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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府书房内,何进传唤的幕僚此时已经全部到齐。何进背对着众人,魁梧的身躯在烛光下竟透出几分佝偻,盯着墙上悬挂的雒阳舆图,目光却无焦点,只觉那象征着宫禁的朱红区域如同张开的血盆大口。

“太后…妇人之仁!阉竖…狡诈如狐!”何进猛地转身,虬髯因愤怒而抖动,赤红的脸上交织着不甘与焦躁,“难道就任由他们盘踞禁中,散布流言,坐等他们反咬一口吗?!”

袁绍眼中锐光一闪,如同黑暗中捕捉到猎物的鹰隼,踏前一步,声音斩钉截铁:“大将军!事已至此,非雷霆手段不能破局!既然宫禁之内,碍于太后掣肘,难行快刀。何不…引外力入局?”

“外力?”何进眉头紧锁。

“正是!”袁绍语速加快,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煽动力,“请大将军即刻发檄天下,召四方忠义之士,提劲旅,入京勤王!以清君侧,尽诛阉竖!届时大军云集,兵锋直指宫阙,刀斧加颈,事急从权,便是太后…也由不得她不从了!此乃釜底抽薪,一劳永逸之策!”

“召外兵入京?!”何进先是一怔,随即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猛地一拍大腿,“妙!妙计!本初真乃吾之子房也!此计大妙!四方英雄闻召,必云集响应!以堂堂之师,诛区区阉宦,如泰山压卵!看那张让等辈,还能如何兴风作浪!哈哈!”

他兴奋地在书房内踱步,仿佛已经看到千军万马踏破宫门,将张让等人踩成齑粉的景象。

“大将军!万万不可!”一个清朗急切的声音陡然响起,如同冰水浇头。只见主簿陈琳疾步上前,脸色因激动而涨红,对着何进深深一揖,声音带着痛心疾首的恳切:“此计断不可行!俗语云:‘掩目而捕燕雀’,是自欺欺人!连小小的燕雀尚不可欺之以得志,何况关乎社稷存亡的国家大事?!”

他目光灼灼,直视何进:“今大将军仗天子之威,掌天下兵要,龙骧虎步,高下在心!宫中阉宦,不过区区数千人,皆无爪牙之利!若欲诛之,当如鼓洪炉而燎毛发,雷霆一击,瞬息可灭!此正行权立断之时!天人皆顺,何需假手他人?!”

陈琳踏前一步,言辞愈发激烈,带着金石之音:“若反其道而行,发檄外镇,召四方强藩兵马入京!此乃倒持太阿,授人以柄!试问,那些所谓的‘英雄’,各拥强兵,各怀异志,一旦齐聚京畿,龙蛇混杂,谁主沉浮?届时,诛宦事小,引群狼入室,祸乱京阙,江山倾覆事大!此计非但功必不成,反是取乱之道!大将军三思啊!”

“陈孔璋!”何进脸上的狂喜瞬间被愠怒取代,他指着陈琳,厉声呵斥,“尔不过一介刀笔吏,安知军国大略?此乃懦夫迂腐之见!畏首畏尾,岂能成大事?!” 他将陈琳的忠言直斥为“懦夫之见”,显然已被袁绍描绘的“大军压境、太后屈从”的虚幻图景彻底蒙蔽。

“哈哈哈!” 就在此时,书房角落传来一阵突兀而充满嘲讽意味的大笑。众人侧目,只见一人排众而出,身量不高,面容精悍,细目开阖间精光闪烁,正是典军校尉曹操!

曹操抚掌大笑,笑声中带着洞悉世事的锐利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此事易如反掌,何必在此多议,徒乱人意?”

何进正为陈琳的反对而恼火,见曹操发笑,皱眉道:“孟德何故发笑?莫非亦有高论?”

曹操收住笑声,敛容正色,目光如电扫过何进与袁绍,声音清朗而沉稳:“宦官之祸,古已有之。然其所以坐大至此,根源在于人主不当假之权柄,授之宠信,使其得以盘根错节,尾大不掉!此乃积弊,非一日之寒。”

他顿了顿,言语犀利如刀:“今欲治其罪,当如擒贼擒王!只须锁定张让、段珪等元凶巨恶数人,明正典刑!此等事,交付一狱吏、数甲士足矣!何须大动干戈,劳师动众,召四方诸侯带甲入京?!”

曹操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穿透迷雾的清醒:“欲尽诛数千宦官?事未行而谋必泄!张让等辈盘踞禁中数十年,耳目遍及宫闱内外,大将军檄文一出,彼等必如惊弓之鸟!届时,或挟持太后天子以自重,或狗急跳墙行鱼死网破之举!引外兵?非但不能速决,反授彼辈煽动宫变、裹挟圣驾之口实!吾料此计,必败无疑!且祸患无穷!”

这番剖析,鞭辟入里,直指要害!陈琳眼中露出激赏之色。

然而,何进此刻满脑子都是“大军压境”的威势,哪里听得进这“只诛首恶”的“小器”之论?曹操点破其计必败,更如同触了他的逆鳞!

“曹孟德!”何进勃然大怒,拍案而起,须发戟张,“尔亦怀私意耶?莫非与阉竖有何瓜葛,在此危言耸听,阻挠大计?!”

这诛心之问,如同冷水泼面。曹操看着何进那刚愎自用、被权欲冲昏头脑的模样,眼中最后一丝期望化为冰冷的失望与嘲弄。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不再争辩,对着何进略一拱手:“大将军既心意已决,操…告退。”

转身走出书房,行至无人廊下,曹操脚步微顿,仰头望着雒阳沉沉的夜空,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那叹息中带着洞悉未来的悲悯与冷酷:“乱天下者,必何进也!”

何进被曹操的“无礼”气得脸色铁青,更坚定了召外兵的决心。他不再理会任何反对,当即避开陈琳等“碍事”之人,密遣心腹使者,怀揣加盖大将军印信的密诏,星夜兼程,分赴各镇!

烛火通明,映照着厅堂中央巨大的沙盘舆图。董卓踞坐虎皮大椅之上,身躯肥硕如熊,满面虬髯,一双细小的眼睛开阖间精光四射,贪婪地扫视着沙盘上代表雒阳的区域。他面前案上,摆放着美酒与半只烤得焦黄流油的羔羊。

“报——!”一名亲兵疾奔入内,单膝跪地,双手高举一封密封的帛书,“雒阳八百里加急!大将军何进密诏!”

董卓眼中精光爆射!他一把抓过密诏,粗壮的手指几下撕开封印,贪婪地扫视着上面的文字。渐渐地,他虬髯覆盖的嘴角越咧越大,最终化作一阵震耳欲聋、充满得意与野心的狂笑!

“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董卓猛地站起,庞大的身躯带起一股腥风,震得案上杯盘叮当作响,“何进匹夫,自掘坟墓!召老夫入京诛宦?好!好得很!正愁没有名目踏足那花花世界!雒阳!皇帝!老夫来了!”

他笑声未歇,眼中凶光毕露,厉声咆哮如雷:“传令!点兵!西凉儿郎们,随老夫去雒阳享富贵!”

“牛辅!”

“末将在!”一名剽悍的将领出列。

“汝领精兵三万,留守陇县,给老夫看紧老巢!”

“诺!”

“李傕!郭汜!张济!樊稠!”

“末将在!”四名浑身透着剽悍血腥气的西凉悍将齐声应诺。

“随老夫提兵!即刻开拔!目标——雒阳!”董卓大手一挥,仿佛整个天下已在他掌中。铁蹄雷动,烟尘蔽日,数万如狼似虎的西凉兵,在董卓的狂笑声中,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滚滚东去!

大军行进至渑池地界,依山扎营。连绵的营帐如同匍匐的巨兽,篝火映照着西凉兵狰狞的面孔和雪亮的刀锋。中军大帐内,董卓踞坐主位,撕咬着一条烤羊腿,油光满面。其婿李儒,一身文士袍服,面容清癯,眼神却如毒蛇般阴冷,侍立一旁。

“岳父,”李儒捻着几缕稀疏的胡须,声音低沉,“今虽奉大将军密诏入京,名分在手。然…其中关窍,多有暗昧之处。”

董卓停下撕咬,油腻的大手抹了把嘴,斜睨李儒:“文优有何高见?”

“何进召外兵入京,实乃引狼入室,自取灭亡之昏招。此其一。”李儒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其二,我等虽奉诏,然终究是‘外兵入京’,恐遭朝野非议,名不正则言不顺。若有人借此攻讦,恐生枝节。”

董卓眼中凶光一闪:“那依你之见?”

“何不…”李儒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笑意,“再添一把火,加一道锁?请岳父即刻修表一道,遣快马飞报雒阳!言明我等入京,只为清君侧,诛元恶张让等!既占住大义名分,堵住悠悠众口,又可试探朝廷反应,更可…名正言顺地将兵锋直抵宫阙之下!此乃…正大光明,行不测之事!”

“哈哈哈!妙!文优真乃吾之陈平!”董卓抚掌大笑,油腻的手掌拍得案几砰砰作响,“就依你所言!速速拟表!”

很快,一道措辞“慷慨激昂”、实则包藏祸心的表章,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飞送雒阳。

“窃闻天下所以乱逆不止者,皆由黄门常侍张让等侮慢天常之故。臣闻扬汤止沸,不如去薪;溃痈虽痛,胜于养毒。臣敢鸣钟鼓入洛阳,请除让等。社稷幸甚!天下幸甚!”何进手持董卓那份墨迹未干的表章,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环视殿中神色各异的公卿大臣:“诸公请看!董刺史忠心可嘉!其表章所言,句句肺腑!扬汤止沸,不如去薪!此真乃诛除国蠹、廓清朝纲之良策也!有董公如此忠义之臣提兵入京,阉竖末日将至!”

他正自得意,侍御史郑泰却猛地出列,须发皆张,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大将军!万万不可让董卓入京!此獠乃豺狼也!盘踞西凉,残暴不仁,劫掠成性,早有不臣之心!今引其入京,无异于驱虎吞狼,后患无穷!豺狼入室,岂会满足于只食阉竖?必反噬其主,祸乱朝纲!届时,社稷危矣!请大将军即刻下旨,阻其入京!”

郑泰的直言如同惊雷,震得殿中嗡嗡作响。许多大臣面露忧色,暗暗点头。

何进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化为愠怒:“郑公!尔太过危言耸听!董卓奉诏勤王,忠心可表!汝如此猜忌忠良,是何居心?莫非也与阉竖有所勾连?此等多疑畏缩之言,不足谋大事!退下!”

郑泰气得浑身发抖,看着何进那刚愎自用的脸,心知再谏无用,一股悲凉涌上心头。他猛地摘下头上进贤冠,重重掼于殿中金砖之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对着御座方向深深一揖,声音苍凉而决绝:“道不同不相为谋!老臣…乞骸骨!”说罢,转身,挺直脊背,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大殿!背影决绝而萧索。

“大将军!”又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只见尚书卢植出列,他面容清癯,目光如炬,对着何进深深一揖,声音沉痛而恳切:“植虽不才,然久镇边陲,素知董卓为人!此人面似恭顺,实藏豺狼之心!性如烈火,残忍嗜杀,更兼野心勃勃!其统西凉虎狼之师,如入京畿,恰似饥鹰入林,猛虎出柙!非但不能靖难,反必生滔天大祸!请大将军听郑公忠言,速发严旨,勒令董卓止步渑池,不得再近京畿半步!否则,悔之晚矣!”

卢植德高望重,其言更显分量。殿中一片寂静,众人目光皆聚焦于何进。

何进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更觉颜面受损,恼羞成怒:“卢子干!尔亦来聒噪!董卓乃奉诏入京,岂是你一言可阻?尔久在边地,莫非与董卓有何私怨,故在此诋毁?本将军心意已决!董卓乃国之干城,必不负所托!尔等不必再言!”

卢植看着何进那油盐不进、一意孤行的模样,眼中最后一丝期望彻底熄灭,化为深沉的绝望。他缓缓摘下官帽,动作比郑泰更显沉重,对着少帝御座方向,深深三拜,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大厦将倾,非一木可支。老臣…无力回天,唯求洁身而去。望陛下…珍重!” 言罢,亦不再看何进一眼,转身,步履沉稳却无比沉重地走出了这象征着最高权力、却已摇摇欲坠的殿堂。

郑泰、卢植,这两位德高望重的老臣接连挂冠而去,如同两记重锤砸在剩余朝臣心头。殿内死寂片刻,随即响起一片压抑的骚动和叹息。紧接着,又有数位大臣默默摘下官帽,对着御座躬身一礼,黯然退出。顷刻之间,朝堂为之一空,只剩下稀稀拉拉几个依附何进或噤若寒蝉的官员,以及何进那张由红转青、难看至极的脸。

“反了!都反了!”何进气得浑身发抖,对着空旷了许多的大殿怒吼,“走!都走!没有你们这些腐儒,本将军一样诛尽阉竖,肃清朝纲!来人!传令渑池,催促进军!本将军…亲自出城相迎!”

雒阳西,夕阳残照,将巍峨的城门和蜿蜒的官道染上一层凄艳的血色。

郑泰与卢植,皆是一身布衣,仅带着简单的行囊,在几名忠心老仆的陪同下,立于官道旁。卸去了官袍冠冕,两位老人更显清癯,眉宇间却带着一种摆脱樊笼的释然与深重的忧思。

“卢公…”郑泰看着卢植,声音低沉,“此一去,不知何日方能再见这雒阳城了…或许,永无归期。”

卢植远眺着暮色中轮廓模糊的帝都,目光沉静:“雒阳…已是虎狼之穴。留下,非但不能力挽狂澜,反恐玉石俱焚。不如归去。”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只见黄门侍郎荀攸,一身青色常服,策马而来,至二人面前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对着郑泰、卢植深深一揖:“公业公,子干公!攸…特来送行!”

“公达!”郑泰与卢植连忙还礼。

荀攸看着两位卸任的老臣,眼中充满敬意与忧虑:“二公高义,挂冠而去,实乃浊世清流。只是…朝堂骤失栋梁,奸佞更无忌惮,这雒阳城…”他望向那暮霭沉沉的巨大城池,忧色深重。

卢植看着眼前这位以智略着称的年轻俊才,语重心长:“公达,雒阳已成风暴之眼,董卓入京,祸乱必生!你才智超群,更当珍重。不如…随老夫同去幽州?”

“幽州?”荀攸微微一怔。

“正是!”卢植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幽州牧刘备刘玄德,乃吾昔日门生。此子仁德宽厚,胸怀大志,更兼知人善任,麾下张赵皆万人敌,更有田丰、沮授等智谋之士辅佐。如今北疆初定,政通人和!公达大才,若往投之,必得重用!既可避雒阳之祸,亦可施展抱负,岂不胜过在此虎狼之穴,空耗才智,甚或…玉石俱焚?”

卢植的话语,带着长辈的关切和对未来的期许,指向一条远离漩涡的明路。

荀攸沉默了片刻。他抬头,目光越过卢植和郑泰,再次投向暮色中那座如同巨兽般蛰伏的雒阳城。城楼上的旌旗在晚风中无力地飘动。他眼中神色复杂,有对卢植提议的动心,更有一种深植于士人骨髓的、对汉室中枢难以割舍的责任感。

最终,他缓缓摇头,对着卢植和郑泰再次深深一揖,声音低沉却坚定:“多谢子干公厚爱!幽州刘使君,确为人杰。然…攸食汉禄,为汉臣。值此危难之际,雒阳乃国本所在。董卓虽豺狼,其祸未显;何进虽昏聩,其位尚存。攸位卑,然处中枢之地,或可于风起青萍之末时,稍察其端倪,稍缓其祸烈。若人人皆去,雒阳…岂非尽为虎狼所踞?此心…难安!唯有…守在此处,尽人事,听天命了。”

夕阳的余晖将荀攸的身影拉得很长,映在官道冰冷的土地上。他站在城门巨大的阴影边缘,仿佛立于风暴与安宁的交界。暮色中,他清瘦的身形显得格外孤单,却又透着一股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执拗。

卢植看着荀攸眼中那份深沉的坚持与孤勇,心中了然,亦感佩。他不再劝说,只是重重拍了拍荀攸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公达…珍重!”

“二公…珍重!一路顺风!”荀攸拱手,目送着郑泰、卢植在老仆的搀扶下,登上简陋的马车,在暮色苍茫中,缓缓驶向东北方——那远离风暴中心的幽州。

车轮碾过古道,扬起淡淡尘埃。荀攸久久伫立,直至马车消失在官道尽头。晚风吹动他青色的衣袂,猎猎作响。他最后回望了一眼雒阳城头那越来越浓重的阴影,转身,策马,义无反顾地再次投入了那座即将被血与火吞噬的巨大牢笼之中。

与此同时,渑池方向。

滚滚烟尘腾起,遮蔽了半边天空。沉闷如雷的蹄声由远及近,大地为之震颤!一面巨大的、绣着狰狞“董”字的玄黑色大纛,在烟尘中若隐若现,如同洪荒巨兽探出的獠牙!

中军旗下,董卓勒马高坡,肥硕的身躯在夕阳下投下巨大的阴影。他望着远处雒阳城模糊的轮廓,虬髯覆盖的嘴角咧开,露出一个贪婪而凶残的笑容。他身后,西凉铁骑无边无际,兵戈如林,杀气盈野!

“报——大将军!”一骑飞驰至董卓面前,“何进使者已至营前,言大将军亲出雒阳,于十里亭相迎!”

“哦?”董卓细小的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化作更加浓烈的嘲弄与掌控一切的得意。他猛地一挥手,声音如同闷雷滚过原野:

“传令!全军——就地扎营!没有本帅将令,一兵一卒…不得擅动!”

“诺!”

李儒在董卓身侧,捻须微笑,望着雒阳方向,眼中闪烁着毒蛇般阴冷的光芒:“岳父英明。且让那何屠夫…再急上一急。待雒阳自乱,方是我等…入主之时!”

西凉大军的营盘,如同黑色的礁石,死死钉在了距离雒阳仅一步之遥的渑池。那停滞的兵锋,是暴风雨前令人窒息的死寂,更是吞噬一切的深渊,正对着毫无防备的帝国心脏,张开了血盆大口。而雒阳城内,何进接到董卓按兵不动的消息,非但没有警觉,反而在府中志得意满地斟满美酒,仿佛已看到张让等人在他脚下匍匐求饶的景象。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斜斜照进大将军府的书房,落在那份被随意丢弃在案角的、卢植劝谏的奏疏上,纸页边缘,已被烛火燎得焦黑卷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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