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胡同静得能听见墙根下蛐蛐的叫声,许大茂正做梦搂着俏寡妇睡得正香呢,门外的一声尖叫,像是有锣鼓在耳边齐鸣。他一个激灵坐起来,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动静太近了,就在自家院门口似的。
许大茂被打扰了美梦,嘴里骂骂咧咧的:“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打扰老子美梦,别让我抓到你。”边骂边坐起身穿衣服。
“咋了?”许福贵迷迷糊糊地嘟囔,许大茂已经摸到了灯绳,“啪”地拽亮了灯泡,昏黄的光线下,他手忙脚乱地套裤子,皮带扣“叮叮当当”撞着,“不知道,听着像出事了!我出去看看,你早点休息吧!”
鞋都没穿稳,许大茂光着脚就蹿到了门口,许大茂扒着门缝往外瞅,门外黑黢黢的,只有风卷着树叶沙沙响。
正要松口气,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北面——聋老太太家的窗纸上映着奇怪的光,不是电灯那种稳当的亮,是“忽明忽暗”的闪,一下一下的,像有谁在里头点了油灯,又故意挡着似的。
“嘿,这老不死的深更半夜不睡觉,捣鼓啥呢?”许大茂心里犯嘀咕,脚底下却没停,拉开院门就冲了过去。
许大茂踮着脚凑到窗根底下,他眯着眼往窗纸透亮的地方瞅,刚才那忽闪的光弱了些,却把两个影子清清楚楚投在了纸上——一道佝偻着,看那缩成一团的模样像是聋老太太,可旁边还立着个直挺挺的影子,个头不矮,正往前探着,像是在跟老太太说着什么。
“奇了怪了……”许大茂心里打了个突,这老不死的无儿无女,平时深居简出,后半夜哪来的第二个人?他脑子里“嗡”地一下,猛地想起刚才那声尖叫声。冒出个腌臜念头来——这老东西,深更半夜的,竟跟野男人在屋里搞破鞋!
许大茂邪魅一笑,也顾不上细想,只觉得抓着了天大的把柄,扯开嗓子就喊:“快来人啊!抓贼啊!聋老太太屋里进贼了!不光偷东西,还想搞破鞋啊!”
喊完又觉得不够解气,抬脚就往门板上踹了两下,“咚咚”直响,“里头那对狗男女,别装死!街坊四邻都快来看看啊!看这老不正经的干了啥好事!”
他故意把“贼”和“搞破鞋”喊得震天响,就是想让全院的人都听见,最好把那俩人堵在屋里,看他们怎么丢人现眼。
刘海中脑子里像塞了团乱麻,从刚才的那一声尖叫中缓过了神,看了看蜷缩在炕角的聋老太太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要是被院里人知道了,自己还怎么有脸在院里待下去。“老、老太太,您别慌,”刘海中慌忙坐起身,后背的冷汗把衣裳溻得发黏,“我……我这是喝多了走错房间了,不是故意的,您听我解释……”
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传来许大茂破锣似的叫喊,紧跟着是“砰砰”的踹门声,喊的竟是“抓贼”“搞破鞋”。
刘海中脸“腾”地红了,又急又气,完了啊!这可怎么办啊!
许大茂的喊叫声像块石头砸进平静的院子,各家各户的灯“啪嗒啪嗒”亮了起来,穿衣服的窸窣声、趿拉着鞋跑出来的脚步声瞬间填满了胡同。
“咋了咋了?哪儿有贼?”闫埠贵攥着件褂子,一边往身上套一边第一个冲到聋老太太门口,眼镜滑到鼻尖上也顾不上推。
秦淮茹抱着棒梗,身后跟着贾东旭,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茫;易中海脸色沉得像块铁;刘家的两个小子也举着擀面杖跑来了,院里的人眨眼间就聚了一小圈。
“三大爷您可算来了!”许大茂见人多了,嗓门更亮了,指着紧闭的门板唾沫横飞,“我刚被吵醒,就瞅见老太太屋里有俩影子!一老一少凑一块儿,刚才还听见老太太尖叫呢!准是进了贼,搞不好还想对老太太图谋不轨!我喊了半天,里头连个屁声都没有,指定是做贼心虚!老太太一定被挟持了!”
他说得绘声绘色,眼睛瞟着众人的反应,故意把“俩影子”“尖叫”这几个词咬得格外重,引得人群里一阵窃窃私语。
“不能吧?老太太屋里能有啥值钱东西?”有人嘀咕。
许大茂立刻接话:“谁知道呢?说不定是那贼见老太太孤身一人,起了别的心思!”说着又抬脚往门上踹了两下,“里头的人赶紧开门!再不开门我们可就撞进去了!”
刘海中听见门外越聚越多的人声,心像被一只手攥得死死的,后背的汗珠子顺着脊梁骨往下淌。
他盯着那扇门板,仿佛能看见外头一张张探究的脸,耳朵里嗡嗡响,许大茂那破锣嗓子喊的“耍流氓”三个字,像针似的扎进脑子里。这要是被众人堵着门揪出去,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搁?真恨不得地上裂开道缝,哪怕钻进去跟耗子作伴,也比现在这样煎熬强。
许大茂见里头半天没动静,越发认定是心里有鬼,撸了撸袖子,抬脚就往门板上猛踹。“哐哐”几声闷响,门轴“吱呀”惨叫着松动,第三下下去,门闩“啪”地断了,门板应声往里敞了道缝。
“都给我让让!”许大茂一马当先,伸手就把门板扒开,院里的人跟潮水似的涌了进去。有人打着手电,光柱在昏暗的屋里扫来扫去,最后“唰”地一下定在炕上——
只见聋老太太缩在炕角,花白的头发乱糟糟的,手里还攥着个枕头,浑身止不住地发抖。而她旁边,刘海中盘腿坐着,褂子扣子扣错了两颗,脸上又红又白,看见涌进来的人,嘴张了张,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活像被人按在砧板上的鱼。
手电光晃得人眼晕,屋里静得能听见众人的喘气声,刚才还吵吵嚷嚷的人群,这会儿竟都没了声响,只剩下炕上传来的老太太的呜咽声。
众人看到炕上的人是刘海中,又看了看一旁瑟瑟发抖的聋老太太,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刘家两兄弟怎么也想不到床上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爹。死死的盯着刘海中,心里都有些好奇。聋老太太有什么好的?难道还比自己妈好?心里充满了疑问!幸亏王二妮没来,不然怕是当场就得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