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独居的公寓，陆凯卸下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洗完澡后习惯性地拿起手机刷起新闻。
指尖划过屏幕时，一条标着“紧急”的推送突然弹出“穹顶生物实验室突发凶案！癌症患者伤人出逃，悬赏50万缉凶”。
标题旁的配图，正是他一个小时前刚送夏冉回去的实验室大门，此刻却围着警戒线与记者，画面里还能看到黑色的裹尸袋，触目惊心。
陆凯心里一紧，点进新闻仔细阅读。当看到“逃犯冯斌因不满试药效果，暴力伤人后出逃”的描述。
再联想到傍晚实验室突然召回所有科研人员的举动，他心中的疑惑瞬间解开。
原来实验室紧急召回人员，是为了应对这场“凶案”后的混乱。
但紧接着，多年在联邦调查局工作的职业敏感度，让他皱起了眉头。
他太熟悉这套“舆论造势”的把戏了。刻意公开逃犯隐私信息、展示触目惊心的现场画面、开出天价悬赏，看似是为了全民缉凶，实则更像在“引导”公众视线，掩盖某些不愿被深究的细节。
“一个普通的实验患者，就算不满试药效果，怎么会有能力造成10余人伤亡，还能从戒备森严的生物实验室逃脱？”
陆凯盯着手机屏幕上陈默的照片，左眉骨的疤痕在灯光下格外清晰，“这背后一定有问题，冯斌手里绝对握着实验室的秘密，甚至可能……是他们想灭口的证据。”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再也压不下去。陆凯站起身，目光扫过客厅角落的收纳箱。
他快步走过去，打开箱子，取出一套黑色的速干战术服换上，又从暗格里拿出一把保养得极好的手枪。
检查弹匣后别在腰侧，再将印有“联邦调查局”字样的工作证塞进内兜。这一系列动作熟练而迅速，仿佛早已演练过无数次。
他走到玄关处，对着镜子理了理衣领，镜中的男人眼神锐利，褪去了平日里的温和，多了几分果决与警惕。
“治安司动作肯定很快，但他们要的是‘归案’，我要的是‘真相’。”
陆凯低声自语，伸手抓起车钥匙，“必须在他们找到冯斌之前，先一步找到他。穹顶实验室的秘密，不能就这么被掩盖。”
门被轻轻带上，楼道里只剩下他急促而沉稳的脚步声。
夜色中的荣城，还在为“缉凶”沸腾，没人知道，一场不为人知的秘密追踪，已悄然拉开序幕。
陆凯坐进车里，发动引擎，车灯划破黑暗，朝着穹顶生物实验室的方向驶去。那里，或许藏着找到冯斌的关键线索。
混凝土路面的寒气透过单薄的实验鞋鞋底往上渗，可33号实验体冯斌丝毫感觉不到冷。
夜色如墨，将城市的轮廓晕染得模糊不清，可他不敢有半分停留，迈开步子就朝着远离实验室的方向狂奔。
鞋底敲击地面的“哒哒”声在空荡的街道上格外刺耳，像是在为这场仓促的逃亡敲打着节拍。
他跑得太急，温热的气流从鼻腔里喷出，在微凉的夜风中很快消散。
路过第一个十字路口时，街角便利店的暖黄灯光恰好落在他身上。那身橘黄色的实验服瞬间成了夜色里最扎眼的存在。
原本坐在便利店门口长椅上低头刷手机的男人猛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黏在他身上。
刚从出租车里下来的女人也停下了掏钥匙的动作，眼神里带着几分疑惑与探究，甚至还下意识地拉了拉身边孩子的衣角。
冯斌的心猛地一沉，脚步下意识地加快，慌乱中撞到了路边的共享单车，车链发出“哗啦”一声脆响，引得更多行人朝他看来。
跑过两条街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这身衣服有多惹眼。橘黄色本就是实验室特意选用的高辨识度颜色，方便在复杂环境里快速定位实验体，此刻却成了暴露他身份的“罪证”。
更要命的是，他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大手提箱。箱子每跑一步，箱子就会撞到大腿，发出沉闷的声响。
像是在提醒他：你带着的，是能让你活下去的东西，也是会让你随时暴露的累赘。
冯斌不敢再沿着主干道跑，他拐进一条狭窄的小巷，巷子里堆满了废弃的纸箱和垃圾桶，腐臭的气味混杂着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他屏住呼吸，借着墙上斑驳的路灯影子往前冲，直到看见巷子尽头出现一片亮着零星灯光的居民楼。
那是个老旧小区，外墙爬满了绿色的藤蔓，几户人家的阳台上还晾着没来得及收的衣服。
他放慢脚步，贴着墙根一点点挪到小区围墙边，耳朵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确认没有追赶的脚步声后，才翻身越过不算太高的围墙，落在小区的草坪上。
他猫着腰绕到一栋居民楼的背面，这里没有路灯，只有二楼一户人家的阳台亮着微弱的灯光。
阳台的晾衣绳上挂着几件半旧的衣物，冯斌抬头看了看阳台的窗户，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应该没人注意到楼下的动静。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抓住一楼的防盗窗，双脚在墙上蹬了几下，借着力气爬上阳台边缘，飞快地扯下晾衣绳上的衣服，然后又迅速跳回地面，躲进楼道口的阴影里。
冯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手指因为紧张而用力攥着衣服，指节泛白。他快速脱下身上的橘黄色实验服。
实验服的衣角还沾着实验室里的化学试剂味道，他嫌恶地皱了皱眉，将实验服团成一团，塞进楼道口的垃圾桶里，又用力按了按，确保不会被轻易发现。
随后，他穿上那件灰色t恤和深蓝色运动裤，衣服的尺寸比他平时穿的大了一圈，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可他却觉得无比安心。至少现在，他看起来和普通的路人没什么两样了。
冯斌没有在小区里多做停留，他提着手提箱，沿着小区的另一个出口悄悄离开，一路朝着城市边缘的废弃工厂跑去。
工厂里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热闹，只剩下一栋栋破旧的厂房，窗户玻璃大多已经破碎，露出黑洞洞的框架。
他选了一间相对完整的厂房，推开门走了进去，厂房里堆满了废弃的机器零件，灰尘在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下飞舞。
冯斌走到厂房最里面的角落，这里被一堆生锈的铁架挡住，从外面很难看到里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