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城市尚未完全苏醒，街道上车辆稀疏。
挂着普通牌照的越野车驶入江城缉毒支队所在的市局大院，轮胎碾过潮湿的地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支队长江楠的办公室在三楼。两人没有回自己办公室，直接上楼。
走廊里很安静，这个时间点，大部分同事还没来上班。
江楠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灯光。
林瑄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 江楠的声音传来。
两人推门而入。江楠正坐在办公桌后，面前摊着几份文件，手里拿着保温杯！
他看到她们进来，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目光在两人身上快速扫过，像是评估，也像是确认。
“江队。” 林瑄开口，声音有些干涩，清了清嗓子，“我们回来了。”
“坐。” 江楠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两张椅子，自己也放下保温杯，身体向后靠进椅背，目光沉静地看着她们，“边境那边，还顺利？”
林瑄和温莲在椅子上坐下，坐姿依旧端正。
林瑄将手里那个密封的金属证据箱小心地放在江楠办公桌空着的一角，然后才开口：
“行动已结束。目标人物野哥，及其雇佣的十余名武装人员，确认清除。”
“北美方面派来的‘灰雀’小组四人，领队谢礼，及另外三名成员，也全部伏法。”
“现场缴获部分毒品样品、交易资金、以及他们的通讯设备和部分武器，关键证据已封存带回，在这里。”
她指了指那个金属箱，继续道：“根据现场情况和后续情报反馈，金三角那条与北美勾结的临时渠道已被斩断。”
“叶潇方面已经着手接手野哥留下的部分真空地带，按照之前的……约定，他会控制局面”
“短期内，至少从他那边过来的、成规模的货流会大幅减少，也会对其他想趁机伸手的势力形成一定震慑。”
她顿了顿，看向江楠，补充了最关键的行动评估：“这次行动，达到了预期目标。我们这边，无人伤亡。”
江楠安静地听着，手指在光洁的桌面上轻轻敲击，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变化。
无人伤亡，是每次高风险行动后，他最想听到的四个字。
“嗯。” 江楠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一直沉默坐在旁边的温莲，“阿莲，辛苦了。”
温莲摇了摇头，没说话。
江楠重新看向林瑄，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公事公办：“任务完成得很好。你们俩，还有在外面配合的同志，都辛苦了。报告和证据移交，按程序走。”
“后续的梳理和归档，让下面的人去做，你们先休息调整两天。”
“是。” 林瑄应道，随即话锋一转，谈起了接下来的工作思路！
“江队，关于下一步的工作方向，我和阿莲在回来的路上简单讨论过。野哥这条线断了，叶潇那边暂时稳住，但制毒贩毒的根源未除。”
“我的想法是，接下来，大队的重点，可以转向更深层的制毒源头和分销网络。”
“靳言博士的‘曙光’项目已经上线，在替代药物和成瘾阻断方面有突破”
“我们可以借助这个项目和靳言团队的专业力量，主动出击，去摸查那些隐藏更深的新型毒品制作工坊和幕后公司。”
“那些街面上零散的小毒贩、分销点，可以交给各中队加大力度追查，保持高压。我们集中精力，打大的，打源头。”
她说完，看着江楠，等待指示。这不是请示，更像是成熟下属在提出经过深思熟虑的工作计划。
江楠听完，脸上没什么波澜，只是端起保温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然后放下杯子，看向林瑄的目光里带着一种“你看着办”的放手意味。
“你是缉毒大队的大队长，具体的工作安排，你自己定，自己统筹。”
江楠的声音平静有力，“只要方向对头，计划周密，该调配的资源，该协调的部门，打报告上来，我去沟通。我就一个要求——”
他目光扫过林瑄，又落在温莲身上，语气加重了些：
“别掉链子。安全第一，证据链要完整，要能经得起推敲，能送上法庭。明白吗？”
“明白！” 林瑄沉声应道，眼神坚定。
江楠点了点头，似乎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温莲面前！
“对了，阿莲。你的编制和职级调整，上面批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江城缉毒大队的副大队长，主管外勤侦查和部分特殊案件。”
“文件你看看，没问题就签个字。以后，大队里外勤这一块，你和林瑄多商量，多配合。”
“你俩，一个队长，一个副队，自己合计好，把这副担子挑稳了。”
副大队长？虽然早有风声，但正式任命下来，还是让林瑄和温莲都微微怔了一下。
这个职位不仅仅是升职，更意味着更大的责任。
尤其“主管外勤侦查和部分特殊案件”，这个分工几乎是量身为她定做的，给了她极大的行动自主权。
温莲看着桌上那份文件，封面上红色的公章清晰醒目。
她沉默了几秒，伸手拿起，快速浏览了一下关键内容。
她从胸前的口袋抽出笔，在指定位置，利落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温莲。
字迹刚劲有力，带着她一贯的风格。
“谢谢江队信任。” 她将签好的文件推回给江楠，声音平稳。
“是你自己挣来的。”
江楠收起文件，脸上露出笑意，“行了，正事说完了。都累得不轻，赶紧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队里的事，不差这一两天。走吧。”
“是，江队。” 林瑄和温莲起身，敬了个礼，转身走出支队长办公室。
带上门，走廊里依旧安静。
刚走出市局大楼，清晨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林瑄正准备去开车，脚步顿住了。
市局大门外的临时停车区，停着一辆黑色越野车，车型熟悉。
车门边，靠着一个穿着深灰色羊绒大衣的高大身影，正是靳言。
他显然也看到了她们，站直身体，目光越过林瑄，直接落在她身旁的温莲身上。
林瑄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身边的温莲，压低声音：“喏，你的未婚夫来接你了。小别胜新婚，赶紧回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队里这两天我给你顶着，放心。”
温莲被林瑄说得耳根微微有些发热，但脸上依旧绷着那副冷飒的表情，只横了林瑄一眼，没接话。
但她脚步没停，朝着靳言的方向走了过去。
靳言看着她走近，很自然地伸出手，接过了她手里那个不大的随身背包，另一只手则顺势揽住了她的腰，动作流畅自然。
他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声音很低，只有温莲能听见。
温莲的身体僵了一下，又放松下来，没推开他，只是别开了脸。
林瑄看着两人笑着摇了摇头，自己走向了停车场另一侧她的车。
坐进驾驶室，她看着靳言替温莲拉开副驾的门，护着她的头顶让她坐进去，然后关上门，自己绕到驾驶座。
车子很快发动，驶离了市局大院。
直到那辆黑色越野车汇入清晨的车流消失不见，林瑄才收回目光，发动了自己的车子。
黑色越野车内。
温莲靠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身体有些僵硬！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旁边驾驶座上，靳言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那目光存在感太强，带着灼人的温度。
靳言的车开得很稳，但速度不慢。
他没问她边境行动的具体细节，也没说别的，只是偶尔在等红灯时，会伸出手，握住她放在膝上的手。
他的手心干燥温热，带着薄茧，将她的手完全包裹住，力道不轻不重。
温莲挣了一下，没挣开，也就由他去了，只是脸偏向窗外，耳根的热度一直没退。
车子驶入市中心一处高级公寓的地下停车场。
停好车，靳言解开安全带，侧过身，看着温莲。
车库的灯光昏暗，将他棱角分明的脸映得半明半暗。
“回家了。” 他的声音在封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低沉。
温莲“嗯”了一声，伸手去解安全带。
指尖刚碰到卡扣，靳言的手已经覆了上来，先她一步，“咔哒”一声轻响，安全带弹开。
他的手指没有立刻离开，反而顺势滑到了她的下颌，指尖带着滚烫的温度，轻轻抬起她的脸，迫使她的目光对上他的。
四目相对。温莲在他眼中看到了熟悉的的暗色，是半个月分离积攒的想念，也是对她完好归来的确认。
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看什么看。” 她强作镇定，想拍开他的手。
靳言却低低地笑了一声。
他不再多言，松开手，推门下车，快步绕到副驾这边，拉开车门，然后俯身，在温莲反应过来之前，一手穿过她的膝弯，一手环过她的背脊，稍一用力，竟将她从车里抱了出来！
“靳言！你放我下来！” 温莲低呼一声，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颈保持平衡，脸颊瞬间爆红。
这里是车库，虽然有隐私性，但也可能有人。
“别动。” 靳言收紧手臂，抱着她大步走向电梯间，声音压在她耳边，呼吸灼热，“抱自己未婚妻回家，不犯法。”
温莲被他这近乎无赖的话噎住，挣扎无果，又怕动作太大引人注意，只能将脸埋进他肩窝，嗅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心跳如擂鼓。
电梯直达顶层。
进门，靳言用脚后跟将门带上，反锁。玄关的感应灯自动亮起。
他没有放下她，而是径直走向卧室。
卧室里拉着遮光窗帘，光线昏暗。
靳言将她轻轻放在柔软的大床上，自己却没有起身，而是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俯身。
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盯住猎物的猛兽，呼吸明显变得粗重。
“靳言……” 温莲被他看得有些心慌，伸手想推他。
“阿莲，” 他开口，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渴望，“半个月，太久了。我快想疯了。”
他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他的大手带着滚烫的温度，扯开她身上的作训外套，然后是里面的t恤……
“等等……我还没洗澡……” 温莲在唇齿交缠的间隙艰难地喘息着挤出几个字，身上又是汗又是灰，她自己也觉得不舒服。
靳言的动作顿了一下，他一把将她从床上捞起，抱着她转向与卧室相连的浴室。
“那就一起洗。” 他声音含混，踢开浴室的门，打开顶灯和花洒。
温热的水流瞬间喷洒而下，打湿了两人的头发和衣物。
水汽迅速蒸腾，模糊了镜面。
温莲被温热的水流一激，稍微清醒了些，看着眼前的男人，眼中毫不褪色的炽热，知道今晚是逃不掉了。
“你……” 她想说什么，靳言已经再次吻了上来，比刚才更急，更重。
湿透的衣物成了累赘，被他三两下扯掉扔在一旁。
肌肤相贴，体温在热水和蒸汽中急速攀升。
“先喂饱我，” 靳言的唇移到她耳畔，牙齿不轻不重地啃咬着她的耳垂，诱哄，“宝贝，太想你了。喂饱我，我们再出去吃早餐，嗯？”
他的大手在她的背脊和腰线流连，带着薄茧的指腹激起一串串细密的电流。
她不再抗拒，抬起手臂，环住了他湿漉漉的脖颈，主动仰起脸，回应他炽烈的吻。
得到了她的默许和回应，靳言眼底的暗色更浓。
水声，喘息声，低吟，在氤氲着水汽的浴室里交织回响。
不知过了多久，疾风骤雨最终缓缓平息。
靳言将浑身发软的温莲用宽大的浴巾包裹住，抱出浴室，回到床上。
温莲累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蜷缩在他滚烫怀抱里，眼皮沉重地耷拉着。
靳言拉过被子盖住两人，将她紧紧搂在胸前。
“睡吧。” 他在她发顶落下一个轻柔的吻，“早餐，醒了再说。”
温莲连“嗯”一声的力气都没有了，意识迅速沉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