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云府侧门,两人下了马车,待二人站稳,风影提出告退。
卫若眉叫住风影道:“赵统领,明日是广仁堂少东沈文钦的儿子满月宴,明日我们云府的老老少少都会去赴宴,届时我与姐姐坐云府马车,赵统领你随我们一起坐马车吧。”
风影点头,驾着马车离去。
卫若眉跟在云裳身后跨进了云府大门。
“姐姐,今天好玩吗?那乐善堂有没有把你闷坏了?这可是你非要跟着眉儿去的。”卫若眉问道。
“不闷啊,时间过得挺快的。”云裳的表情比较愉悦,想来今日在乐善堂,她过得比较开心。
“姐姐,我见你与赵统领谈得十分投机,那赵统领平日寡言少语,倒是与你像是有说不完的话,眉儿极是好奇,你们都谈了些什么啊?”
云裳顿了顿,似在思考如何回答,想了想说道:“也没什么,说了许多好玩的事,我将我好玩的事告诉他,他也将他觉得有意思的事情告诉了我。
那风影说,他很会用弹弓打鸟,一个弹子能打一只鸟,十个弹子便能打十只鸟,弹无虚发,我说他必是吹牛,还与他打赌呢。”
“赵统领武艺高强,用弹弓打鸟自不在话下,你还与他打赌,肯定是你输了啊。”
“他武艺虽好,可那鸟在天上飞,又不会停在那等你打,哪里能弹无虚发,云煜云烨小时候也喜欢打,打十弹能中两次都不得了。”云裳不服气地说。在她看来从地上打天上飞的鸟,本就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卫若眉笑道:“那你们赌的什么,我倒是想要看看。”
云裳似乎有些扭捏:“没赌什么,必是他吹牛。”
卫若眉隐隐觉得,这不太像平时的云裳。
但是哪里不像,又一下子说不上来。
虽然同是住在云府,两人分住着不同的院落,卫若眉住的青竹院,云裳住的瑞雪院。
走到分叉路口便要分开了。
卫若眉道:“明儿我们都要去参加文钦兄长儿子的满月宴,我与姐姐都早些休息吧。”
云裳点点头,转身离去,只见云裳心情甚好,裙摆飞起,步履轻盈。
青竹院中,云氏正在安排下人修剪着孟玄羽送来的荔枝树,见卫若眉走进青竹院,欣喜地说道:“眉儿,你看这荔枝树,又新开了些花,看来不多久便能吃上荔枝了。”
卫若眉笑笑:“那就太好了,眉儿知道娘最喜欢吃荔枝了。马上就到了可以吃荔枝的季节,今年娘定能吃个够了。”
“可不是,以前在盛州时,一年不过吃上十几颗,尝尝鲜罢了。”
盛州远在北方,气候不适合荔枝生长,可荔枝又极是美味,是盛州权贵们的心头所好。
是以每年夏天,便有快马长途跋涉,从几千里之遥将荔枝运往盛州,因荔枝不易保鲜,时间过久便会腐烂,只得快马加鞭,连夜奔袭,确保在它腐烂之前送到。
代价之大,成本之高,无可估量,也就有了前朝的诗句“一骑红尘妃子笑。”来佐证荔枝的稀罕之处。
卫家做为百年名门,是少数能品尝到荔枝的门庭之一,
只是数量稀少,卫若眉的父亲卫元谨为了让妻子多吃几颗,便谎称自己不喜欢吃,留给妻子与女儿吃。
看着眼前的荔枝树,想起送荔枝树来的那日,孟玄羽混进青竹院向自己表白的情景,卫若眉已经发现,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空间,围绕着自己的一切,处处都是孟玄羽的影子,也处处都能感受到他的用心。
*
沈文钦给儿子办的满月宴,与那日的春日宴是同一个地方,城郊的聆松山庄。
这是卫若眉第二次去聆松山庄,第一次去,自己对孟玄羽还处于高度戒备状态。
而现在,孟玄羽已经成为自己最亲密的人。
因与广仁堂的少东世代交好,云府今日几乎是倾巢出动。
上到李老太太,中到王夫人、周姨娘,小辈从云熙、云煜、云烨、云裳,再到卫氏与卫若眉,动用了云府六辆马车,浩浩荡荡地直奔聆松山庄而去。
风影一早驾了靖王府的马车来到云府,候在府门外面,卫若眉将他安排与母亲卫氏坐一辆马车,自己则与云裳同乘一驾马车。
沈文钦的请柬一个月前就发了,也就是说,儿子刚生下来就发了出来。
作为在禹州当地影响力最高的药材商医馆老字号,沈文钦认识的友人极多。
所以沈文钦选在场面开阔的聆松山庄大摆宴席,以示庆贺。
来到聆松山庄时,前来参加宴席宾客的马车停了一整片的地方,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头。
云家众人在聆松山庄的下人指引下,陆续向宴会场地走去。
聆松山庄的主场地开阔无比,可容纳上百桌人同时参宴。
云府被安排在最靠近主位的前排贵宾席,正对着主位搭了一溜凉棚,贵宾席专供与主家关系最亲近的客人,与广仁堂交情极好的几个世家都被安排在此。
此处视野开阔,与主位极近,能近距离看到主人的一切行动。
这也难怪,云氏木艺与广仁堂有很深的渊源,两家的少东云熙与沈文钦并称禹州双璧又情同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