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天雄将那块残破的玉佩紧紧攥在掌心,温润的触感之下,是足以让他灵魂都为之颤栗的玄奥仙韵。
贪婪,如同烧红的烙铁,在他心口烙下一个狰狞的印记。
他抬起眼,再看云晚晚和君无尘时,那目光已不加掩饰,像是在打量两只圈养在栏里,只等开刀放血的肥羊。
“这等至宝,落在你们这两个废物散修手中,当真是明珠暗投。”,魏天雄冷哼一声,每一个字都淬着轻蔑与傲慢,“说,这玉佩从何处得来?可还有其他残片?”
云晚晚身子猛地一颤,像是被吓破了胆,拼命地摇头:“没……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们就捡到这一块,是在……在城西的乱葬岗……”
为了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真,她还特意编了个阴森晦气的地点。
“乱葬岗?”,魏天雄眉头先是一皱,随即舒展开来。
那种腌臜地方,埋过不知多少凡人,偶尔因为地脉流动,或是哪个倒霉的修士坐化其中,遗留下些什么宝贝,倒也说得过去。
“哼,算你们识相。”,魏天雄掂了掂手里的玉佩,心中的狂喜几乎要按捺不住。
他瞥了眼自己的宝贝儿子,见魏子昂还在用怨毒的眼神死盯着云晚晚,那目光恨不得将她身上的衣服都剥了,不由得心头火起,低声呵斥道:“看什么看!没出息的东西!为了一点小事,差点耽误了为父的天大机缘!”
魏子昂被骂得脖子一缩,不敢再言语,可那眼神里的不甘与淫邪,却半分未减。
魏天雄懒得再管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他转过头,脸上挤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容,对着云晚晚。
“小姑娘,我看你根骨不错,可愿拜入我金鼎宗门下?只要你点头,今天这事,本座就当没发生过。我儿之前多有得罪,本座让他给你赔个不是。”
他的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这对男女能捡到一块玉佩残片,说明气运不凡。
把他们弄进宗门里,拿捏在手里,以后还怕找不到更多宝贝?
尤其是这个女修,生得这般绝色,弄进门来,是当个挂名弟子,还是收了做自己的第十八房小妾,不都是他一句话的事?
云晚晚像是被这天降的好事砸晕了,抬起头,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是恰到好处的犹豫和向往。
她怯生生地看了一眼身旁始终沉默的君无尘,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从头到尾,君无尘都像一个没有生命的精美雕塑,安静得让人几乎要忽略他的存在。
直到此刻,他才终于有了反应。
他掀起眼帘,清冷的目光在魏天雄脸上轻轻一扫,薄唇微动。
“可。”
一个字,清冽如冰泉,不带半分情绪。
但这一个字,却像一颗定心丸,让魏天雄彻底放下了心。
成了!
他就知道,在真仙强者的绝对实力面前,没有哪个散修敢说一个“不”字。
“好!识时务者为俊杰!”,魏天雄放声大笑,心情畅快至极,“从今天起,你们便是我金鼎宗的记名弟子!子昂,还不快过来,给你师弟师妹赔个不是!”
魏子昂的脸皮瞬间开始抽搐,颜色变幻,精彩纷呈。
让他给这两个弄坏他法器的贱人道歉?
还要喊他们师弟师妹?
他刚要梗着脖子发作,却迎上了魏天雄那双饱含警告的眼睛,只能把满腔的屈辱和怒火憋回去,极不情愿地走了两步,对着两人拱了拱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之前……多有得罪。”
“好了好了,以后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生分。”,魏天雄大度地一挥手,迫不及待地露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既然入了我金鼎宗,就要守我宗门的规矩。你们的储物戒,先交由本座代为保管,等回到宗门,查验过后再统一为你们分派用度。”
这才是他的重头戏。
这块玉佩只是开胃菜,谁知道这两个走了狗屎运的散修身上,还藏着什么好东西。
云晚晚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为难的神色,声音都弱了下去:“可是……前辈,这里面……是我们兄妹俩的全部家当了……”
“放肆!”,魏天雄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刚刚的和善荡然无存,“入了宗门,你们的一切便是宗门的!磨蹭什么?莫非,你们想违抗本座的命令?”
一股真仙境的威压轰然散开,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朝着两人当头压下。
云晚晚“吓”得小脸煞白,再不敢多说半个字,连忙手忙脚乱地从手上摘下自己的储物戒,又轻轻推了推君无尘的胳膊,示意他也快点。
君无尘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动作却十分干脆,指间光芒一闪,一枚平平无奇的储物戒便被他褪下,和云晚晚的一起,递了过去。
魏天雄毫不客气地一把夺过,神识瞬间探入其中。
下一刻,他脸上的肌肉因为极度的兴奋而微微抽动,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两个储物戒里,灵石堆积如山,还有不少他只在典籍上见过的珍稀灵草,甚至还有几件光华内敛,品相极佳的法器!
这哪里是散修的家当,这简直是一座移动的宝库!
对于金鼎宗这种在三流宗门里都排不上号的小门派而言,这绝对是一笔足以让宗门实力暴涨的天降横财!
发了!这次真的发了!
魏天雄看着眼前这对男女,眼神里的鄙夷更深了。
两个捧着金饭碗要饭的蠢货!
他收回神识,将两枚戒指和那块玉佩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后才像打发乞丐一样,从自己的储物戒里摸出两块劣质的宗门令牌,扔了过去。
“拿着,这是你们的身份令牌。从现在起,你们就住在这院子的偏房,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院门半步!”
他指了指院角最破旧的两间下人房,语气充满了命令的口吻。
云晚晚垂着头,乖顺地捡起地上的令牌,肩膀微微颤抖,像一只受惊的小鹌鹑。
只是,无人看见,在她那低垂的眼帘之下,一抹狡黠如狐的光芒,一闪而逝。
鱼儿不仅上了钩,还主动把鱼塘都搬过来了。
接下来,就该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