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羽也最信任兄长,皆因兄长值得信任。”卫若眉连忙附和道,想了一想,又补充道:“眉儿也一样,最信任兄长了。”
孟承佑嘿嘿一笑:“眉儿也最信任兄长?哪天将你拐跑了,孟玄羽那小子不得哭死。”
卫若眉翻了个白眼对他:“兄长不会这样做,眉儿也拐不走。”
“所以,你那天说的东宫秘道这么隐秘的事,承昭也早就告诉承佑了。你的那份图纸,只到宫墙处便没有了,说明你的图纸并不全,你可知那秘道通往何处了?”孟承佑微笑问道。
“通往何处?”卫若眉神情极为紧张。
“通往宫外一处府邸,这府邸看起来与寻常府邸没什么区别,只是没有主人,但却长年有守卫在里面候着,守卫们并不知道这秘道的事情。而这处府邸,皇兄很早就将令牌,钥匙交给了承佑,承佑成年之后,便不能住在皇宫,先帝另赐了宅子给我,离皇宫和这处宅子都不远,为了不引人注目。平时承佑极少到那里去。”
东宫大火发生时,皇宫里面火光冲天,我在府邸看见,第一时间便去了那处宅子,打开秘道冲进去救皇兄。”
卫若眉永远不可能亲历当时那样惊心动魄,生死一线的场景,此时从孟承佑平稳的语调中缓缓说出,却让她的心像揪了起来一般。
孟承佑清了清嗓子:“我心急如焚地冲进那秘道,行得一半,便见皇兄他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于是我连忙将他背出秘道,召唤死士连夜用马车送出了盛州城,幸亏我判断及时,我的马车才出城不到半个时辰,盛州城的九门便被封了。
皇兄曾说,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意外,都当作是阴谋处理。承佑最初不以为然,只有亲身经历了,才知人心真的险恶。在皇位面前,父子、兄弟,什么都不是。”
“殿下为何昏迷不醒?是被烟呛着了吗?”卫若眉满脸担忧,关切地问道。
“当时,承佑也和你一般以为,直到后来,皇兄醒过来,皇兄才回想起那日所有细节,想要谋害他的人,应该是先给他下了迷药,再放的火,皇兄平时极为谨慎,饮食一再注意,亦从不在妃嫔们的住所过夜,但,还是不知哪里疏忽,着了别人的道了。”
室内安静得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孟承佑悲怆的神色,亦将卫若眉带回了东宫大火的那个诡异地现场。
这是生怕他死不了,又是下药,又是放火啊。
但是害他的人,千算万算没算到,东宫中有一条百年秘道,就在孟承昭的寝殿之中,只有合法传诏的东宫之主,才会知道这个秘密。
更没算到的是,承昭有孟承佑这样的好兄弟,冒死去营救。
“我将皇兄安置在盛州城外的农庄中,可是他一直昏迷不醒,朝中局势乱得一塌糊涂,我此时将昏迷不醒的皇兄交出去,无疑是死路一条。我冷静下来,便决定将皇兄送走。我又不放心他人,只得亲自护卫。
我对外称病,世人皆以为我在府中养病,其实我日夜兼程将皇兄送走了。”
“送……送去哪里了?”卫若眉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
“小妮子,此事还不能告诉你,你只需要知道皇兄还好好的活着就行。”孟承佑扬了扬眉毛。
卫若眉瞪了他一眼:“还是信不过我吗?”
“你的好夫君孟玄羽他不知道呢,万一哪天你被他亲迷糊了,一套话便说出来了,那可不行。”
“你信不过玄羽?”卫若眉惊道。
“不是的,只是眼下,时机未到,你二人暂时都不能知道他在哪里。还有,你也不许告诉他承昭太子还活着,若是你说了,你可休怪承佑不认你这个妹子了!”
“好好好,我一定不说。”卫若眉有些委屈地说道。
“这后面的事,大家都知道了,我再回到盛州,不几日便被派去了西境驻守边关,无诏不得返京,三个月后,父皇驾崩了,我临走时去见他,他虽然痛失爱子,心情悲痛,但身体还是好好的。
三个月不到,便身染恶疾,谁敢相信?
依承佑推测,这一切都是人为的,而今端坐皇位的同德皇帝定脱不了干系!”孟承佑眸光泛冷,一手重重地拍在摇椅的扶手之上,声音也比外面的雪还要更冷。
“我怎么说承昭兄长这么些年,都杳无音讯,难道他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吗?”想到这里,卫若眉更担忧了,声音变得哽咽,几乎要哭了出来。
“我将他送到之后,皇兄不多久便醒了,但却迷迷糊糊的,许多的事情他竟然不记得了,接手照顾他的人,于是四处重金寻访名医,想要治好他,换了许多大夫,却一直没有起色。
后来,竟然碰上了沈文峻,这小子当时穷困潦倒,身无分文,便铤而走险的接下了这活,但他说,他要用些不寻常的险招,治得好,这病人便能完全的恢复,治不好,命便没了。”
“文峻?他可是广仁堂的少东,从小便学医,肯定是见过许多的疑难杂症。”
“对啊,这小子很有奇特的想法,他说要用南域密传的‘醒魂汤‘加针灸给太子治疗,那’醒魂汤‘中有许多毒虫毒草,都是用来刺激病人脑子的。
当时他们与我来信,问我意见,以我对皇兄的了解,他是那么骄傲的人,宁可死了也不要这样半死不活地苟活着。
所以,我下了决心,便代表皇兄答应了他。”
孟承佑神色极为凝重,可见当初他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是多么的痛苦和煎熬?
好在,这一切都成为了过去,这一关,他与孟承昭携手闯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