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若眉此时更是小心翼翼地四下张望了一下,心跳如擂,紧张地快要喘不上气了:“那花七郎,不是会变脸吗?他说……他说……”
卫若眉还是很迟疑,那日在城东,花七郎的家中,他们三人商讨的如何对付这柳国公的计划,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孟承佑。
孟承佑见她脸色发白,神色极是异样,心中更是起疑,不由声音微颤地问道:“眉儿,还有更重大的事吗?”
卫若眉咬了咬牙,问道:“你与花七郎,是不是相识多年了?”
“是。”孟承佑点点头,“我与他师傅相交多年,那时七郎还是个孩子。”
“这七郎靠谱吗?”卫若眉接着问道。
随着卫若眉再三的盘问花七郎的事情,孟承佑意识到这事与花七郎的独门技能有关,猛地一个念头窜进了他的脑子,难道花七郎打算行刺柳国公?
这一念头出现,孟承佑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眉儿,可是七郎与青鸾打算……”
卫若眉见这孟承佑大抵已经猜到,只得点点头:“是啊,你不是给眉儿讲过一个顶级的变脸艺人,杀了人后用面妆扮成那人,潜回他的府中,欺骗他的妻子说自己要出远门,瞒天过海的事吗?”
“那人就是花七郎的师傅,七郎也要效仿他?”若不是这些谈话内容绝密,两人一直压着声音,只怕孟承佑已经惊得叫了出来。
卫若眉点了点头,七郎已经去了柳国公现在暂时住的府邸,说是教青鸾学些简单的变脸技艺,让她可以边舞边变脸玩着,取悦这柳国公,所以柳国公便答应了。七郎说他会天天观察柳国公的言行举止,两人刚好外形身材差不多,所以七郎有八成把握可以通过“面泥”化妆,变得跟柳国公一模一样。”
孟承佑一掌拍在矮几上:“你们几个是不是疯了?柳金瀚当朝国舅,太后最宠爱的幼弟,他若有什么三长两短,只怕孟玄羽这个靖王都脱不了干系,你们简直是胆大包天到了极点!”
卫若眉见性子极是温和孟承佑急了,连忙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承佑莫急,眼下也只是先这么安排着,若是柳国公没有进一步威胁到我们,我们便也按兵不动,这不过是一预留的后手罢了。”
见承佑抬眼看着自己,卫若眉继续从容不迫地说道:“再说了,真要到了那天,七郎的妆扮成他的样子,让齐氏木艺所有的人都看到他大摇大摆的离开禹州,然后在去盛州的途上失踪,这样都会以为柳国公在别的州府出了意外,怎么还会找到禹州来?”
“这棋走得太险了,太险了。”向来沉稳的孟承佑急得连连摇头。
“险是险了些,但说不定是一个奇招也未必。”
“那你务必跟他们传消息,告诉他们绝对不能轻举妄动,等待时机!”孟承佑似乎松了口。
卫若眉连忙点头:“兄长放心,他们一直与我有联系。眉儿一定不会鲁莽行事。”
孟承佑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道:“这些事,玄羽知道吗?”
卫若眉摇了摇头:“这些事,我一件都没有跟玄羽说过。”
“为何?你俩如此恩爱,你却还似还信不过他?”承佑不解地看着她。
卫若眉深思了良久,突然说道:“眉儿也不知为何,总是觉得看不透他,总觉得他也有许多的事瞒着我。”
屋中又只剩下无边的沉默。
“你也无需多想,无论他瞒你什么,总之不会伤害你便是。”孟承佑率先打破沉默。
卫若眉摇摇头:“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我与他是夫妻,最好是不要有任何隐瞒。
“有些事,可能是时机未到,他不能说给你知晓吧?”
卫若眉问道:“那承佑你是全然的信玄羽吗?”
“信!”孟承佑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你说,他对眉儿好,好到什么程度?”
“以命相托!”孟承佑再次掷地有声的说道。
卫若眉自顾地轻笑了一下:“承佑兄长对玄羽这么有把握?”
见孟承佑说得这么肯定,卫若眉突然生出一个念头:既如此,几时试一下孟玄羽不就知道了。
她心中这么想着,考虑到孟承佑这家伙什么事都不会瞒着孟玄羽,于是便将这个念头暗自放在了心中。
卫若眉将连日压在心中的大石一一搬空,心中别提有多舒坦,不由地长舒了一口气:“承佑兄长,该说的我都说与你知道了,若你想到什么更好的对策,可随时让我娘亲陪你一起来王府。”
“那倒不必了,造办处那边马上要停工了,等过完年再接着做,承佑过几日便要搬回靖王府来住,到时天天可以见到。”孟承佑微笑道。
“你那里休沐了,玄羽也休沐了,我们可是天天在他眼皮子底下,再有这样私语的机会,只怕比现在都难。”卫若眉眉头微皱,孟玄羽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人。
“放心,总有办法的。”承佑安慰她道:“唉,搞得跟……似的。”
“好了,兄长先回造办处吧。我与母亲说说体己话。”
孟承佑一边点头,一边取来斗篷,卫若眉细心地与他整理衣摆,这才离开。
眼见孟承佑走了,卫若眉才去偏殿寻找卫氏。
卫若眉踏进偏殿,见卫氏手里正拿着孟玄羽几次三番想要寻找的空锦盒!
一时便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