主权。
“我想说…” 索隆深吸一口气，目光越过艾斯，落在千岁微微颤抖的肩膀上，终是将那句即将出口的告白咽回口中。
“如果哪天要去揍天龙人，算我一个。”
这话一出，营地上的气氛顿时变了。
路飞猛地一拍大腿，吼道：“对！我们去把那些混蛋全都打飞！把他们的牢笼砸烂！”
乌索普也跟着嚷嚷：“算我一个！我可是未来的海上勇士，对付这种杂碎最拿手了！”
乔巴从蹄子缝里露出眼睛，小声却坚定地说：“我、我也去！我可以给大家治病！”
山治叼着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哼，这种好事怎么能少了我。正好让那帮混蛋尝尝我的踢技。”
千岁看着眼前这群吵吵嚷嚷的人，眼眶突然一热，刚才还在发抖的身体慢慢平静下来。
艾斯身上的温度透过袍子传过来，身边是大家滚烫的话语和坚定的眼神，那些曾经像噩梦一样缠绕着她的黑暗，好像在这一刻被驱散了不少。
她轻轻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抬起头，绿宝石般的眼睛里闪烁着微光：“谢谢你们喵。”
她的声音还有点沙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清亮：“不过，天龙人那边，我自己的仇，想自己报。”
“但是 ——” 她话锋一转，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笑容，像雨后初晴的天空，“到时候，可少不了要麻烦大家帮忙啊。”
路飞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没问题！不管什么事，我们都是伙伴啊！”
艾斯看着她脸上重新绽放的笑容，心里那块紧绷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千岁抬起头，对上他满是温柔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篝火还在燃烧，把所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的，空气中弥漫着海风的咸味，还有一种叫做 “伙伴” 的味道。
千岁把脸埋在艾斯温热的颈窝，没立刻回答他和索隆的问题。
冷风卷着沙砾掠过营地，路飞他们识趣地散开了。
千岁绿莹莹的眼瞳在暮色里转了转，睫毛像小刷子似的扫过艾斯的锁骨，这男人还不知道自己正一步步朝着鬼门关迈进。
黑胡子那家伙的野心像野草似的疯长，艾斯这急性子肯定忍不住去找他算账。
一想到马林梵多那片染血的广场，想到艾斯被赤犬贯穿胸膛时的眼神，千岁的心就像被无数根细针密密匝匝地扎着，疼得她呼吸都发紧。
不行，绝不能让那一幕再发生！
“等真到了要分开的时候再说吧。” 她闷闷地开口，声音裹着浓重的疲惫，“这段日子，让我好好想想。”
话音刚落，眼皮就开始打架。或许是艾斯身上的烟火气太让人安心，或许是紧绷了太久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她往他怀里缩了缩，像只找到暖窝的小猫，没多久就发出了浅浅的呼吸声。
艾斯低头看着怀中人恬静的睡颜，喉结轻轻滚动。
他就这么抱着她在露天营地坐了整夜。
月光把沙漠照得像铺了层碎银，可艾斯半点睡意都没有，手指反复摩挲着千岁后颈柔软的发。
这丫头从天龙人那儿逃出来后，就总爱这样缩成一团睡觉，像只受了惊的小兽。
他想起小时候在风车村，她总爱跟在自己和路飞身后，扎着两个羊角辫，手里攥着块快融化的麦芽糖。
有次山贼来闹事，她吓得躲在树后，却还是攥着块石头，嚷嚷着要保护他们。
那时候的千岁，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可现在，那双绿眼睛里总蒙着层化不开的雾。
天快亮时，不远处的沙丘后面传来挥刀的声响。艾斯抬眼望去，索隆正对着沙丘，三刀流的寒光在晨雾里劈开一道道残影，却总带着股说不出的烦躁。
“睡不着？” 艾斯扬声问。
索隆收刀回鞘，转过身时，眼睛在晨光里眯了眯：“你不也一样。”
营地里静了静，只有千岁均匀的呼吸声在空气里浮动。
“抱歉了，索隆。” 艾斯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得像礁石摩擦，“千岁她，我没办法交给任何人，就算是路飞也不行。”
他低头蹭了蹭怀中人的发顶，动作温柔得不像话：“她受过太多苦了，我得守着她。”
索隆沉默了会儿，突然嗤笑一声，收刀往营地走来。
“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 他摸了摸刀柄上的防滑纹，指腹有些发烫，“你比我合适。”
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像被海水泡过的棉花，沉甸甸地坠着。
才认识三天而已，索隆连千岁喜欢吃甜还是吃辣都不知道，凭什么跟艾斯争？那家伙可是陪着千岁从泥里水里一起滚过来的，光是那份青梅竹马的情谊，就够他望尘莫及。
更何况，艾斯身后还有白胡子海贼团那座大山。有那样的势力护着，千岁以后不用再提心吊胆，不用再像只惊弓之鸟似的防备着一切。
这样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