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摘下虚拟头盔，汗水顺着鬓角滑落。腕表震动，显示灵狐转来的五十五万信用点已到账。
他扫了一眼数字，迅速关闭界面。
周青！我们发了！张明猛地扑过来，脸颊涨得通红，十连胜奖励两千，五十连胜八千，百连胜两万！加上直播分成——
收拾东西。周青打断他，抓起训练包往外走，现在回矿区。
张明愣在原地：现在？你不是说加训几天在一起回？
你想留下来应付那些人？周青指了指训练馆外隐约的嘈杂声。
透过玻璃，能看到校门口聚集的人群和闪烁的媒体设备。
张明咽了口唾沫，突然醒悟：操！他们来找萤石！他手忙脚乱地帮着收拾东西，能量饮料罐滚落一地。
周青没接话，迅速关闭了虚拟舱的能源接口。
走了，来年见。周青拎起训练包，冲陈昊天和林志远两人点了下头。
陈昊天皱眉：现在就走？
嗯，不加练了，回矿区。周青语气平静，这两天太吵了。
林志远突然笑了一声，硬币地弹起又落回掌心：躲清净？
周青没否认，转身就走。
林志远突然笑了：跑得真快。
陈昊天转向他：什么意思？
等着看戏吧。硬币在空中划出银光，最多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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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里，周青已经利落地收拾好了行李。
他的东西不多——几件换洗衣物，星空学院的特供药剂，还有父亲上次托人捎来的那块金属板。
张明一边往包里塞零食一边喋喋不休：我妈肯定不信我能赚这么多，得取现钞拍她脸上——
别张扬。周青扣上行李锁，矿区治安官盯上就麻烦了。
张明突然压低声音：你真不打算认那个账号？星空学院都说开学见
周青把训练腕表调成离线模式：麻烦。
校车停运，两人抄近道穿过废弃维修区。
张明还在念叨要买新型虚拟舱，周青已经拨通了妹妹的电话。
周蓝的影像蹦出来，马尾辫甩了甩，李叔说天梯上百连胜的那个就是你！全区都在传！
假的。周青面不改色，我明天到家，爸的腰痛好点没？
你自己看！周蓝镜头一转，冰箱门上贴着歪歪扭扭的二字，下面密密麻麻写满战术分析。
周青嘴角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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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馆此刻炸开了锅。
王立山推开金属门时，西装领带都歪了。
赵天阳带着三个助理冲进来，星辉重工的胸牌在灯光下反光。
周青呢？校长环视空荡荡的训练场，额头渗出油汗。
林志远慢悠悠收起硬币：回家了。
胡闹！教育局李主任的平板电脑砸在战术桌上，这么好的宣传机会，全联邦都能看到我们松山市！
陈昊天看向林志远，后者正用鞋尖拨弄地上散落的能量棒包装纸。
所以，赵天阳的助理翻开数据板，萤石确实是周青？
谁知道呢。林志远耸肩，他走前说要去矿区工会领他爸的补贴。
赵天阳突然拍桌：Ip地址就是这里，不是他还能有谁？
他转向助理，备车，去矿区找他谈独家代言。
“春节后他就要去星空特训了，等他特训回来你在找他谈。”王立山说完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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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外，周青和张明搭上矿区通勤车。
张明还在翻看直播回放：铁血战神又打赏了二十艘飞船！说你是天梯唯一真神
周青闭目养神。腕表震动，显示妹妹发来的新消息：[爸让我问你，要不要把工会大厅的显示屏修好，明天直播你回家。]
他回了个字，关掉屏幕。
车窗外，矿区特有的硫磺味越来越浓，灰蒙蒙的住宅楼轮廓逐渐清晰。
通勤车碾过坑洼路面，颠簸中周青的行李滑落，那件旧工装外套掉了出来。
他弯腰去捡，发现内袋鼓鼓囊囊的——摸出来是个手工缝制的护身符，里面硬邦邦的像是金属片。
这啥？张明凑过来。
周青拆开看，是块打磨光滑的机甲关节轴承，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一行小字：机器认死理，人得活出骨气。
通勤车驶过矿区公路，周青隔着车窗就看见工会大楼前黑压压的人群。张明扒着窗框瞪圆眼睛：操！全区的人都来了？
工会广场上百多号人围着临时支起的投影屏，老李头正用扳手敲打接触不良的音响设备，金属碰撞声隔着车窗都能听见。
“哥！”周蓝从人群中冲出来，马尾辫甩得老高，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李叔他们非要来接你，我说不用，他们不听！”
老李头叼着烟走过来，粗糙的大手在周青肩上重重一拍：“小子，出息了啊！百连胜，整个矿区都传遍了！”他嗓门洪亮，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周青微微点头，这次没有否认：“运气好。”
“屁的运气！”老李头嗤笑一声，转头对围观的人喊道，
“看见没？我就说萤石就是青娃子，现在都信了吧！咱们矿区的娃，把那些富家子弟全打趴下了！”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和掌声。几个和周父相熟的矿工凑过来，七嘴八舌地问着天梯赛的细节。
“听说你用工蚁机甲打赢了钻石段位的？”
“那招盾反咋练的？老周天天在工会研究，非说角度不对！”
周青还没回答，周蓝已经插嘴：“我哥厉害着呢！十大学院都抢着要他！”
众人又是一阵惊叹。周青瞥了眼妹妹，见她得意洋洋的样子，知道她肯定早把消息传遍了矿区。
周父站在人群外围，见儿子目光扫来，他的脸上都是笑容。
让让！让让！周母挤进人群，围裙上还沾着面粉。
她一把拽住周青胳膊上下打量：瘦了。转头就冲王叔喊，老王！你家养的土鸡卖我两只！
“不卖，一会我给你送家去。”
张明趁机溜到零食摊前，掏出一叠信用点：刘婶！所有辣条我包圆了！
工会大厅突然爆发出惊呼。投影屏上正放到周青用盾牌刻星辉LoGo的片段，铁犀战队的重斧手胸甲被划得火星四溅。穿开裆裤的小娃娃们学着机甲动作撞成一团。
回家路上，周蓝像只麻雀似的蹦跶：哥，我同学都发消息让我和你要签名，我都拍胸脯答应了---。”
周青没接话，目光扫过街边熟悉的店铺。
矿区的变化不大，只是多了几块电子广告牌，上面正播放着天梯赛的精彩片段。
他瞥见自己的Id“萤石”一闪而过，但画面很快切到了赞助商的广告。
到家后，周母放下菜篮子，转身进了厨房：“饭马上好，你先歇会儿。”
周父把牌子靠在墙边，搓了搓手：“矿区工会给你弄了个表彰会，明天。”
周青皱眉：“不用这么麻烦。”
“麻烦啥？”周父哼了一声，“工会那帮人巴不得沾点光，好跟上面邀功。”
周蓝凑过来，压低声音：“爸嘴上这么说，其实可积极了，昨晚还跟李叔争谁去接待处拿通行证呢！”
周父耳根一红，作势要敲她脑袋，周蓝笑嘻嘻地躲开了。
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响，周母探出头：“小青，星空学院那边咋说的？特训啥时候开始？”
“春节后。”周青答道，“具体时间还没定。”
饭桌上，周母不停给周青夹菜：“多吃点，训练那么累，瘦了不少。”
周蓝扒拉着饭，突然抬头：“哥，你那天梯赛赚的钱，能不能给我买台新游戏机？旧的卡死了！”
周母瞪她：“胡闹！你哥的钱自己留着，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周青没吭声，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推给周蓝。
周蓝打开一看，眼睛瞬间亮了：“最新款的小霸王游戏机！哥！你什么时候买的？”
“路过商店顺手拿的。”周青语气平淡。
周蓝欢呼一声，饭也不吃了，抱着盒子就往自己房间跑。周母无奈地摇头，但嘴角带着笑。
饭后，周父把周青叫到阳台上。夜风微凉，远处的矿区灯火通明，机器运转的轰鸣声隐约可闻。
“矿区领导给我调岗的事，你知道是谁安排的吗？”周父突然问。
周青点头：“星辉的赞助商。”
周父叹了口气：“这人情不小。”
“我知道。”周青看着远处的灯光，“已经还完了。”
周父沉默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摸出块金属片，递给他：“前两天在车间捡的，磨了磨，给你当护身符。”
周青攥紧金属片，没说话。
周父拍了拍他的肩，转身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