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
夜阑躺在榻上，浑身酸软得连根手指都不想动。
他侧着头，看着正在窗边打坐调息的云清寒，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个女人，简直不是人。
刚才那么激烈，她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地打坐？
起来了。云清寒睁开眼，语气平淡，该继续了。
夜阑闭上眼，装死。
夜阑。
本尊累了。他闷闷地说，让本尊歇会儿。
云清寒站起身，走到榻边。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里没有半分波澜。
你答应过我的。
本尊答应你什么了？夜阑猛地睁开眼，银色的眸子里满是不服，本尊答应你当鼎炉了吗？本尊答应你被榨干了吗？！
云清寒沉默了片刻。
你答应过，会帮我。
帮你？夜阑冷笑一声，本尊帮你还不够吗？这一个月，本尊做了什么你心里没数？
云清寒的眉头微微皱起。
她不太理解夜阑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你不愿意？
废话！夜阑猛地坐起来，你当本尊是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儿？
云清寒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困惑。
可你之前不是很配合吗？
夜阑被她这句话噎得说不出话来。
是啊，他之前确实很配合。
甚至可以说是心甘情愿。
可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
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算了。夜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里的烦躁，本尊不想跟你吵。
他翻身下榻，随手扯过一件外袍披上。
本尊要出去透透气。
不行。云清寒拦住他，现在不能出去。
夜阑挑眉：为什么？
万一怀上了呢？云清寒认真地说，你现在出去，可能会影响胎气。
夜阑：
他突然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疯了。
疯了才会跟这个女人讲道理。
云清寒。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本尊现在就要出去。你拦不住本尊。
云清寒看着他，沉默了片刻。
她突然退开一步，你走吧。
夜阑愣住。
这么容易？
他狐疑地看着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云清寒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再说什么。
夜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转身朝殿门走去。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门把的瞬间——
如果你走了，我就去找别人。
云清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吃什么。
夜阑的手僵在半空。
他缓缓转过身，银色的眸子里燃烧着危险的火焰。
你说什么？
云清寒抬眼看他。
我说，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找别人。她顿了顿，反正只要血脉够强，是谁都可以。
夜阑的脑子的一声炸了。
他几步冲到云清寒面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你敢！
云清寒平静地看着他。
我为什么不敢？
夜阑被她这句话彻底激怒了。
他用力将她拉进怀里，低头死死盯着她的眼睛。
云清寒，你听好了。他的声音低沉危险，本尊不管你想要什么，但你只能是本尊的！
云清寒歪了歪头。
所以，你不走了？
夜阑咬牙切齿：不走了！
那继续？
继续！
夜阑说完，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朝着内殿走去。
云清寒窝在他怀里，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内殿里，夜阑将她放在榻上。
他俯身压下来，银色的长发垂落，将两人都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光影里。
云清寒。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少有的认真，本尊问你，你到底有没有把本尊放在心上？
云清寒看着他，沉默了片刻。
夜阑愣住。
他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
真的？
云清寒点点头，你是我选中的人，我当然会放在心上。
夜阑的心脏狠狠一跳。
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
你说的放在心上，是那种放在心上吗？
云清寒想了想。
应该是吧。
夜阑：
他突然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不该问这个问题。
算了。
反正已经这样了。
他深吸一口气，低头吻住她的唇。
这一次，他没有之前那么狂暴。
他吻得很轻，很慢，像是在品尝什么珍贵的东西。
云清寒闭上眼，任由他施为。
她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感受着他身体里那股渐渐平复下来的力量。
很好。
这样才对。
只有心平气和，才能事半功倍。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再次归于平静。
夜阑瘫在她身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云清寒起身，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
仙力运转，神识内视。
还是没有。
她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怎么回事？她喃喃自语，按理说应该有反应了才对。
夜阑听到她的话，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憋屈。
也许……他闷闷地说，也许真的是本尊的问题。
云清寒转头看他。
夜阑背对着她，声音里带着少有的低落。
本尊这些年，杀孽太重。也许是天道不允许本尊有后。
云清寒沉默了片刻。
她走到榻边，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背。
不是你的问题。
夜阑转过头，银色的眸子里满是不解。
那是谁的问题？
云清寒收回手，语气平静。
可能是我的问题。
夜阑愣住。
你……你说什么？
云清寒转身走到窗边，背对着他。
我一心修剑。剑道杀伐，最是无情。她顿了顿，也许是我的剑意太盛，压制了生机。
夜阑坐起来，死死盯着她的背影。
那怎么办？
云清寒沉默了很久。
我需要想想办法。
夜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这个女人，终于承认自己也有问题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觉得高兴。
反而有些……心疼？
不，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心疼她？
夜阑用力甩了甩头，把这个荒谬的念头甩出脑海。
那现在怎么办？他问。
云清寒转过身，看着他。
继续试。
夜阑：
他就知道。
这个女人，永远不会放弃。
他深吸一口气，本尊陪你。
云清寒点点头。
她走回榻边，重新躺下。
夜阑看着她，突然笑了起来。
云清寒，你知道吗？他说，本尊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执着的人。
云清寒看着他。
执着不好吗？
夜阑点点头，但也很累。
云清寒沉默了片刻。
我不累。
夜阑叹了口气。
本尊累。
云清寒歪了歪头。
那你休息一会儿？
夜阑：
他突然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拿这个女人没办法。
算了。
反正已经这样了。
他躺回榻上，闭上眼睛。
给本尊一炷香的时间。
云清寒应了一声，也闭上眼睛。
殿内重新陷入安静。
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空气中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