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这次天府城来说，如果不是他来。
换做王城其他任何一支序列小队……
苏无忌并非瞧不起同僚，而是客观评估。
那上千尊蕴含各种规则的分身，哪支小队有能力在短时间内清理干净？
即便侥幸做到了。
后续第二阶段的血肉佛陀。
那无视防御，触发即死的“血莲死印”机制，谁又能扛得住？
苏无忌从不相信运气。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偶然，但次次如此……
那只说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幕后精准地安排着这一切。
“领导，这次事件的详细报告，还是由我去向白夜小姐汇……”
旁边，正在光屏上整理资料的林小雨抬起头说道。
“不。”
苏无忌打断了她，睁开了眼睛，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
他伸出手，拿过了林小雨手中的终端，快速翻阅了几遍她整理的报告。
“这次报告。”
苏无忌将终端收起，语气不容置疑：“我去汇报。”
林小雨眨了眨眼，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窃喜。
耶！(＾－＾)V这样正好！
本来她就很害怕面对白夜小姐的嘛！
她那个气场……太强了！
虽然领导的气场也很强啦，但那不一样！
领导是领导！别人是别人！
回去后就洗个澡，然后美美修炼啦！
……
返回王城，与李慕白简单告别后。
苏无忌没有回去休息。
而是直接前往了白塔。
咔嚓！
厚重的大门被苏无忌直接推开。
办公室内。
首先映入苏无忌眼帘的，是站在巨大落地窗前，俯瞰着整个王城的白夜的背影。
阳光的余晖为她勾勒出一圈朦胧的光边。
却驱不散她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神秘与孤高。
苏无忌没有说话，反手关上门。
啪嗒一声，点燃了一支香烟。
白色的烟雾在静谧的空气中袅袅升起。
他迈步走到白夜身边，与她并肩而立，看着下方的车水马龙。
紧接着——
刷！
一道冰冷的寒光闪过。
苏无忌左手不知何时已经握住了【雷狱】长刀。
刀尖并未指向白夜，只是随意地垂着，但那股凌厉的刀意已然弥漫开来。
他吸了一口烟，语气平淡得可怕，却带着千钧重压：
“你，不该解释点什么吗？”
白夜似乎对他的到来和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毫不意外。
她没有转身，只是轻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空灵而带着一丝奇异的玩味，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如果我不解释....”
白夜缓缓转过头，那双仿佛能看穿过去未来的眼眸。
凝视着苏无忌：
“你，要杀了我？”
苏无忌吐出一口白色的烟圈，烟雾模糊了他瞬间变得锐利如刀的眼神。
他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毫无温度，甚至带着几分残酷意味的笑容。
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没错。”
他想了很多。
每一次他的任务中，暗渊都如约而至。
并且，白夜明确知道七圣使中就有暗渊的成员。
所以....
“白夜，我是不是可以合理怀疑....”
苏无忌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白夜：
“你实际上......就是暗渊的首领？
气氛在这一瞬间，降至冰点。
肃杀之气弥漫，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雷狱】刀身上，细微的紫色电弧开始不安分地跳跃。
白夜紧紧盯着苏无忌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试探，没有玩笑。
只有一种纯粹到极致的，基于逻辑和事实的认真询问。
白夜明白，苏无忌是认真的。
即便他们共同互助，经历了这么多。
即便有着复杂的羁绊。
但如果确认她真的是暗渊的首领，是这一切灾难的幕后黑手。
那么苏无忌的刀，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斩下来。
而正是因为苏无忌是这样一个纯粹，执着于自己信念，不受任何情感绑架的人……
所以，他才如此特殊啊。
想到这里，白夜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是伪装，不是嘲讽，而是发自内心的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愉悦和释然的笑容。
看到她这反常的反应，苏无忌也笑了。
不是刚才那种冰冷的笑，而是一种了然，甚至带着一丝放松的笑。
他手腕一翻，【雷狱】如同变魔术般消失不见，被他收了起来。
紧绷的气氛骤然缓和。
白夜止住笑声，擦了擦眼角，玩味地看着苏无忌：
“怎么了？我只是笑了一下，你就相信我了？”
苏无忌点点头，眯着眼睛，如同锁定猎物的猛兽：“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的语气带着绝对的自信：“我的判断不会出错。”
“你不是暗渊的首领，也和暗渊没有直接的隶属关系。”
他话锋一转，抛出核心问题：“所以，你是怎么知道暗渊会出现在哪里？并且能精准地把我派过去？”
“难道说，你的另一个能力，是预知未来？”
白夜摇了摇头，收敛了脸上残余的笑意。
神情变得认真起来：“拥有预知能力的人，另有其人。”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深邃而凝重，仿佛要诉说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
“而我，下面要说的事情，关乎甚大，甚至可能颠覆你的认知。”
白夜的声音低沉而严肃：“请你，不要透露给任何人。”
苏无忌明白，这是摊牌的时刻了。
他掐灭了手中的烟蒂，目光平静而专注地看着白夜，示意她继续。
白夜与他对视，清晰地吐露了那个足以震撼世界的秘密：
“我……其实是轮回者。”
一秒，两秒，三秒。
白夜预想中苏无忌听闻“轮回者”身份后应有的震惊，质疑。
乃至世界观崩塌的表情，并未出现在对方脸上。
她等到的，反而是苏无忌眼中一闪而过的恍然。
仿佛听到了一个“原来如此”的合理解释，解开了一直以来的某些疑惑。
白夜：“……？”
她那双看透无数轮回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错愕和无法理解。
“你……就一点都不惊讶？”
白夜微微歪头，审视着苏无忌：“苏无忌，你知道什么叫轮回者吗？”
“意味着时间线的重启，意味着无数次重复的人生……”
苏无忌闻言，撇了撇嘴：“我懂。”
“意思就是你不断的翻车失败，所以导致只能不断的重启时间线，从头再来？”
白夜：“……”
她张了张嘴。
却发现对方这个简单粗暴的总结，虽然难听。
但……好像无法反驳。
苏无忌不惊讶的理由当然很简单。
他本身就是个穿越者，所以身边有个不断读档重来的轮回者。
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顶多算是本地特产。
当然，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
他需要确认一件事。
苏无忌收敛了随意的表情，目光变得锐利而认真：
“所以，白夜。”
他紧紧盯着白夜的眼睛：
“人族的未来，到底是什么？”
白夜回过神。
听到这个问题。
她纤细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捏紧，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人族在未来……几乎灭绝了。”
苏无忌的眼神骤然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