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军返程的路上,林缚便察觉到不对劲。沿途的驿站守军眼神躲闪,本该交接的粮草迟迟未到,连探马都失联了三批。行至距鹰嘴崖十里的落马桥时,桥面的木板被人暗中撬动,马蹄踏上去发出“咯吱”的异响,桥底隐约藏着寒光。
“止步!”林缚勒住马缰,长刀直指桥面,“王二牛带十人,用长枪探查桥板,其余人沿河岸警戒!”
士兵们刚散开,桥两侧的山林里便射出密集的箭矢。“是叛军!”赵虎大吼一声,挥舞盾牌护住身边的新兵。箭矢穿透枝叶,噗噗扎进雪地,露出的箭簇刻着中军的印记——竟是李嵩残余党羽勾结了部分戍边士兵,想要在此截杀他们。
林缚翻身下马,将马缰甩给身边的士兵:“叛军人数众多,桥面狭窄,不可硬冲!赵虎带二十人守住下游渡口,用滚石阻断他们包抄;二牛带十五人,沿上游峭壁攀爬,绕到叛军后侧放火;剩下的人跟我,用弓箭压制桥面,拖延时间!”
叛军的攻势越来越猛,领头的是中军前校尉张彪,他骑着高头大马,挥舞着长剑大喊:“林缚叛党,速速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林缚不为所动,弓如满月,一箭射穿了张彪身边亲兵的喉咙。“通敌叛国者,才是叛党!今日便替天行道,清理门户!”
箭矢如雨般往来,叛军数次想要冲过桥面,都被林缚的士兵逼退。但叛军人数足有两百余人,而林缚身边只剩二十余人,渐渐落入下风。一名新兵被箭矢射中大腿,惨叫着倒在地上,林缚刚想去救,就有三名叛军趁机冲过桥面,弯刀直劈而来。
他侧身躲过刀锋,长刀横扫,砍断了为首叛军的小腿,同时抬脚踹飞一人,身后的老兵趁机补刀,将第三名叛军斩杀。但更多的叛军涌上桥面,桥面的木板被踩得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坍塌。
就在这危急关头,上游传来火光和呐喊声。是王二牛带人得手了!叛军后方燃起熊熊大火,浓烟滚滚,军心大乱。张彪又惊又怒,想要分兵回援,却被林缚抓住机会:“杀!”
林缚带着士兵们冲过桥面,长刀挥舞,如入无人之境。叛军前后受敌,纷纷溃散。张彪见状,想要骑马逃窜,林缚岂能让他得逞?他策马追了上去,长刀直刺张彪的后心。张彪转身抵挡,却被林缚一刀砍断手腕,长剑落地。
“你勾结北狄,残害同僚,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林缚大吼一声,一刀砍下张彪的头颅,高高举起。叛军见状,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扔下武器投降。
清理完战场,林缚带着人继续赶路。刚走了三里地,探马便带来了更坏的消息:北狄人趁他们与叛军激战,已攻占鹰嘴崖,留守的士兵死伤惨重,仅剩数人躲在崖下的山洞里。
林缚心中一沉,立刻下令加速行军。抵达鹰嘴崖下时,只见崖顶插着北狄人的旗帜,营寨被烧毁,遍地都是尸体和血迹。北狄人发现了他们,立刻射箭示警,崖顶的滚石也纷纷砸了下来。
“赵虎带十人,在崖下搭建云梯,佯装强攻;二牛带十五人,从崖后隐蔽的小路攀爬,解救被困的弟兄;剩下的人跟我,用弓箭压制崖顶的北狄人!”林缚快速部署,眼神锐利如刀。
云梯搭建起来,北狄人集中火力防守正面,却没料到林缚早已安排了后手。王二牛带着人,借着夜色和植被的掩护,悄悄爬上崖后小路,成功解救了被困的士兵。在被困士兵的指引下,他们绕到北狄人的后方,突然发起进攻。
北狄人腹背受敌,一时慌乱。林缚见状,立刻下令:“冲上去!夺回鹰嘴崖!”
士兵们顺着云梯攀爬,与北狄人展开近身厮杀。林缚第一个爬上崖顶,长刀翻飞,斩杀了数名北狄士兵。王二牛和赵虎也带着人冲了上来,与北狄人激战在一起。
北狄人的头目是个身材高大的汉子,挥舞着狼牙棒,十分凶悍。他一棒砸向林缚,林缚侧身躲闪,狼牙棒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碎石。两人激战在一起,刀光棒影,火星四溅。林缚的肩膀旧伤未愈,渐渐有些吃力,被狼牙棒擦中,喷出一口鲜血。
但他并未退缩,反而更加勇猛。他瞅准一个破绽,长刀狠狠砍中北狄头目的大腿。头目惨叫一声,跪倒在地。林缚趁机上前,一刀砍下他的头颅。
看到头目被杀,北狄人再也无心抵抗,纷纷后退。林缚带着士兵们趁胜追击,将北狄人赶出鹰嘴崖,重新夺回了阵地。
战斗结束后,鹰嘴崖一片狼藉。士兵们个个伤痕累累,疲惫不堪。林缚站在崖顶,望着远处的星空,身上的甲胄被鲜血浸透,脸上沾满了血污。他的肩膀还在淌血,却依旧挺直腰杆,握紧手中的长刀。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是魏宗亲自带着援军赶来了!魏宗看到鹰嘴崖的景象,又看了看林缚等人的模样,眼中满是赞赏。他翻身下马,走到林缚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林缚,你果然没让我失望。以少胜多,夺回鹰嘴崖,立下了大功!”
林缚微微颔首,目光扫过身边幸存的士兵。他们有的断了胳膊,有的瘸了腿,却个个眼神坚毅,死死盯着魏宗。
魏宗叹了口气:“中军的奸党,我已下令清剿。从今往后,没人再敢暗中算计你。我已向朝廷上书,举荐你为游击将军,节制鹰嘴崖及周边防务。”
士兵们闻言,纷纷欢呼起来。林缚却依旧面无表情,只是转身望向崖下的边境线。寒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血沫和灰烬,他握紧手中的长刀,刀锋上的血迹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这场胜利,是用弟兄们的鲜血换来的。他知道,这只是征途上的又一个节点,边境的战火从未熄灭,凶险也从未远离。但只要这杆刀还在,这些弟兄还在,他就会一直守在这里,用铁血和忠诚,守护着这片土地,直到将所有来犯之敌,尽数斩于刀下。
夜色渐浓,鹰嘴崖的篝火重新燃起,照亮了士兵们疲惫却坚毅的脸庞。林缚站在崖顶,如同一尊雕塑,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他的身后,是一群生死与共的弟兄;他的面前,是连绵的山峦和无尽的征途。寒枪饮血,铁血铸魂,这便是属于他的战场,属于他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