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荒川璃醒来后,发现自己依旧靠在荒川肆的怀里,但周围的温度却下降了许多,寺庙的房梁上还有些冰碴子,她全身下意识的抖了一下
“醒了?”
荒川肆柔和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上传来,她抬头望去,只见荒川肆正低头看着她,眉眼间依旧是一贯的温柔,只是眼睛的周围有些乌黑,他似乎一夜都没睡。
“嗯……”
荒川璃轻声应道,声音还带着一丝刚醒来的沙哑。她动了动身子,想从他怀里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有些发冷,连指尖都冻得微微发麻。
荒川璃有些疑惑的问
“哥,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吗?”
荒川肆轻轻的摇了摇头,手紧紧握住荒川璃发冷的指尖。
“一只小鬼而已,没别的事。”
荒川璃荒川璃微微皱眉,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稍微安心了些,但心中的疑惑却挥之不去。
“小鬼?”
她轻声重复,目光扫过四周——寺庙的木梁上结着细碎的冰碴,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意,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凝重。
“小鬼用得着哥你这么大费干戈吗?”
荒川肆低笑了一声,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像是要把暖意一点点揉进去。
“没办法,我的剑技每一个范围都有些大,抱歉啊,璃,冻着你了。”
荒川肆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安抚。
荒川璃闻言轻轻点了点头,但似乎是因为有前车之鉴,她心底的不安却像一根细针,轻轻扎着她的神经,她总担心荒川肆有事瞒她,不过这次她没再多问,只是安静地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一点点驱散寒意。
“对了,哥,你的伤没事吧?”
她轻轻的问道。
荒川肆轻轻的摇了摇头
“没事,那只鬼连碰到我都无法做到,更别提伤我了。”
“可你的伤是在胸口至腹部,使用呼吸法你总得用到肺吧?难道就没有导致伤口裂开吗?”
荒川肆闻言轻轻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不一样,我的呼吸法可以不用肺,但效果会减弱,不过对付小鬼够用了。”
荒川璃听到这话有些疑惑
“不用肺?”
荒川肆点了点头,解释道
“我有和你说过,我的冰之呼吸有三种特殊用法,其中一种为『内』,就是将冰之呼吸的寒气聚集在体内,直接通过血液和经脉流转,再通过挥刀释放出去,而不是从肺部呼出。”
荒川肆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像是在讲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可荒川璃却听得心头一震。
她怔怔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也就是说……你根本不需要呼吸,也能使用冰之呼吸?”
荒川肆微微一笑,轻轻点头
“算是吧。我的冰之呼吸,从根源上就与普通呼吸法不同。它更像是一种……对‘寒’的掌控,而非依赖空气中的气息。所以,即便我不用肺,也能施展呼吸技。”
荒川璃怔怔看着他,突然瞥见头顶的冰碴融化,水珠顺着梁木滴落。她抬头,却撞进哥哥疲惫却温柔的视线里。
“哥,你……”
“别担心。”
荒川肆打断她,指尖将一滴水珠凝成冰花
“你看,连水珠都在听我的话。”
他轻笑着,指尖的冰花在昏暗的寺庙中折射出细碎的光,像一场微型的雪崩,转瞬即逝。荒川璃盯着那朵冰花消失的地方,喉咙微微发紧。
“好了,快起来吧,今天还要赶路呢,我们要早点赶到狭雾山,”
荒川肆轻轻扶起依偎在怀中的荒川璃,指尖残留的冰霜在晨光中化作细碎的银芒。他低头时,发梢垂落遮住眼睫,却掩不住嘴角那抹令人安心的浅笑。
“嗯……”
她低下头,令人看不清神情
“……哥。”
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被晨风揉碎
“如果有一天,我也能像你这样……”
荒川肆的手顿了顿,掌心覆上她的手背。寒意透过皮肤相触的地方渗进来,却让她想起他握着她的手教她握刀的时候,掌心永远温热得像晒过太阳的石头。
“你会的。”
他斩钉截铁地说,仿佛在承诺一件早已刻进命运轨迹的事
“毕竟你可是我妹妹。”
庙外传来早鸦的啼叫,振翅声掀落檐角最后一簇冰锥
荒川璃忽然笑起来,把脸埋进他衣领里。那里有血污干涸后的铁锈味,混着他身上熟悉的寒霜气息,像雪落在刀刃上的声音,清冽又危险。
“那说好了。”
她闷声说
“下次换我保护你。”
荒川肆低笑出声,揉了揉她的发顶。晨光终于漫过窗棂,在他们交叠的影子上镀了层毛茸茸的金边。
远处山道上,第一缕雾气正从狭雾山的褶皱里浮起来,一个带着天狗面具的白发老人正站在山顶,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他的身后走上来一个带着狐狸面具的肉色头发的少年
“师傅,您看什么呢?”
老人缓缓摇了摇头,转身走了进去
“没什么,走吧,开始今天的训练。”
那个少年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没有多问
“嗯,好的,师傅。”
……
荒川肆这边,经过一连数日的赶路,他们终于来到了一座山脚下
荒川璃看着这面前这高耸入云的山有些好奇的问道
“哥,这就是狭雾山吗?”
荒川肆摇了摇头
“不知道,总之先上山吧,如果有人的话可以问一下。”
荒川璃点了点头
“说的倒是也是。”
于是,两人沿着蜿蜒的山径向上攀登。晨雾如纱,缠绕在松柏之间,脚下的石阶被露水浸得湿滑,荒川璃攥紧了哥哥的袖口,生怕走散。
山路道旁的草丛,簌簌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草丛中穿行。荒川璃警觉地停下脚步,下意识地往哥哥身边靠了靠。
荒川肆微微侧首,目光淡漠地扫过草丛,手无意识的搭上腰间的日轮刀,刀柄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
“水之呼吸—壹之型—水面斩”
突然一个带着狐狸面具的少年挥舞着木刀冲了出来,冲着荒川肆挥出一道像是流水一样的水平直斩。
荒川肆反应极快,拽着荒川璃,身体微微一侧,那道如流水般迅捷的木刀擦着他的衣袖掠过,带起一阵微风。他目光一凝,瞬间拔出手中的日轮刀,日轮刀出鞘的刹那,寒光如电,刀锋划破晨雾,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
荒川肆的身影快得几乎化作残影,木刀尚未收回,他的刀尖已抵在狐狸面具少年咽喉处,刀身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
“停手。”
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他注意到少年手中的只是木刀,应该并无意伤人,所以并没有挥砍下去,但还是要询问一番
“你是谁?为何突然袭击我们?”
狐狸面具少年被刀尖抵住咽喉,却不见丝毫慌乱。他手腕一翻,木刀“啪”地收在腰间,面具后传来清朗的声音
“在下锖兔,是这狭雾山上的鳞泷左近次的徒弟,受师傅旨意,下山来迎接贵客,顺便……来试试二位的实力。”
少年收刀入鞘时,刀鞘与腰带碰撞发出清脆声响。他微微欠身行礼,狐狸面具下的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碎阴影。
“还请二位莫要放在心上。”
荒川璃从兄长身后探出头来,发梢还沾着草叶
“贵客?我们吗”
荒川肆听到这就是狭雾山,缓缓将刀收回鞘
“原来如此。”
他目光微动,扫过锖兔腰间朴素的木刀
“我是荒川肆,这是我的妹妹荒川璃,你师傅他早知道我们要上山吗。”
锖兔笑了笑
“并不是,准确来说是你们刚到山脚的时候,师傅才吩咐的。”
荒川肆却盯着他
“不过……来接我们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还要试探我们的实力?”
锖兔被问的一愣,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好吧……准确来说,师傅他就让我把你们接上山,试探你们的实力是我擅作主张,还希望二位不要怪罪。”