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门的正中央，悬浮着一面古朴的青铜宝镜，镜面光滑如水，散发着奇异的波动。
“鉴骨镜？这是何物？”有初来者不解地问道。
旁边一个看起来消息灵通的青年修士，颇为自得地解释道：“这你都不知道？鉴骨令可是混天圣地的宝贝，能瞬间照出修士的真实年龄和修为境界！”
“圣地招徒，只收二十二岁以下的妖孽，这第一关，就是为了筛掉那些企图蒙混过关的家伙！”
人说话间，一个华服青年昂首挺胸地走到镜前。
嗡！
鉴骨镜光芒一闪，镜面上浮现出一行清晰的字迹。
“年龄：二十一。”
“修为：灵海境一重。”
“不错，进去吧！”守卫点了点头。
华服青年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在一众羡慕的目光中走入城内。
灵海境，在这里，仅仅是入门的资格。
接下来，陆续有人上前测试。
“年龄：二十，修为：真元境九重巅峰。可惜了，差一步，回去吧！”
“年龄：二十三，修为：灵海境二重。超龄了，不合格！”
“年龄：十九，修为：灵海境一重。天才！快请进！”
群中不时爆发出惊叹或惋惜的呼声。
能站在这里的，没有一个是弱者，但混天圣地的标准，实在太过严苛！
“我们过去吧。”凌渊对洛神轻声道。
洛神微微颔首，她身份特殊，自然不能暴露，早已用秘法遮蔽了一切探查，这鉴骨镜对她无用。
凌渊迈步上前，神色平静地站到了鉴骨镜之下。
周围的目光汇聚而来，都想看看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气质却异常沉稳的少年，究竟是何等水准。
嗡——！
鉴骨镜爆发出一阵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璀璨的光芒，青色的光华冲起数尺之高，镜面上，两行金色的大字缓缓浮现，清晰地映入每个人的眼帘。
“年龄：十八！”
“修为：灵海境三重！”
静。
整个喧闹的城门口，在这一刻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地瞪着那两行金色大字，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十八岁？
灵海境三重？！
这是什么概念！刚才那个十九岁的灵海境一重，就已经被称作天才了，那这个十八岁的灵海境三重，又该叫什么？
妖孽！
绝世妖孽！
“我……我没看错吧？十八岁的灵海境三重？这怎么可能！”
“嘶！这是哪个上古世家或者隐世宗门跑出来的怪物？”
“太恐怖了！今年的圣地考核，怕是要出一条真龙了！”
守城的卫兵也是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凌渊的眼神瞬间从平淡变成了敬畏。
他连忙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语气恭敬道：“这位公子，请……请进！”
周围的天才们，看向凌渊的目光充满了复杂，有震惊，有嫉妒，更有深深的忌惮。
然而，就在凌渊准备迈步入城，享受这万众瞩目的时刻，一道刻薄，充满了惊怒的女声，从人群后方响起！
“凌渊？！”
“你这个废物怎么会在这里！”
这声音！
凌渊的脚步猛地一顿，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双眸瞬间眯起，一道冰冷刺骨的寒芒一闪而逝。
这个声音，他就算化成灰也忘不了！
他缓缓转身，目光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落在声音的来源处。
只见一个身穿华贵宫装，面容娇美却此刻因嫉妒而显得有些扭曲的女子，正死死地盯着他。
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玄天宗，当着无数人的面，撕毁婚约，让他受尽屈辱的炎夏王朝三公主——夏芷晴！
此刻的她，正像一只小鸟般，亲密地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
那男人约莫二十出头，身着一袭金丝镶边的雪白长袍，身姿挺拔，面如冠玉，气质卓然不凡。
他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便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让周围的修士不由自主地感到心悸。
在他的袖口处，绣着一个古朴的“姜”字。
凌渊的目光在夏芷晴脸上停留了一瞬，便落在了那个白袍青年身上，眼神微微一凝。
此人，很强！
“晴儿，你认识这个乡巴佬？”白袍青年并未看凌渊，而是低头温柔地问着夏芷晴，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和不屑。
夏芷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在她眼中早该死在某个角落的废物，不仅活得好好的，竟然还恢复了修为！
而且……灵海境三重？十八岁？！
这怎么可能！凭什么！
凭什么这个被她抛弃的废物，能拥有比她还要耀眼的天赋！
妒火与恨意，像是毒蛇一般疯狂啃噬着她的内心。
她指着凌渊，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利：“逸尘哥！就是他！他就是那个当初仗着师尊的势，恬不知耻地想攀附我们炎夏王室的废物凌渊！”
她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一副受尽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对着白袍青年哭诉道：“当初他修为尽废，被赶出宗门，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还跑到了这里来！逸尘哥，他以前……他以前欺负过我！”
她这番话，颠倒黑白，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周围的人群顿时一片哗然，看向凌渊的眼神也变了。
原来这个妖孽天才，还有这么一段不光彩的过去？竟然是纠缠公主的废物？
不少人立刻露出了鄙夷和幸灾乐祸的神情。
天赋再高又如何？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还不是死路一条！
尤其是，当他们看到那白袍青年袖口的“姜”字时，更是齐齐变色，眼神中的敬畏比之前看凌渊时浓烈了十倍不止！
“太古姜家！竟然是太古姜家的人！”
“我的天，那位难道就是姜家的天骄，姜逸尘？！”
“完了完了，这小子踢到铁板了！太古姜家，那可是和混天圣地一样古老恐怖的存在啊！”
议论声中，被称作姜逸尘的白袍青年，终于缓缓抬起眼皮，第一次正眼看向凌渊。
他的目光，居高临下，带着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傲慢与蔑视，像是在打量一只可以随手碾死的蝼蚁。
他听完夏芷晴添油加醋的哭诉，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玩味的弧度。
“哦？”
他拖长了音调，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城门。
“就是你这个废物，让我家晴儿受了委屈？”
话音落下，一股恐怖的气势轰然降临，死死地锁定在凌渊身上！
凌渊只觉得肩头一沉，像是有一座无形的山岳压了下来。
但他身躯挺立如枪，纹丝不动，灵海内的吞天神力微微一转，便将这股威压化解于无形。
他冷冷地看着姜逸尘，一言不发。
姜逸尘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想到凌渊能如此轻易地扛住自己的气势压迫。
但这丝讶异很快就变成了更浓的轻蔑与不耐。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蝼蚁在做最后的挣扎。
他伸出一根手指，遥遥点向凌渊，用一种命令口吻，宣判了凌渊的命运。
“跪下，磕三个头，自断一臂，然后滚出升仙城。”
“否则，今年的圣地考核，你就用命来参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