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玄羽在她耳畔低语道:“所以才有‘色胆包天’一说,这男人啊,只要是色迷心窍,管不住自己的下面,大抵是没什么事不敢做的。”
说完挑逗式地划了一下卫若眉的脸颊,似乎要让她深切地感受一下什么叫‘色迷心窍’。
卫若眉气得推开他:“你又不正经了。”
孟玄羽抱屈道:“你是皇帝赐婚、玄羽明媒正娶的妻子,怎么是不正经了?你几时才会和我和好如初呢?”
“哼,你是不是跟别人说我很好骗、出了门随便就会被拐走?所以我是你哄骗到手的对吧?”
孟玄羽先是一怔,然后咬牙道:“这个花七郎,定是他跟你说的吧?明天我一定去收拾这小子。”
卫若眉不理会他,将话题引回正题:“这么隐秘的事,为何你会知道?”
“因为我的眼线厉害着呢。”孟玄羽得意的说,“我不但知道这个,还知道当年柳贵妃与四皇子知道了这事,于是拿这个作为把柄要胁许太医,至于文段皇帝到底是病死的还是什么其他的状况,这个玄羽实在是查不到了。”
卫若眉猛地感觉脊背发凉,许太医是文端皇帝的专治大夫,他若是有了异心,那文端皇帝的性命岂不是交待在他手上了?
想起文段皇帝,卫若眉有些难过,他其实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因为特别喜欢琴棋书画,对政事极是懈怠,所以被街头巷议说成是个昏君,说他没有一点政绩,太过平庸,但在卫若眉心中,虽然真不是个好皇帝,但他大抵还是算个好人的。
若不是生在帝王家,只生在一个相对富足的人家,也许他能更开心的过完这一生。
在卫若眉的记忆中,他对自己十分喜爱,小的时候,经常抱着自己坐在他的膝盖上看他画画。
卫若眉从恍惚的回忆中回到眼前。
若要将当初的事强行串连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的,先是东宫大火,一把火烧死了东宫上下五十几口人,太子孟承昭薨逝火海,四皇子被立为新任太子,才三个月后,文端皇帝病逝,四皇子孟承旭即位,是为同德皇帝。
那么,这一切会不会全是孟承旭与他的母亲柳贵妃布下的局呢?文端皇帝其实就是四皇子指使许铮害死的?
弑君、篡位!
太可怕了。
只是这许多事只是猜测,根本无从去寻找证据。
卫若眉呆若木鸡。
“而且,你与你母亲,一直感激许太医在卫大人被杀害后,你们母女被禁足的期间,对你们多番关照,还为卫夫人悉心治疗,保住了她的性命,是吧?”孟玄羽问道。
“是啊,那时父亲的生前好友们,都不敢管我与母亲,我母亲重病在床,只有许太医冒着得罪皇帝的风险来照顾我们,若没有他那时的援手,只怕我母亲早就不在人世了。”
孟玄羽冷笑道:“你有没有想过,这许太医其实就是同德皇帝派去的?他先是常去狱中探望你父亲,其实就是帮皇帝做说客,希望你父亲识时务投靠新皇,后来派他去治疗你母亲,皇帝也是多方考虑,一是收买人心,二是想知道卫公有没有留什么兵械图谱,三是想知道坊间传闻太子未死是不是真的。”
卫若眉越听越是心惊,都说医者父母心,谁会想到许太医身为一个顶级的医者却包藏这样的祸心?
“所以玄羽说你好骗,你还不认,别人是真情,还是假意,你根本分辨不出来。早晚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真蠢!”孟玄羽唇边浮出笑意,每次骂卫若眉蠢他都十分开心,仿佛他天生就喜欢这蠢得可爱的卫若眉。
卫若眉气恼道:“你也常骗我,照你这般说,你也定是对我图谋不轨!”
孟玄羽笑了笑,眼见马车停下来,他才说道:“到了,眉儿下车。”孟玄羽小心翼翼地去扶她。
“到哪了?靖王府?不行,我说了不回王府,孟玄羽,你肯定会把我当犯人关起来,我不要,我要回青竹院。”
孟玄羽见她还是不肯回府,一把打横将她抱起,就要往府门里走去。
“你放开我。再不放我真生气了。”卫若眉急道。
孟玄羽见她用力挣扎,生怕太用力了伤着了她,只得赶紧放她下来。
“你刚才答应,我说过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便送我回青竹院的,我现在还没想清楚怎么跟你相处,你只拿这些哄我骗我的手段,我是不会与你真心和好的!”卫若眉急切地说道。
孟玄羽垂头丧气地回答道:“那行,我可以送你回青竹院,但你也要依玄羽,出门可以,必须让暗卫跟着,再也不许做出今天这甩掉他们的事情,因为被你甩掉,雪影可是要好好的挨顿板子了。”
“这……”卫若眉想起被自己连累的雪影,早上那觉得计谋得逞的得意劲全部吓得无影无踪,只得点头道:“好,这个依你。”
眼见卫若眉执意不肯随自己回府,孟玄羽只得万般无奈的又将她送回了青竹院,临走时咬着牙道:“我让你在娘家再住几天,过几天后我绑也要绑你回靖王府。我今日去告诉了祖母你怀孕的事了,祖母天天说要见你呢。”
冬天的夜越来越冷,街头巷尾除了更夫,巡夜的差人,行人越来越少。
青竹院中,月影高悬,卫若眉走回了自己的房中。
卫氏见到卫若眉急道:“你跑去哪了,风影来找过你。”
“没去哪里,刚才是玄羽送我回来的。”卫若眉轻描淡写地说道。
“他没让你回王府吗?”卫氏不安地问。
他已经把我带到靖王府了,他总骗我,还到处去说我好骗,我便死活不肯回去,非让他送我回来了。”卫若眉不悦地说道。
卫氏叹口气:“这样也不是办法吧?看在孩子的分上,不如就这么和他过吧,至少眼下,他对你还是不差的,世上许多丈夫都做不到他这分上,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可他总骗我,太可恶了。”卫若眉委屈地说道,“娘,你放心吧,眉儿知道该怎么办。”
正待卫氏准备离去,突然说道:“哦,对了,你让娘给你准备的金冠做好了,可是送给玄羽的?”
卫氏边说着边出去了,不一会,去而复返,手上捧着一顶男子用来束发的金冠,金冠散放出金灿灿的光芒,顶上镶嵌着一颗极大的东珠,那东珠色泽明亮,表面圆润,一看便极是难得,东珠四边再围着一圈小粒的七彩翡翠,整只发冠贵气迫人。
“这颗东珠还是文端皇帝赏赐的呢,是个稀世之宝,你让娘打成一顶金冠,是要送给玄羽吧?玄羽见你这般用心,定会十分高兴。”卫氏问道。
卫若眉接过金冠,仔细的打量着:“真漂亮啊。”
“可不是嘛,我还是找王夫人,带我去找了禹州城最好的金匠做的。”
“好了,娘,你去睡吧。”卫若眉边哄着母亲边将她往外推走。
“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总急着将我打发走?”卫氏不解。
“娘,这金冠不是送给玄羽的。”
卫氏更疑惑,正要再问,卫若眉却连哄带推将她送出了房门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