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刚落，陆凯抬眼看向夏冉，眼神里瞬间盛满了恰到好处的惊讶与好奇。
连声音都拔高了些许，带着毫不掩饰的“羡慕”：“真的？原来我媳妇在这么厉害的单位上班！
你本身就是搞科研的，心思细、能力强，肯定在里面帮了不少忙吧？
这么一看，我家媳妇简直是又聪明又厉害，能跟你在一起，我都觉得特别有面儿！”
他这番话捧得恰到好处，没有过分夸张的油腻，反而带着几分真诚的“崇拜”，听得夏冉瞬间笑出了声，脸颊微微泛红。
“你这话说得也太夸张了！我哪有那么厉害？在实验室里，我也就是做些常规的检测和数据整理工作，跟那些真正搞核心研究的前辈比起来，差得远呢，就是个普通研究员而已。”
“普通研究员可做不到你这么细心！”陆凯立刻接话，语气里的“认可”丝毫未减。
“上次我看你整理实验记录，连小数点后两位的误差都能揪出来，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夏冉唇边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哎呀，那算不得什么，不过是记录些实验数据罢了，只要稍微上心，换作谁都能做好。
我们就是做些常规研究而已，没什么特别的。平日里连不少基础加密数据都碰不到，更别提那些关键的核心数据了。”
“常规研究都这么厉害？”陆凯故作惊讶地睁大眼睛，身体微微前倾。
夏冉没多想，她端起面前的红酒，轻轻抿了一口，笑着说：“嗨，这算啥？我们实验室里传得更玄乎呢！不过都是小道消息，谁知道真假。”
“哦？还有小道消息？”陆凯的眼神亮了亮，却依旧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顺势吹捧道，“原来我媳妇在这么厉害的单位，连小道消息都这么有分量。
你现在都是实验室的骨干了，上次你跟我说，你们主任很厉害，怎么还有你们接触不到的东西？”
这话让夏冉笑得更开心了，她放下酒杯，身体往椅背上靠了靠，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些，像是在分享什么秘密：“真有我们接触不到的，你知道1号实验室吧？
1号实验室对我们来说，就是‘高不可攀’的地方，平时都锁得严严实实的，只有特定的人才能进去，里面到底在做什么实验，我们根本不清楚。”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最近大家都在传，1号实验室在做一项特别的研究，说研究出来的药剂只要注射到体内，能增强人的力量、速度，还能强化其他机能呢！”
说到这，夏冉的脸色骤然添了几分紧张，原本还算平稳的呼吸都轻浅了些。她飞快抬眼扫过四周，目光在每个路过的人影上短暂停留，确认没人将注意力放在这边后，才微微倾身向前。
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藏不住的惶急：“有人亲眼看见，从那里面运出来过尸袋……看这架势，他们恐怕早就偷偷开始人体实验了。”
说到这儿，她又随意地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不过你也别当真，这些都是大家私下猜的。
1号实验室本来就神秘，平时连门都不开，经常有各种传言传出来，今天说在研究新药，明天说在搞什么高科技，谁也没法判断真假。”
当“人体强化药剂”这几个字从夏冉口中落下时，他握着银勺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半秒，眼底倏地掠过一丝极淡的精光，眨眼间便被他眼底惯有的温和覆盖。
表面上，陆凯依旧维持着倾听的姿态，甚至还微微点头附和，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浅笑，仿佛只是在听一件寻常的实验室趣闻。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胸腔里的心脏正不受控地加速跳动，方才还平静的思绪早已翻江倒海。
强化药剂……他在心底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先前被他视作首要任务的“追查穹顶集团商业违规”，此刻竟像被潮水漫过的沙堡，瞬间失去了分量。
是啊，就算真的搜集到穹顶集团违规操作的证据又能怎样？那些身居高位的上司，只需动动手指，找个由头压下卷宗，再私下给穹顶集团递个话，这些所谓的“证据”便会石沉大海，连半点浪花都掀不起来。
穹顶集团这样的庞然大物，哪是仅凭几份商业违规材料就能撼动的？
他忽然想起自己接近夏冉的初衷，起初不过是看中她在十七号实验室的职位，想着借她的身份接触穹顶集团的核心数据。
为此，他花时间伪装温柔，利用情侣的身份悄无声息地在她的笔记本里装了木马程序。
如今，夏冉电脑里的实验记录、数据报表，乃至她随手记下的研究思路，对他而言早已毫无秘密可言。而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姑娘，还总笑着说他是“最懂自己的人”。
可现在，1号实验室的强化药剂，像一道突然亮起的光，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却又让他看到了更诱人的可能。
如果传言是真的……如果他能拿到这药剂……陆凯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脑海里已经浮现出无数画面。
注射药剂后，身体变得远超常人，力量、速度、反应力都达到顶峰，到那时，他的人生，或许真的能就此一飞冲天，再也不用屈居人下。
“陆凯？你怎么了？”
突如其来的轻唤拉回了陆凯的思绪，他猛地回神，才发现夏冉正睁着清澈的眼睛看他。
指尖还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刚才跟你说话你都没应，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吗？”
陆凯心头一凛，迅速压下翻涌的念头，脸上立刻换上一副略带歉意的笑容，顺势握住夏冉的手。
语气诚恳又带着几分感慨：“没什么，就是刚才听你说1号实验室的药剂，突然有点走神了。”
他顿了顿，刻意放缓了语速，眼神里添了几分真切的期许，“我在想，要是这药剂真能研究成功，那可真是造福人类的大事啊。
你看阿姨，她腿脚不方便这么多年，要是能注射这个药剂，说不定就能站起来走路了，身体机能也能好很多，多好啊。”
这话像是恰好说到了夏冉的心坎里，她眼睛微微亮了亮，随即又黯淡下去，小脸上浮起一丝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